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來coming in the light - 十二：生日

那天是林朝陽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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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他沒像平常一樣跟顧黎夜一起走，而是興沖沖地跑去校門口——爸爸說要帶他、媽媽和妹妹去吃他最愛的韓式烤肉。他還偷偷準備了小驚喜，要在餐桌上宣布自己這次期中考進了全班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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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那麼好，天那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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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碰撞聲響起，一切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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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急診室外，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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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夜喘著氣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朝陽坐在長椅上，手上還沾著斑駁的血，臉色蒼白得像是被掏空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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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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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他，林朝陽抬起頭，眼神空洞，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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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說我不想吃蛋糕，想換間店……他們就開車繞遠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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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指尖緊緊摳著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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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說的……是我……如果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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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黎夜快步上前蹲下來，拉住他的手，「朝陽，聽我說，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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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朝陽突然尖叫，像是再也壓不住，「我爸爸、我媽媽、我妹妹，他們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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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在最後一個音節崩潰，整個人撲進黎夜懷裡，狠狠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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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還活著……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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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他，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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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心裡也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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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這麼痛恨，這個世界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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