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處的低語 - 黑月術陣，命定之局

第六章：黑月術陣，命定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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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光被濃雲遮蔽，整座城市陷入一片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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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古宅內，空氣沉悶，氣氛詭譎。宅院中央的廳堂裡，點燃著數十根黑色長燭，燭火搖曳，彷彿吐露陰間氣息。地板上刻著一座龐大詭異的術陣，血紅符紋忽明忽暗，陣心擺放著兩尊繡著紅線的人偶，一男一女，栩栩如生，紅線自心口纏繞，直至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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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墨袍的中年男子盤膝而坐，眉眼冷峻，面色蒼白，雙眼似藏風雷殺機。他低聲咒唸，指尖在空中不停勾畫符文，每一筆每一劃都伴隨幽冥般的哀鳴。那些血符懸浮半空，匯聚於術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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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靈契……」他聲音低啞，從喉間擠出，「真是老天開眼……你們果然又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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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刻骨仇恨。他，正是那位前朝宰相之魂的轉世——顧承淵。前世被誅九族、家破人亡的血仇，讓他的魂魄執念不散。數十年來潛修邪術、輪轉再生，終於得以重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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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他雖出身凡人，卻天賦異稟，自幼通陰聞魂，並於少年時重拾前塵記憶。他所受之辱、所失之人、所流之血，皆因那封密信、那場無可逆轉的命局。而今，仇人重現於塵世，他豈能坐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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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綰娘……你們奪我一切，如今再聚……呵，我倒要看，你們能躲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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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一劃，將血滴入術陣中央。術陣驟然嗡鳴震動，兩尊人偶猛地顫抖，彷彿遭無形之力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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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將啟……你們靈魂契合越深，氣息越強，也越容易被我鎖定……」顧承淵目光森冷，盯著人偶雙眼低語：「明日，我便讓你們——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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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蘇綰，正沉浸於靈契深層連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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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儀式已然展開，她與陸景堯緊緊相擁，靈魂彷彿脫離肉身，浮沉於一片溫暖金光中。兩人身形如水波交融，意識漸漸模糊，唯有心的共鳴愈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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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靈與靈契合的瞬間，蘇綰腦海劇烈震蕩，記憶如決堤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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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一條熟悉的小徑，兩側杏花如雪，風起時片片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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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綰娘，身著青衫，背著竹籃，一臉不悅地看向前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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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跟著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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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身墨袍，執扇俊朗，正是年輕的陸景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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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無辜：「不跟著你，怎知你今日想去哪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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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偷懶，我只是……」她語氣微頓，「想看看外頭的花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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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話，只是走近一步，替她撥開髮間花瓣，語氣溫柔：「若你喜歡，下回我帶你去江南，那裡春色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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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洪水洶湧而來——她在練兵場外送湯，他夜裡翻牆送來親筆情書，墨跡未乾，字字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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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是他披甲立於風雪之中，語氣堅定：「綰娘，我回來後，就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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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握他的手，淚眼朦朧：「不許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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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我便不得好死。」他笑著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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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至此戛然而止，蘇綰猛然睜眼，滿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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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緊緊抱住陸景堯，彷彿害怕他再次從自己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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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的她異常主動，幾乎用盡所有熱情回應他的擁抱與親吻，像是要將百年前未竟的愛戀，一夜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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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感受她的熱烈，眉宇間閃過愧疚與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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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耳邊低語：「綰兒……我會護你到底，無論誰來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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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他忽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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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骨陰涼自遠方襲來，有什麼東西正在撕扯他與蘇綰的靈魂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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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緊蹙，擁她更緊：「有人在找我們……想毀了這段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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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亦察覺到那股惡意，雖看不清是誰，卻本能地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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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問：「我們……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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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沉聲道：「別怕，只要靈契尚存，便無人能斷我與你的牽繫。但……我們得快。明日是第七夜，必須完成最終的合契，否則——他就會找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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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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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點頭，眼中閃過寒光：「我不知是誰，但那氣息……我曾在戰場上感受過——是恨，是亡，是……不死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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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說出口的是：那熟悉的氣息，與他前世最痛恨的一人——那位狡詐狠毒的宰相，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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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名字，他埋藏心底百年，如今，似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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