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軍首部曲 - 傳奇伊始 / Apolar Armed Forces (A.A.F.) Part 1 - 【將軍府的第一個晚上】

球場那兒可熱鬧了。

除了有宴會或例行操練外，幾乎每一天，護衛與員工都會進行分組比賽。

他們有個約定，哪一邊輸了就要請喝啤酒，每周結算一次。

籃球是主打，排球足球網球乒乓波其次，夏天還會在泳池裡打水球。

冬季，他們也會在地庫的娛樂室打桌球摘飛鏢。

修大將軍很鼓勵他們搞團體活動，特別是球類運動，既培養團隊精神，亦能鍛鍊體魄，比外出胡鬧生事好多了。

每一年，大將軍更會資助他們不同獎品，有時是NBA決賽入場券，或者絕版球鞋，球星簽名球衣等，之前更邀請過體壇名宿到將軍府作客，讓府內各人興奮不而。

古澤不懂那麼多，他的童年在鄉間，因為貧窮沒有上過學，自閉的個性令他很少與外界有什麼連繫。稍大，便加入了傭兵團，每天只為生存打拼，從來沒什麼娛樂，更莫說其他。

所以當他看到兩組人在打籃球時，他便有點想參與。

可是他不懂，只能坐在觀眾台看別人高興。

護衛隊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官，體能好，姿勢正統，個個高頭大馬，肌肉發達；想不到另一邊的員工隊也不賴，花招多，身手刁鑽，默契奇佳，一看就知臥虎藏龍。

就像傳聞中的大學冠軍隊對街場隱世高手，一邊雷霆萬鈞，另一邊勢如破竹，兩邊各有打法，古澤看得津津有味。

修羅靜靜地帶着皮蛋在他身旁坐下，古澤一時間也沒察覺。

直到皮蛋用濕濕的鼻子蹭他手臂，他才回過神來。

修羅輕聲問道，「你會打籃球嗎？」

古澤一凜，接着搖搖頭，再度把目光轉向球場內。

修羅沒說話，只是陪他坐着，一同觀看賽事。

一個小時後，平叔過來喚修羅，告知將軍已回府，可以準備一同晚膳了。

修羅向古澤示意，古澤眼角雖然留戀着場內，腳步倒也自動自覺地跟着女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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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屋飯廳內，修穆與副手江明已入座。

兩個少年先與他們打招呼，然後也落座。

這晚他們吃海鮮，古澤吃過河裡的魚蝦，可是未吃過海裡的。

飯桌上的海鮮實在是色香味俱全。

只見修羅剝了兩隻蝦，夾了兩隻小鮑魚、蒜蓉龍蝦、豉椒蟶子，放了在碟子上，遞了給父親。

接着，她依樣葫蘆地夾了相同的給古澤，只是再加了兩塊石斑，與及四五隻炒蜆。

修穆與江明打了個眼色，沒有做聲，安靜吃飯。

古澤對這樣正經用膳不大習慣，坐得有點不自在。修羅見他拘束，從不會在吃飯時看電視的她，首次開了電視機，還把音量調大了些許，整個環境頓時有了點人聲氣。

修穆又與江明對望了一眼。

修羅瞥見二人眉來眼去，便舀了碗花膠湯給江明，順道瞪了老爸一眼。

二人暗地裡忍俊不禁，但面上不露聲色。

一頓飯下來，古澤留意到，修羅不吃鮑魚，會剝蝦給別人，可自己吃時，會用靈活的嘴巴把殼去得一乾二淨，儘量不沾手。又特愛蜆蚌等有殼類海鮮，修穆亦會剝蟹鉗給女兒吃，父女感情很好。

而江明像是與他們相識已久，悠然自得地享用美食，時不時與將軍品評味道，又會聊聊生活瑣事，絲毫沒有見外。

飯後，平叔端來甜品，是薑汁梳芙厘，只是修羅那盤多了兩球雪糕。

修羅極愛雪糕，她朝平叔甜甜一笑。

古澤看她吃甜品時開心的小表情，小俏鼻子一聳一聳，貓兒眼瞇瞇的很可愛，忽然想起了表妹娃娃，內心不禁溫柔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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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甜品，修穆便與江明進了書房。

江明熟門熟路地沏了茶，修穆在點煙斗。

「囡囡眼光很厲害啊！」遞上茶杯時，江明打趣道。

修穆接過濃茶，輕抿了一口，「軍校那邊打點好了嗎？」

「沒有問題，是將軍你親自下令的，司徒舜會妥善跟進。」江明穩重地回答。

修穆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你看古澤這孩子怎樣？」

「不好說。」江明斟酌着，「這小子有股傲骨，年紀小小能在那些三流傭兵團裡討生活，還混到領軍位置，確是不簡單。」他舉杯喝了口茶，再道，「但調查記錄顯示，他未曾接受正規教育，性格也較孤僻，不善與人交流......入軍校對他而言，未知是好是壞。」

修穆沉默，仰頭望着牆上的軍事地圖。

江明見修穆不說話，試探地問，「或許，這段時間我們先找幾個老師替他惡補一下，看看他表現如何才考慮......」

「不用。」修穆吐出煙圈，「交給囡囡去辦，她找回來的人，就得由她調教。」

江明瞭然，點頭表示明白，隨即拿出工作文件與修穆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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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修羅帶着古澤與皮蛋在屋外的園子散步，是夜沒有月亮，但星光燦爛，而古澤仍舊沉默。

修羅中午時見識過男孩的飯量，低聲問他，「剛剛吃飽了嗎？」

古澤一愕，隨即點點頭。

知道他飯量大的還有平叔，晚飯時，特別加了盤窩蛋牛肉飯給他，所以他也吃飽了。

皮蛋叼來一個網球，放到古澤腳邊，然後跑出幾步，對古澤低吼了一聲。

幾乎是即時，古澤便明白，小傢伙在邀請他玩丟球球。

他拾起網球，用力擲了出去。

皮蛋注視着古澤的動作，興奮地以九秒九撲出，奔跑了一小段距離，把球叼回來。

古澤覺得有趣，便與皮蛋玩了起來，之後更嘗試捉弄牠，藏起網球，扮作丟出。

可皮蛋是何等樣的精明，長這麼大也沒被人騙過！

只見牠飛撲到古澤身上，用力趴他的褲袋。

古澤倒下，開懷大笑。

修羅第一次看到他笑。

男孩笑起來很陽光很帥氣，其實他長得很好看，五官輪廓分明，線條硬朗，只是平日總板着臉，目光冷漠，一副生人勿近非常趕客的樣子罷了。

修羅也露出微笑。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山坡。

古澤望着那棵大樹，旁邊好像有兩座東西。

修羅似有所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是她哥哥與母親的墓地。

皮蛋把球叼住，跑到墓地前放下，古澤也就跟上去看。

走到墓前，便看到墓碑上的名字與照片，他略為一愕。

然後，他轉頭望着修羅。

修羅緩步過來，平靜地道，「我媽，我哥。」

古澤突然想起家人，沒有說話。

「他們在我三歲的時候就不在了。」修羅語調依舊平靜。

古澤抬眼望着女孩，內心忽然湧起不明的感覺。

她的平靜總帶着點點寂寥。

此時皮蛋把球叼給古澤，古澤才開口，「回去吧。」

修羅也沒有多話，慢步回去。

各自回房前，修羅跟古澤說：「明天開始，我會替你補習，儘量做些基本功夫，在入學前惡補一下。」她抬頭想了想，「這個多月你要辛苦點，早午晚的時間表會很緊密，應付得了嗎？」

古澤看了她一眼，點了一下頭。

「那早點休息，睡不着就開電視，我替你把軍校的介紹片段錄起了，你可以預先看看，早些習慣這裡的環境，記着明早七時半是早餐時間。」

古澤又點了下頭，轉身入房。

修羅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也與皮蛋動身回房。

可是下一刻，她聽到一聲很輕的關門聲。

修羅肯定古澤出去了。

她想了片刻，示意皮蛋留下，便靜悄悄的開門出去。

她想知道他是否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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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澤來到球場，這個時候已沒有人打球了，球場有自動燈光感應，有人在時燈會着。

他在旁邊拿了個籃球，開始練習投籃。

古澤記得其他人是怎樣打的，於是開始回憶、模仿、重覆嘗試。

然後就試了那麼五六次，感覺來了，他開始放開手投射。

不一會，他開始嘗試灌籃。

修羅站在暗處觀看。

男孩將籃球灌進球籃，驚人的爆發力震得籃筐直抖，球落地，彈的老高。

這個，他直接就做到了，好像沒什麼難度。

古澤知道有人在看他，直覺告訴他，是修羅，但他沒有理會，也沒打算和女孩說話。

技術開始掌握後，古澤興致勃勃地練了大半個小時，絲毫不覺得累，只是負責巡邏的守衛不時過來張望，古澤才收手不練了。

這時他才回頭看去暗處，人影已不見，他噓了口氣，逕直回到房間洗澡。

出了一身汗，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旦放鬆下來，古澤很快便在舒適柔軟的床上睡着了。

朦朧間，細碎的音樂聲傳來，他並未覺得打擾，反而越發平靜，這一覺，竟是多年來難得的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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