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來coming in the light - 四：同桌日常

自從換位子以後，林朝陽每天一進教室，最先注意的就是靠窗的那個座位——顧黎夜的桌上，永遠整齊得像從沒被人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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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卻不一樣，抽屜裡常常亂塞著數學講義、物理練習簿，有時筆記掉出來，還是顧黎夜幫他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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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字太著急了，做題容易錯。」有一次對方皺眉指出來，還用紅筆在他卷子上圈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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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急啦，只是……嗯。」林朝陽小聲辯解，又不敢太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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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隔天顧黎夜就遞給他一本新筆記本，上頭貼著一張淡黃色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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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慢點，給你留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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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後把那張紙折起來，夾進那本筆記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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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顧黎夜常靠著窗邊閉目養神，耳機只戴一邊。林朝陽偶爾會偷偷看他輪廓，覺得像極了漫畫裡那些遙不可及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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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只有他知道，顧黎夜早上到教室時，會主動把牛奶放到他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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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沒吃？我媽多買了，分你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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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做錯了，你回去看我傳的解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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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在抖？給，暖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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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總是點頭說謝謝，但心裡早就開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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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關心，不只是朋友之間吧？他不知道。但每當顧黎夜用那雙清冷的眼看著自己，說出關心的話時，他就好像被整個世界柔軟地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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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自習後，班上只剩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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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在草稿紙上寫字，顧黎夜低聲問他：「你是不是最近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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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筆尖一頓：「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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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閃我眼神，也不說話了。」顧黎夜語氣淡淡的，「是不是我太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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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林朝陽猛然抬頭，眼睛紅了一圈，「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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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完，顧黎夜就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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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當我只是因為身為班長而關心同學，一樣坐我旁邊，不用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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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我一直都有留位子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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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低下頭，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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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是桌上的那本筆記本，顧黎夜留的，是位置，是那個只屬於他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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