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六十一章《訪南離之巔》

靈陣之中，氣息漸歛。

周玄緩緩收回雙掌，指尖殘留的靈光如水紋散盡。他睜眼凝視片刻，這才將掌心自溫太源背心移開，微一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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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盤膝端坐，衣襟染血未乾，卻已不似方才那般氣息紊亂。她眉心微動，輕吐一口濁氣，靈息循體運轉，氣色也從蒼白逐漸恢復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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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則悄然低垂雙手，靜靜閉目調息。儘管氣息內斂，但他周身那股如潮的靈壓，已隱約現出倦意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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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察覺異樣，驀地回頭。

只見周玄仍維持盤坐之姿，面容泛白，氣息已不若先前穩定。

「……你怎麼了？」她眉心微蹙，語氣中滿是擔憂。

—

周玄輕輕搖頭，未睜眼，只語氣平靜道：「無妨。只是方才本源之力消耗太重……封印略有鬆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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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雖語氣淡然，卻無掩那身體深處隱隱震盪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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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心神一緊，欲言又止，眼神卻已鎖住他眉間那道深藏的餘韻。

她終究沒說什麼，只將掌心靜靜貼在自己膝上，暗中微運靈息，似欲反哺些微氣機回予他身側。

—

周玄微閉雙眼，神識沉入體內。

只見丹田深處，那枚猶如黑月般懸浮的封印印記，此刻已現出數道淡淡裂紋，縫隙之中，一縷極細的紫炎與金雷交纏翻湧，似有沖破束縛之兆。

他凝神運轉原初心法，數息之內，靈息封鎮漸穩，裂痕隱隱收斂，卻仍有餘韻如波濤暗湧，潛伏不息。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他心念一動，悄然收攝神識。

—

這一幕，溫太源雖無從得見，卻早已從他氣機變化中察覺端倪。

「本源之力……居然強行輸給了我……」

她輕咬唇瓣，目光緊鎖在周玄微顫的指尖，心中五味雜陳。

「明明是我在演……他卻真的傷了自己……」

內疚在心中翻湧，她指尖悄然收緊，卻不敢說出真相，只覺這一份溫度，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

陣外靈風一震，數道身影疾掠而至。

「師尊、溫師叔！妳沒事吧！」

魏凌塵搶先趕至，見兩人相對盤坐，氣息紊亂，登時驚呼出聲。

陸青禾緊隨其後，目光一掃，落在周玄蒼白的面容之上，劍眉驟皺：「師尊！」

他快步踏入陣中，卻不敢擾動周玄氣機，只在旁側護持，靜候開口。

穆千岩與數名南離弟子也自外圍趕至，看著原本肅殺戰場已空無一獸，通道崩毀、靈光殘存，皆是面露駭色。

「……這場戰，竟是這樣結束的？」

穆千岩喃語之際，看向陣內的眼神，已如凡人仰望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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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望見溫太源氣色已恢復紅潤，亦從她身旁略作行禮，笑意和煦道：

「溫會長多年未見，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我南離神峰相遇，實是意外之喜。」

—

溫太源收斂氣息，回以一禮，語帶溫和：「穆長老客氣了，今日之事……只是偶然路經，見有異狀，才稍作出手。」

—

穆千岩輕歎一聲，隨即轉為語重心長：

「本門此次遭此大劫，實出我等意料。異獸突襲之時，弟子急報之下，我等立刻以靈印傳訊各峰長老與宗主，只可惜他們正外出遠行，未能即時趕回……」

—

他說著，目光亦望向陣中靜坐的周玄與陸青禾，神情鄭重：

「幸得幾位援手，不然南離恐已淪陷於此役……穆某感激不盡，溫會長日後若有吩咐，我南離宗當傾力以報。」

溫太源只是搖頭輕笑，並未多言。

—

此時陣中靈光漸息，周玄已運完一個大週天，氣息穩定如昔，緩緩睜開雙眼。

穆千岩見狀，立刻趨前拱手，語氣帶著發自肺腑的敬意：

「這位便是……青禾賢侄的師尊？在下南離內門長老穆千岩，今日之恩，穆某無以為報，僅能以一聲謝意敬上。」

—

周玄起身微揖，語氣平淡卻不失禮數：

「北域青玄宗，周玄。」

—

穆千岩聞言朗聲笑道，拱手作揖：

「原來是青玄宗周前輩，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絕倫。」

—

周玄淡然一笑：

「穆長老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況且……此次出手，主要也是因我這徒弟——陸青禾。」

—

他目光輕掃陸青禾，語氣中多了幾分欣慰：

「他一心想踏劍證道，聽聞南離神峰乃劍道宗門中劍意最純、劍魂最盛之地，特意繞路前來一觀。」

「既然來了，若當地有難，自當略盡綿力。」

—

穆千岩聞言頓時神色振奮，朗聲應道：

「原來如此！我南離神峰雖地處南疆，歷代所傳《七曜天劍陣》與《劍心問道篇》亦為劍道之一絕。」

「更曾受劍宗之祖親筆提名為『劍之淵根』，能得貴門高徒青睞，實是我宗之幸！」

—

穆千岩復又一揖，滿懷誠意道：

「諸位遠道而來，尚未能妥善招待，實在失禮。」

「不如請隨我一同回峰，讓南離劍峰略盡地主之誼，也好當面感謝諸位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他語氣微頓，隨即補充道：

「方才已將此間之事通報宗主，宗主得知後極為感念，特意交代——務必要將幾位貴客請回劍峰，好讓她親自致謝救援之恩，表我宗感激之意。」

—

溫太源聞言輕笑頷首，語氣溫和：

「也好久沒見到南離婉音了……」

她轉向穆千岩，語帶親切地問道：

「對了，婉音現在何時回來？」

—

穆千岩回道：

「宗主在接到通報後便即刻啟程，依她行速，大約一日內便可抵達。」

—

溫太源聞言輕輕點頭，隨即轉眸望向身側的周玄，柔聲道：

「那我們就先去南離神峰待一趟吧。你也剛耗神過甚，正好歇息歇息。」

—

周玄聞言微點了點頭，聲音平靜：「也好。」

「此番動靜不小，若不留下些交代，怕也會引來更多疑竇。」

—

溫太源見他應下，心中略鬆了口氣，眸光一轉，看向穆千岩，語氣溫和：

「那便勞煩穆長老帶路了。」

—

穆千岩朗聲笑道：「諸位請隨我來。」

他轉身引路，眾人緊隨而後。

—

魏凌塵與陸青禾對視一眼，眼中雖仍帶餘悸，卻也漸漸轉為輕鬆——

彷彿有師尊同行，似乎再兇殘的靈獸也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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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風徐徐，靈陣餘波漸息。

一行人沿山道而上，朝南離神峰本脈主峰而去。

雲層翻湧間，遠處七座劍峰高聳入雲，劍氣如潮，鋒芒漸近——

中洲第一劍宗，即將正式迎來貴客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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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南離神峰的七曜天劍陣雖已卸下，山門重開，霞光流轉，靈氣和煦，然劍陣遺勢未盡，猶伏藏於山巒殿宇之間，似仍於無聲中護持此地。

周玄一行在穆千岩引領下，自空靈石橋踏入山門。

雲霧之中，山道兩側石壁如削，斑斕劍痕交織錯落，隱隱透出曜星流光，似劍意光脈潛行於山脊之中。

—

而主峰之巔，大殿巍然聳立於雲海之上，四柱如劍，簷角飛揚，整座殿體仿若與七曜天劍陣交融一體。

其深層牆面遍佈劍紋封禁，若潛伏劍魂於殿心回響。

殿外靈風縈繞，霞光斜灑於靈玉石壁之上，歷代宗主所刻劍訣便自虛空浮現，化作千道劍影懸空閃耀，如萬劍照臨，氣機如潮，壓人心魄。

主山七峰環列為陣眼，將整座主殿與山體氣脈緊扣相融，使整片神峰如同劍意結界鑄成，恍若一劍修聖地本身。

—

陸青禾凝神望去，神色微動，低聲讚道：

「這些痕跡……不是單一劍修之作，分明是歷代強者遺留的劍意所鑄。」

「能將山壁煉化至此，堪稱劍修寶地。」

—

魏凌塵則在一旁張望四方，驚歎連連：

「也太誇張了吧……連山壁都透著劍氣？劍修修練之地都這麼霸氣的嗎？」

—

陸青禾輕斂眉眼，淡聲道：

「這是歷代強者以歲月與心劍淬鍊出的痕跡，並非你以為的誇飾排場。」

—

魏凌塵撓頭一笑：「我就看看嘛，不懂也能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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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眾人來至主殿之前。

殿宇高聳，金瓦玉梁，霞光自穹頂瀉落，四根主柱皆刻萬象劍紋，宛如劍魂繚繞，靈壓沉穩，卻隱隱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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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略一側目，語氣平靜：

「此地劍氣之厚，連建築都與劍陣交融。」

「中洲四大聖地之一，果然名不虛傳。」

「比起聖槍宗，確有過之無不及。」

—

溫太源微微一笑，柔聲補道：

「我上回來，還是十年前。那時宗主才剛繼位，如今山門靈勢更盛，看來這十年，婉音也沒少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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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幾人已陸續抵達主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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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先抵達主殿門口，穆千岩轉身向眾人微一拱手，神情帶笑道：

「幾位一路辛勞，且請先入殿稍作歇息。」

「老夫還需親自張羅今夜設宴之事，稍後自會再來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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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誠懇，隨即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殿中早已備好上座，貴客請便，稍後總務堂堂主會安排諸位入住靜室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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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轉身離去，吩咐隨行弟子安排宴席與客房，眾弟子齊聲應道：「是，五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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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弟子聞言同聲應道：「是，五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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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陸青禾與魏凌塵皆是一愣，相視一眼。

原來這穆千岩……竟是南離宗中地位不低的五長老？

難怪方才能號令全宗，出手穩重如山。

魏凌塵低聲嘀咕：「……我以為他只是管陣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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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輕拍他肩，低聲回：「你啊，還得學著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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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撇撇嘴，小聲反駁：「師兄你不也沒看出來……剛剛還問我他是不是客卿陣師咧。」

陸青禾咳了一聲，不再多言，只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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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聞言，只是輕輕側目掃了兩人一眼，唇角微勾，未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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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則抿唇一笑，語氣淡淡卻帶幾分調侃：

「這麼神神秘秘的講悄悄話，等下被人誤會是來刺探的，我可救不了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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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頓時一怔，連忙擺手：

「溫師叔誤會，我們這是交流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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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則微微一笑，輕聲應道：

「溫師叔放心，晚宴上我們一定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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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之後，眾人各自落座，稍作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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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溫太源目光一轉，便向周玄簡介起南離宗門來歷。

「南離神峰設有七大長老，依修為與資歷分座，其中穆千岩便是排行第五的內門長老，主管戰備與陣法事務。」

她語音微頓，續道：

「至於宗主南離婉音……我可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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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魏凌塵與陸青禾皆是側目，眼中多了幾分驚異。溫太源語帶笑意地接續道：

「她是前宗主唯一的女兒，性情溫婉堅定，自幼便極具劍道天賦。」

「二十歲踏入道心劍界，三十歲破入合道之境，是中洲近百年來唯一被冠以『劍聖』之名的女修。」

—

她眸中泛起回憶之色，輕聲道：

「十年前，她突破至合道境巔峰，前宗主便當眾宣告退位，自此雲遊四方。」

「而當年的繼位大典，可是整個中洲數十年來最盛大的宗門盛事——」

「四大聖地宗主、無數大小宗門門主盡皆親臨。」

「光是那日從空中飛過的靈舟就多到數不清，堪稱中洲百年難得一見。」

她話語淡然，卻難掩對南離婉音的敬重與親近。

「她如今雖已為宗主，但外貌仍如二十歲少女一般，素衣劍姿，氣質如月。」

「溫柔中帶著堅韌，待人極有禮數，卻從不放鬆劍道修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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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聽得入神，忍不住低聲讚道：「二十歲道心劍界，三十歲合道巔峰……這等劍道與修為造詣，果然非凡。」

—

溫太源對著陸青禾微笑道：

「她對中洲劍修而言既是傳說，也是現實——而且真的很強。」

—

魏凌塵則撐著下巴嘖嘖稱奇：「看來我得更努力才行……爭取讓師尊也可以因為我而長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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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聞言輕笑，語氣溫柔中帶幾分調侃：

「有這份心就好，不過南離婉音可不是那麼容易追上的，劍道天才可不是說說而已。」

—

周玄始終靜聽，面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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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甫於殿內落座未久，便聽得殿外腳步聲疾近。

穆千岩快步而入，身後隨行一名氣質清冽的少女，身著素白劍衣，眉目如畫，氣息清純之中自有幾分內斂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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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微一拱手，語氣帶笑：

「諸位貴客久候了，貴賓廂房已經備妥，我這便帶諸位前往稍作歇息。」

「晚間宗門將設宴款待，屆時會再由弟子通知諸位入席。」

—

他語畢，目光一轉，頗為親切地看向身旁少女：

「這位是我宗新任聖女，南離清漪，乃大長老親女，也是宗主之堂妹。」

「未來南離劍脈的承接者，還望幾位貴客多多關照。」

—

少女聞言向前一步，氣度柔靜，盈盈行禮：

「南離清漪，拜見諸位貴賓與前輩。」

在講到前輩時，便轉向了周玄與溫太源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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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與魏凌塵神色一正，齊齊起身還禮：

「見過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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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與溫太源則各自頷首示意，神情淡然不失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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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穆千岩微側身做請，引眾人沿主殿側道而行，穿過雲階飛閣，往貴賓廂房方向行去。

一路上，南離神峰內建築層疊有序，飛簷重檐之間，靈光縹緲，石橋流水、松影亭閣，劍意與景致並存，堪稱中洲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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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中途，隊伍自然分為前後。

前方穆千岩與溫太源並行而語，神色親和，話題多為往昔掌門交誼與中洲近況，語氣溫和而不失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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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隊伍後方，陸青禾與魏凌塵緊隨眾人之後，行經各處樓閣間，時而駐足仰望，時而低聲交談。

—

「這道塔是作什麼用的？」魏凌塵指著遠處一座懸於山崖之上的七層琉璃塔，低聲詢問。

—

南離清漪步伐輕盈，側身答道：

「那是『劍魄塔』，供劍修閉關悟劍之地。塔內七層劍陣相異，每層蘊藏不同劍意，需逐層領悟方能登頂。」

—

魏凌塵眼睛一亮，嘖聲讚道：

「光聽就覺得不好惹……南離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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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則目光一凝，沉吟片刻，低聲道：

「七層劍陣遞進……若真能逐層參悟而上，對於劍心的錘鍊將極為純粹。」

他語氣平靜，眼中卻已露出些許戰意與探索之色，顯然對此塔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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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清漪接著又指向前方說：

「那道翠亭，是內門弟子比武之所，名為『斷霞台』，每月初一，宗門會於此選拔劍侍，競技之時可見霞氣隨劍勢浮動，故得其名。」

南離清漪輕聲補充，語氣溫婉，卻頗見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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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默然凝視遠處，目光越過霞台、劍塔、連廊疊影，眼中逐漸浮現一抹探尋之意，低聲道：

「這裡的每一寸建築……似乎都與劍道有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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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清漪微笑頷首，眸中泛起清光：

「因為整座山峰，就是劍陣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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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停步於一處靈瓦飛簷、丹牆玉柱的區域前，轉身朗聲道：

「此地便是本宗貴賓廂房區，靈氣濃郁，四時恆溫，靜室防陣一應俱全，供幾位好生歇息。」

「接下來，便由清漪引領諸位前往各自廂房。」

「老夫尚需張羅今晚設宴之事，稍後再請清漪前來引路，帶各位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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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又對周玄一行微一拱手，語氣誠懇：

「再次承蒙今日各位援手救宗，大恩不敢言報。」

「南離宗上下，必當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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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聞言，緩步上前半步，神色平靜，拱手還禮：

「穆長老不必掛懷。此行既至，自當隨緣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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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聞言微怔，旋即朗聲一笑，向眾人一禮後轉身離去，背影隱入長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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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清漪微欠身，姿態溫婉：「諸位貴客，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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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引領下，轉身向眾人引領方向。

魏凌塵與陸青禾緊隨其後，一邊聽她介紹各處結構與靈陣用途，一邊神情放鬆，終於褪去先前血戰後的緊繃。

風過簷角，輕拂過長廊間垂落的白絹與劍形風鈴，發出細微的聲響。

劍宗雖嚴，亦不乏靜謐。

片刻後，眾人踏入靜室，一扇扇廂門輕掩，各自歇息。

此時山中霞光漸沈，晚宴將至，靈火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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