【逝言；誓言】 - 【逝言；誓言】63. 六十三、「斷之劍鞘、傳維世界之巔、夜之首領。」

黃光尚未完全散去，天地靈壓如潮退去般緩緩歸於平靜。紫鈴低頭凝視掌中劍鞘，體內的靈脈仍在輕顫，像是在回應這場突如其來的蛻變。不遠處一雙足音緩緩踏至，靈息沉穩如山，蒂娜沂與莫塵並肩走出霧氣，腳下靈氣自然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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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輕拍了拍衣袖，語氣半感嘆半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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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月……居然已能踏入黃魔晶，這速度……哪怕是當年的你我，也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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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微微起身，雖然體內尚未完全平息，卻還是穩穩地行了一禮：「塵哥過譽了……我只是剛好……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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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若光靠運氣，整個傳維世界恐怕早就擠滿了天才。」蒂娜沂一笑，眼神卻認真地落在紫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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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一步，審視著紫鈴全身上下每一絲氣流波動，神色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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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脈穩定，黃晶初成卻無虛浮之兆……妳這不是僥倖，是根基穩紮穩打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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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眸光一轉，柔聲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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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妳不只是天賦過人的後進，而是——當之無愧的黃魔晶階級念魔師。」

「並且，是傳維世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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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微微怔住，那份被傳維世界頂尖強者如此肯定的震撼，如同無形的浪潮在她心底激盪開來，這不僅是對她天賦的認可，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期許，讓她一直以來憑藉不甘和努力構築的自信，終於找到了堅實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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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望著蒂娜沂那雙平靜卻充滿力量的眼眸，心中湧起的，不僅是驚訝，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責任感，彷彿一個沉睡的念頭，此刻正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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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則是抱臂而立，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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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傳維世界紀錄的改寫。」

「我可以很確定——這一日，將會被載入傳為世界的編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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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嘴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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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能更確定——那個男人，早在妳踏上這條路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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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愣了一瞬，隨即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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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就讓我走得更遠一點，讓他也看看——我能走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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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轉過身，低垂眼簾，從空間包包中取出那柄沉睡多日的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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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之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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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劍柄沉穩無光，邊緣的藍紋似靜水暗流，在她指尖觸及的那一瞬，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靈氣驟凝，一絲無形的壓迫感隨之瀰漫開來，她的指尖輕輕發顫——斷之劍鞘的第二道封印，正在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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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柄劍鞘浮現的瞬間，蒂娜沂與莫塵的神色幾乎同時大變！兩人靈識如電，第一時間鎖定劍鞘的輪廓與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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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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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沂的聲音微微顫抖，眼底浮現出深刻的震撼，莫塵則瞳孔劇烈收縮，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認得這劍紋……是聖雅域的黎刃然！他手中的神器，正是這樣一柄斷之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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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沂目光緊盯著紫鈴手中的劍鞘，語氣近乎窒息般沉重：「據我所知，沒有人真正知道斷之劍鞘到底存在多少柄！傳聞中，每柄斷之劍鞘皆出自古代神匠之手，獨一無二、難以複製。黎刃然所持的那柄，更是被世人稱作唯一之劍——從未有人見過第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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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神情複雜，低聲開口：「外觀，也許模仿得來……但那種劍息——無法仿造，我曾在數年前見過黎刃然拔鞘未盡，一擊裂空，那種震懾與氣息，我這輩子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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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轉向紫鈴手中的劍鞘，神色逐漸轉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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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柄真與黎刃然那柄來自同一源頭……那麼，這背後的人，遠比我們想像得更深、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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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沂也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紫鈴，這柄劍鞘……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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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略作猶豫，最終還是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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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楓夜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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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彷彿在那瞬間凝結，莫塵與蒂娜沂對視一眼，眼中皆有驚色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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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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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一出口，周圍的靈氣彷彿都凝滯了一瞬，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並非漣漪，而是無聲的震盪！蒂娜沂就已經震撼的眼神中，罕見地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那並非單純的驚訝，更像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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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則微微眯起雙眼，指間不自覺地摩挲著已經空了的茶盞邊緣，臉上那份慣有的悠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思，彷彿正在重新評估某些早已既定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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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沂與莫塵幾乎同時屏息，眼神交錯，一瞬間皆沉入難以言說的靜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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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慢慢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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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都說，黎刃然是當今傳維世界公認最強……這話，沒錯。但妳我都清楚，那是因為——有一個人，從來沒有留下紀錄。」

「他不列名，不參與排名，不在任何公會、宗派、學院名冊之中。這個世界，只認記錄在冊者的強大。但他的強，超出了紀錄的邊界。」

「我們稱他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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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靜了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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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繼續說道，語氣緩慢而平穩，卻像雪崩前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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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獨行者，是影中之刃。他只在某些歷史關鍵節點出現過，從不露名……也從未被真正記錄。」

「”夜”也是因為這樣而存在。」

「他的存在，像是一場空白筆墨——無法記錄，也無法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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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一愣，耳中嗡鳴，彷彿某個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片段，突然間被喚醒。許多模糊的蛛絲馬跡，在那一刻如星辰連線，照亮出一道從未察覺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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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首領，是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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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幾乎是本能的低語，語尾尚未落下，便覺一股莫名壓力湧上心頭，莫塵的反應並未立即給出肯定，只是靜靜看了她幾秒，眼中掠過一絲罕見的遲疑。最終，他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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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知道夜的人，都不會去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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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緩慢，像是在回憶某場被世人遺忘的遠古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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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從來不是什麼宗門，也不是一個組織。它沒有階級、沒有頭銜、沒有體系。」

「夜只是……那些選擇隱身的人，那些選擇走在影子裡、不爭不顯的人。他們不互相探問身份，也不計較誰強誰弱。」

「而楓夜——只是那條路上，走得最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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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靈氣微凝，茶香驟止，莫塵望著紫鈴手中的劍鞘，聲音低沉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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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妳在修行，在磨礪，在與命運對抗。可妳走的每一條路，跨的每一道門，幾乎都是他早就為妳——為我們——準備好的檻。」

「不是為了替誰鋪路，而是……他一直在想辦法，讓我們一個個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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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似乎怕這樣的話太沉重，又像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說得這麼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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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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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為他淡漠、不參與，不列席排名，不現身戰榜、不入任何學院、宗派、評鑑……可這些年來，每一次異象、每一場動盪，背後幾乎都有他的影子。」

「他不是沒名氣——而是根本不需要名氣。」

「他創造斷之劍鞘，卻從不握劍。他將技能一層層編排進鞘中，不是為了自用，而是為了讓傳承者能一段段承受、學會、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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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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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走在前面帶路的人，他是那座默不作聲、卻始終沒崩塌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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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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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蒂娜沂才緩緩接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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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黎刃然那柄劍鞘才會被誤以為是世上唯一。」

「因為……另一柄從不出現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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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眸光落在紫鈴身上，像是在看一條正被接續的線索，也像是在看一個從未有人計劃過的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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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這把劍不只是妳的突破，也可能是——整個世界格局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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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蒂娜沂的話音落下，空氣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靈壓緩緩覆蓋，四周的靈氣忽然變得靜滯，彷彿整座山林都在聆聽這場沉默中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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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靜靜站在原地，眼神逐漸變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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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斷之劍鞘，那柄沉默至今的劍鞘，宛如黑色星海中沉睡的古獸，正因她的呼喚而緩緩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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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初次握住它時的顫抖與迷惘，想起與冰紋狼的搏殺、鐵鬃魔鷲的壓制、每一場在生死邊緣游走的戰鬥——這柄看似沉默的劍鞘，不僅僅是封印力量的容器，更像是一把無形的鑰匙，指引著她走向未知的道路，它沉重的手感，彷彿承載著古老的意志和不為人知的秘密，等待著被真正的主人所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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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把劍，真的是改變世界的引線……那我，就絕不能讓它斷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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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緩緩抬起頭，她輕聲呢喃，眼神清澈得近乎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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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拔出它。」

「不只是一吋、二吋……我會一步一步，走到它允許我握住全刃的那一天。」

「不是為了證明誰是最強。」

「而是因為……我想看看這個世界以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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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望著她，久久未語，蒂娜沂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柔和，她看著紫鈴，就像看著一株在風雪中倔強生長的小苗——不是驟然成樹的奇蹟，而是一點一滴、由經歷堆疊出的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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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已經不是剛走出雪村的那個女孩了。」她低聲道，語調輕得彷彿只為紫鈴一人而說，「能握住這柄劍的人，從來都不是靠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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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看著紫鈴如今挺直的背影與眼中那道不肯退讓的光芒，輕聲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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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已經在走，屬於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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