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段考轉眼即將到來。雖然我是因為爸爸工作調動的關係,才從錫都轉學到寇市,但文淵高中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這所學校不僅擁有頂尖的師資陣容,更以嚴謹的教學風格和多元的課外活動著稱。每年都有大批優秀學生考入頂尖大學,升學壓力自然不容小覷。
晚上八點半,我坐在書桌前,左手支著太陽穴,右手拿著筆,一筆一劃地抄寫著國文課的語譯。
隨著敲門聲,媽媽的聲音溫柔地傳來:「婷熹,媽媽進來囉!」
我停下筆,抬頭看向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的媽媽。
她把牛奶放在書桌旁,望著我堆滿講義與筆記的書桌,眉頭輕蹙,「雖然要段考了,妳也別太緊繃,要記得適時休息。」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溫熱的甜味在嘴裡散開,「我知道。只是高中的課業真的比國中難很多,進度也很快,作業和考試一堆,我好怕考不好。」
「爸爸說最近妳不是在練鼓,就是在看書,太認真了,讓我過來看看妳⋯⋯」媽媽笑了笑,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髮,「努力當然重要,但我跟爸爸更在意的是妳的健康和心情。成績不是全部,婷熹,妳已經很棒了。」
我點了點頭,心裡的壓力似乎也隨著媽嗎的話語稍稍放鬆了一些。
媽媽離開房間後,我望著那杯只剩半杯的牛奶,還有筆記本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深吸一口氣,重新握緊筆,試著再努力一下。
然而,再抬頭時,時鐘已經快要指向十點。今天原本還打算把地理也複習一遍,可是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我闔上筆記本,關掉檯燈,將桌上的書疊好。隨手拿起地理課本,爬上床靠著牆坐好,拉過一旁的毯子蓋在腿上,暖黃色的床頭燈照亮書頁,字跡隱隱浮動,我搖搖頭,拍拍臉頰,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將目光對準書頁上的地形分類與氣候類型。
然而,才讀了幾行,忽然覺得心跳又開始變得有些快。不是那種因為緊張的加速,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無法控制的悸動,像心臟被什麼東西緊緊攫住,跳得急促而沉重。
我放下書本,輕輕按著胸口,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怎麼連在家都會有這種感覺呢?
我努力回想最近的一切,可越是回想,思緒就像有一團霧氣在腦中瀰漫、模糊、吞噬,那些片段,那些情緒,那些本該清楚的畫面。
忽然,一個念頭如閃電般竄過腦海,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我坐直身體,呼吸也隨著這個念頭變得急促起來。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紙頁,紙張乾燥、粗糙,卻無法給我帶來半點安定感,心裡那股說不清楚的焦躁,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上來。
難道,最近這種心跳的異樣,是在提醒我什麼嗎?是我不小心遺忘的?還是從未真正發生,卻深埋在潛意識裡的某種情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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