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風還記得你的名 - 第九章

　　人們說過，在這個小城裡的自由就是……

　　「嫁個好人家！」

　　「相夫教子！好好當個賢內助。」

　　我婉拒了，我深知在這個時代，孤身一人絕不是上策，但附庸人而活更不是心之所向。

　　「你個不孝女！知不知道拉拔你長大花了多少錢，現在還妄想著我給你供吃供住啊！想都別想東西收拾滾出去吧！」

　　我被自己的奶奶親手轟出家門，她說我是孤兒，是個女孩，是個累贅，是個罪人。

　　出了門的那一天，風很大，我閉上眼，任由雨點拍在我的臉上。我笑了，因為那彷彿是上天的第一次眷顧。

　　「面容姣好，婀娜多姿，孩兒，你可再適合不過咱們風花坊了。」

　　她撐著花傘，傘下是大紅的唇，和鮮紅的旗袍，她的高跟鮮紅，聽語氣和看姿態就知她非凡。

　　「先上車吧，可別讓我日後的心肝染上了風寒。」

　　她不等我回答，把我拉上黑色轎車，裡面有很重的煙味。

　　「混子，把煙給扔了，我說過我新買的車不可以染上任何一點煙味！」

　　她一巴掌落在那老男人的頭上，絲毫不猶豫。

　　「是是是。」

　　她的眼神犀利，像在控訴她的不滿。

　　之後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她看見了傷口，輕輕撫著。

　　「心肝，怎麼弄的？疼嗎？」

　　她的手細膩的像假的，不但白皙，還有淡淡的花香。

　　我收起我的手，有些害怕的看著她，她只是笑了，輕撫著我濕漉漉的馬尾。

　　「別怕孩子，以後我就是你的主子，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我準備開門逃離，只是想著出了這輛車，好像也只有死路一條，我也再也忍不了那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停下了動作，和她借了一條毛巾擦了擦頭髮。

　　「你可否護我周全？」

　　「不止是周全……我會護你一輩子。」

　　她的長指甲劃過我的臉龐，像是在觸摸一件商品，我有些發抖，冷的。

　　「開車，帶心肝見見世面。」

　　她輕笑瞥向我，「心肝叫什麼名字啊？」

　　「……清秋。」

　　「清秋啊……是個可愛的姑娘呢。」

　　「垣安！我下午和紀太太約了吃飯，你來不來？」陳曉穎在廚房喊著，他像是沒聽見，低著頭看著書。

　　「白垣安？」陳曉穎看見他房門敞著，探頭問了一句，他才回過神。

　　「媽……。」

　　「你去嗎？百合花結束了，紀太太和我相約去吃飯，說綠油油的花田也別是一番風味。」

　　「啊……吃飯，我就算了吧。你們好姐妹去聚。」白垣安淡淡笑了笑，有些尷尬。

　　「你在看什麼啊？」

　　「風神清秋。」

　　「喔是你小時候我常給你講的故事吧！」

　　白垣安點了點頭，蓋起了書本。

　　「我翻了幾十遍這個故事，結尾……挺讓人唏噓的。」

　　「停！不可以爆雷！我還沒看一半呢。」

　　白垣安摀住耳朵，笨拙的模樣惹的陳曉穎發笑。

　　「好好好，你真的不去嗎？」

　　「不去，我跟人有約了。」

　　「誰啊？」

　　「就……也沒有誰……了吧。」白垣安尷尬的撓著頭，那抑制不住的笑容把小心思曝露的一覽無遺。

　　陳曉穎點著頭，忍著不笑出聲。

　　「嗯嗯，懂了，但約會記得好好打扮啊，別給咱們家丟臉了。」

　　「不是約會！」

　　陳曉穎笑著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他低著歪著嘴，卻壓抑不住那上揚的嘴角。

　　「如果是約會……那她會穿什麼啊……」

　　「哎呀白垣安，別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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