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處的低語 - 番外一：新時代的武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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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古代武將的現代適應日記

蘇綰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熟悉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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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一身黑色運動服，頭髮還滴著水，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現代打扮，卻依然挺拔得像個軍營裡剛出操的將軍。他脫下外套遞給她，語氣溫柔：「樓下那間健身房不錯，就是教練一直叫我『大哥』，怪彆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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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噗哧一笑：「因為你看起來氣場太強啦，又太冷靜，不像一般初學者。他們可能以為你是從特種部隊退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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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眉頭微挑，顯然對這個詞彙還不太習慣，但他沒問，只低聲道：「總比他們叫我『師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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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代已經一個月，他學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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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認字、操作手機、再到搭捷運、看電影，陸景堯不像個穿越百年的亡魂，更像是經歷過無數場人生的老靈魂——只是偶爾對滑鼠、電梯、自拍棒感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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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怎麼一轉就滿臉都是我自己。」某日他手持前鏡頭自拍，低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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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點到前鏡頭啦！我來我來……」蘇綰笑著搶回手機，順手拍了張合照。他那副不太自在的樣子反而讓畫面特別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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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重塑肉身那幾天，陸景堯總是夜裡坐在陽台，眺望著萬家燈火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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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妳說，這些都是活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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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啊，不然是鬼影幢幢嗎？」她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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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鬼，只怕……」他語頓，側目看她，「妳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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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心頭一震，伸手握住他的手：「這一次，我們都回來了。好好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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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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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那份做研究時積攢的各種冷門管道，偷偷為他辦好了身分證、健保卡，甚至還幫他找了份與他背景最貼近的工作——自衛術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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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家館子只收退伍軍人或柔道冠軍，但蘇綰用了一段監視器畫面——是她偷拍陸景堯赤手空拳制服地鐵上一名持刀男子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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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後陸景堯被她唸了整整一個晚上：「你不能這樣直接動手，這裡要先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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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家武術館的老闆卻立刻打了電話：「那位先生有興趣來教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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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登場那天，陸景堯穿著一套太極服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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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走現代風啦，大哥。」館長邊笑邊遞上運動背心和短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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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低頭看看那一大截露出的手臂肌肉，歎了一聲：「這……實在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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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倒是很快適應，學生都叫他「堯教練」，有人以為他是韓國空手道高手，有人覺得他像從好萊塢動作片走出來的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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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蘇綰知道，他的每一招，都是戰場上的生死技巧，不是表演用的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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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他回家，見她坐在書桌前加班，便走到她背後，替她按了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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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坐太久，傷脊椎。」他語氣柔和，動作卻準確得像中醫推拿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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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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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行軍幾十里後，會幫弟兄們舒緩筋骨。」他側過臉望著她：「妳不是弟兄，力道自然要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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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逗笑了，轉頭親了他一口：「你真的越來越像現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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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笑了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買手機殼了？我那個殼被妳罵土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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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嘴笑得喘不過氣：「你那是貼了金龍的硬殼，還貼了『忠義堂』，真的有點太……歷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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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堯低頭嘆氣：「我只是覺得……有龍比較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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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一軟，摟住他腰：「你就算用塑膠袋包手機，我也覺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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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摟緊，輕聲道：「我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也還在學。但妳要記得，我是為了妳而來，妳在哪，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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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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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後來發現，陸景堯有個小本子，密密麻麻寫滿了現代用語、文化筆記和她的生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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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不能隨便亂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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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先看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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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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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我亂動她的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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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月事來時不要問太多話，只準備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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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那一頁時，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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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哪怕是活在陌生世界裡，也不曾放下保護她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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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她輕聲問他：「你真的不恨嗎？明明你死過一次，重來這一生卻這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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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抱入懷中，聲音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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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的，只有那一段，妳在那邊哭，我卻無法抱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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