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五章《收徒大會》

數日過去，後山小院靜謐依舊。

清晨霧氣瀰漫，青竹搖曳聲中，一道身影盤膝而坐於院外石塊之上，氣息如煙似霧，若隱若現。

周玄閉目入定，身形如老松般穩靜，體內靈息緩緩流轉，天地元氣亦循環不息地被引入周身。

—

屋內，蝶雪霞早已甦醒。

她端坐床沿，身後那株縮小版的神木輕輕搖曳，靈光如絲，持續注入其後心之處，使原本蒼白的氣色已有明顯回轉。

她自然知道，是誰救了她。

而每當那院中男子靜坐不語時，她也總會不由自主地輕轉眼眸。

隔著微啟的窗櫺，偷偷看他片刻——那目光中，有一絲探尋，也有一縷難以言說的情緒，在靜默中飄蕩。

—

她終於能再次留在他身側。

這念頭如涓流般漾入心湖，使蝶雪霞原本懸著的一口氣也悄然落下。

心安了，氣便順了，靈息也自然流暢起來。

她緩緩闔目調息，體內功法自行運轉，不多時，空氣中便泛起一絲異樣波動。

伴隨她靈息起伏，一隻又一隻七彩幻蝶從她周身翩然飛出——

那是由神魂與靈息共鳴所化之蝶，非真非幻，在靈光與窗影交錯間輕舞盤旋。

幻蝶晶透若琉璃，翅緣隱現霞紋，輕舞時彷彿將整個房間染上一層朦朧的霞光。

時而繞樑如織錦，時而集於掌間如夢靨，光影流轉之下，彷若仙靈眠息。

屋中再無塵俗氣息，唯有她靜坐於光蝶繚繞之中，衣袂微拂，氣息悠然，宛若墜入畫卷的一縷仙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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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石塊之上，周玄氣息沉穩如常，體內靈息正循周天緩緩流轉。

忽而，一道冷淡無情的機械聲自識海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主線任務更新：收徒任務啟動。】

【目標：陸青禾】

【修行方向：劍修】

【體質：斬骨劍脈體——劍氣貫骨，內修可開脈斬虛。】

【成功獎勵：功法《碎空十三斬》、靈寶《斬霄誓劍》】

【失敗懲罰：靈息封鎖，自身靈力自燃十二炷香。】

—

周玄未睜眼，眉也未動，只是心念一轉，神識淡淡傳出。

「收徒？連這種事你都要安排？」

—

系統冷淡回應：

這是強制任務，當然你有拒絕的權利——

不過我也保留撤回對你一切幫助的權利。

—

周玄嘴角一抽，終於睜開眼睛，臉上浮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你這是逼良為師啊。」

他一邊搖頭，一邊抓過一旁懶懶搭著的外袍披上，站起身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行吧，那我這就過去瞧瞧。系統，他人現在何處？」

【地點：劍石坪。】

資訊瞬間流入腦海，周玄身形一晃，已自院中消失無蹤。

—

劍石坪，外山藏經閣背後的石坪，此時已是靈光閃爍、人聲鼎沸。

宗門十年一次的收徒大會正熱烈展開，各峰內門使者、外門長老齊聚觀禮。

試陣平台、引靈石柱、風元匯陣皆全力運轉。

無數來自各地的少年修者魚貫而入，各自摩拳擦掌、神情各異。

光華閃爍間，一批批少年輪番登台測靈、試陣、演式，喝彩與嘲諷交錯。

而當一名斷劍少年緩步走上測靈台時，場邊立刻響起陣陣細碎的嗤笑聲。

—

「他來了，他真的敢來。」

「還是那柄破劍，劍刃都卷邊了。」

「上次試陣不是劍氣逆衝，差點直接爆經嗎？」

一群年輕內門弟子談笑風生，視這場如同看戲。

—

而在不遠處，一位身穿青紋內袍的少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他眉目清朗，唇線微抿，儘管沒開口，但眼底卻帶著難以言說的悸動。

——陸星澈。

煉丹堂堂主座下弟子，宗門內門前十之一。

—

他向來謹言慎行，此刻卻被場中那名氣息薄弱、動作略顯生澀的少年牢牢吸引。

那少年名叫陸青禾，身形瘦削，面容清寒，卻在萬人嘲笑之中，握著那柄看似劍、卻連靈器都稱不上的粗劍，筆直站立。

「他很安靜。」陸星澈輕聲開口。

旁邊的師兄問：「誰？」

「……陸青禾。」

「呵，那個劍骨斷過、靈根異常的廢徒？你還真注意這種人？」

陸星澈沒有回答，只盯著場中的少年，像是在思索什麼。

—

此時劍陣早已啟動運轉。

劍陣之中，聲音全無，與外界徹底隔絕。

陸青禾踏入模擬試陣的瞬間，場邊空氣彷彿凝滯了一息。

他的劍法極簡，無花招，無劍氣，甚至劍氣運行還有數次斷裂。

可他的每一步落點精準，式式扣在劍意節奏之上。

—

「看不懂……」

「不是，你看他走得那麼穩，像不像……早就走過無數次？」

「他是廢物啊，他怎麼可能……」

眾人話未說完，卻見陸青禾一個翻腕，橫劍斬下，竟將三重疊式陣眼裂出一道微痕。

僅是微痕，卻已讓場邊原本準備吹哨叫停的內門執事，眉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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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陸青禾闖入第五關，已經是今日試陣以來少數走得最深之人。

只要再過此關，便可證明他並非廢徒。

他自然明白，這一步若退，便是認命。

於是他更加謹慎，每一步踏出都如臨深淵，雙手握劍之際，指節已泛白。

—

可偏偏此時，異變突生。

光紋扭曲，空間斷層浮現，陣中劍氣亂流如怒潮崩裂。

四面八方劍影縱橫，錯位不斷，仿若整個劍陣失控暴走。

陸青禾一愣，旋即咬牙穩住身形。他不知外界變化，自以為這是試煉故意為難的一環，當即反握長劍，強行凝氣迎敵。

—

劍石坪邊緣，唐予辰眉頭劇皺，一眼便察覺不對。

「不對……劍陣出了問題！」

他試圖介入，卻面色凝重地搖頭：「此陣運轉後他人無法進入……唉，這我也闖不進去啊！」

說罷，他轉頭大喊：「快，去陣法堂，叫卓無忌堂主過來！」

身旁弟子應聲而去，靈光一閃，御風而去。

—

陣中，血光乍現。

陸青禾斜舉長劍，站在陣心，臂膀已被劍氣撕裂，鮮血直流，映照出他蒼白卻堅毅的神情。

他仍不退。

—

場邊，披灰袍、雙手負背的周玄倚在遠處陰影之下，靜靜望著那道斑駁的身影。

他輕聲呢喃道：

「這小子……倒有點骨氣。」

「都到這地步了，還不肯捏碎令牌自救？」

—

他話音剛落，便見陣心靈紋忽然一閃，一道即將崩斷的裂痕浮現在陸青禾腳下。

周玄眼神一凝——再不出手，那小子的識海、筋脈、心脈，必有一處被斬裂。

—

觀眾席上，也是一片焦灼。

「再不結束，他會死在裡面！」

「怎麼卓堂主還沒來？」

唐予辰來回踱步，冷汗直流：「出人命就糟了啊……」

—

此時，坐在一旁的陸星澈霍然起身。

她神色溫婉，卻滿眼驚懼，眸光緊緊鎖定陣中那道即將倒下的身影，語聲微顫：

「他快撐不住了……我要去——」

—

她剛欲提劍破陣，旁側幾名內門師兄低聲阻攔：

「星澈師妹，別激動。他不退，誰也救不了他。」

「進去會害了你！」

陸星澈執意不退，眼底掙扎未歇，正欲強行出手之際——

—

陣內，狂暴劍氣忽然猛然凝聚，如驟雨斷崖，齊向陸青禾斬去！

觀者驚呼，甚至有人閉上了眼。

陸青禾卻仍立於原地，斷劍指天，身形不動，眼中卻無懼無悔。

那一刻，連唐予辰也驚呼：

「完了！」

—

就在此時，一道虛影如閃電掠過。

沒有靈光暴起，也無雷聲驟響——唯有一聲如風吹落葉般的輕響，若有若無。

—

下一瞬，劍陣崩碎，狂息盡斂。

靈氣消散，風息重臨，觀眾席上霎時鴉雀無聲。

「死了嗎……？」

「他……被斬了？」

「那道影子是什麼？」

—

靈息散盡，場中風塵漸清。

眾人這才驚愕地發現，陣心站著的，並非一人。

一人鮮血淋漓，卻仍挺身不倒。

另一人負手而立，衣袂無塵，臉上甚至還掛著幾分懶散與漫不經心。

「那是……周玄？」

唐予辰眼眸一縮，失聲道。

—

此時，卓無忌也終於御風而至，剛落地便見這一幕，不由驚問：

「這陣法，是被破了？」

他細細掃視四周，卻見陣紋全無爆裂痕跡，光紋如鏡面般靜默，宛若從未存在過。

他一驚再驚，轉頭問唐予辰：「誰破的？」

唐予辰一臉複雜：「……是他，周玄。」

—

卓無忌沉默良久，低聲道：

「原來，前些日子後山的動靜……果然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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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息漸止，光芒收斂，整座劍石坪像是剛經歷過一場不為人知的洗禮。

周玄立於場中，灰袍拂地，面色平靜。

他望向眼前滿身血痕、卻依舊跪伏不倒的少年，語氣懶洋洋地問：

「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聲音不高，卻如雷落在萬人之上。

—

陸青禾怔了怔，一瞬神魂震動。

下一息，他五體伏地，大聲道：「弟子陸青禾，願拜師尊座下！」

【弟子確認。】

【授徒程序啟動。】

【傳授功法：《碎空十三斬》】

【發放靈寶胚體：斬霄誓劍】

【附贈丹藥：脫胎換骨丹】

—

周玄挑了挑眉：「系統的好東西還真不少啊。」

他懶洋洋地從袖中抽出一枚玉瓶，扔入陸青禾懷中：「吃了。」

瓶中丹光流轉，未開封已震動全場靈氣。

—

緊接著，虛空一震，一道如雪霜凝結的劍影緩緩而下，懸浮於陸青禾身前。

劍身無鳴，劍意壓場，未落地，天地已靜。

「這……劍氣，竟能與人共鳴！」

「不……這是……未成之劍，與氣脈自行融合？」

—

周玄看都不看眾人，淡淡道：「這不是成品，要煉成本命劍，還得我幫你。」

他指尖一抹，靈光落劍心，整柄誓劍驟然一震，化為一道銀光融入陸青禾氣海。

劍骨共鳴，體內殘損之處自行修復。

識海之中，《碎空十三斬》如瀑洩入，萬千劍式如星辰般連環閃耀，陸青禾氣息暴漲，神魂欲裂。

三重機緣，於此一刻齊聚。

丹入氣府、劍入本命、訣入神識。

—

陸青禾伏地低鳴，聲音帶著難掩的激動與顫抖：「多謝師尊……弟子，必不負所賜。」

—

周玄語氣淡淡：「你已拜我為師，自然就配得上這些。」

語調很輕，卻如同劍意入骨，令全場再無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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