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如盞 - 第十章

「溫知遠？」賀清澄反應過來，「那家古玩店的老闆？」

他在街角見過那間鋪子，招牌樸素，玻璃窗後常亮著黃燈，裡頭擺滿玉器與舊書。

店主總給人一種有點神秘的氣質，卻也帶著種讓人放鬆的溫和。

「你們認識？」他追問。

蘇慕辰沒有立刻答，視線仍落在窗外的雨上，聲音卻低下來了幾分。

「大學室友。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就這麼處成了朋友。」

「哦？那也算是緣分不小。」賀清澄眼睛一亮，語氣帶笑。

「嗯。後來我來這條街開診所，開頭幾個月忙得像陀螺。」

「他常來給我送飯，順便聽我吐槽。」

說到這裡，他語氣頓了一下，像是回憶起某些場景。

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卻沒有笑出來。

「這條街他熟得很，街上誰家有幾隻貓、哪家鋪子是第幾代掌櫃他都清楚。」

「你問我不如去問他。」

賀清澄一邊聽，一邊默默記下：「聽起來，他人不錯。」

「嗯，話多點，但挺靠得住。」蘇慕辰平靜地說，語氣裡卻透著一種熟悉得近乎寬容的柔軟。

診所裡午休時分病人暫歇。

蘇慕辰剛合上病例本，賀清澄就不請自來地推門進來。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NS28alxS

他手上拎著一杯奶茶和一袋熱騰騰的鹵味。

「我來還願的。」

賀清澄一臉誠懇地把東西放他桌上。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fC0PSW6W

「上午你救我一命，現在帶點犒賞，腸胃友好型。」

蘇慕辰頭也不抬地掃一眼：「你剛才才說胃不好。」

「你不覺得這叫命運的試煉嗎？」

賀清澄理直氣壯，「為了這杯半糖烏龍，我可以忍痛負重前行。」

「再說我已經不是兩小時前那個一口熱油就倒的年輕人了。」

蘇慕辰淡淡道：「看來藥還是給少了。」

賀清澄：「……」

他抬手指指診所內的沙發，「你這地方也太安靜了點，不怕病人走進來以為你是開道觀的？」

蘇慕辰終於抬眼，看他一眼：「自來熟也就算了，你那麼吵我有說你嗎？」

賀清澄嘿嘿一笑，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隨手打開鹵味袋子，一邊拆一邊說：「哎，說真的，你這麼冷淡，真有人敢追你嗎？」

「要不要我幫你在報紙上打個徵友專欄？」

蘇慕辰皺了皺眉：「不需要。」

「那要不我幫你寫人物專訪？標題就叫《古玩街最難追男人，神秘醫生蘇慕辰的日常》？」

「流量保證爆表，保證還你一個熱鬧診所。」

蘇慕辰冷靜得像是聽見天氣預報：「我會考慮起訴你。」

「哎呀，別那麼小氣嘛。」賀清澄湊近一點，一臉欠揍地笑。

蘇慕辰不動聲色地合上病例夾，站起身，語氣溫和得讓人背脊發涼：「賀先生，午休結束了。」

「診所即將開放，請自重地滾出去。」

「好好好，我不鬧啦。」

賀清澄舉雙手投降，笑得跟什麼似的，「那今晚我還能來嗎？」

「我包你診所附近最便宜的小籠包一份。」

「不行。」蘇慕辰毫不猶豫。

「哦，那我還是來吧。」

溫知遠鎖上盞光軒的門，拎著一袋剛買的食材準備去蘇慕辰的診所。

他邊走邊給蘇慕辰發消息問他晚上想吃什麼。

蘇慕辰很快回道：「隨便，別太油就行。」

「對了，有個叫賀清澄的記者可能會來找你，說是要採訪古玩街。」

溫知遠一愣，回道：「記者？什麼來頭？」

「挺鬧騰的傢伙，你見了就知道了。」蘇慕辰的語氣帶著笑，顯然對這人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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