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十章《對映之塔》

前一夜風靜星明，今日晨光初起，原初空間中一切似更澄明了些。

午後清風徐來，原初空間內靈脈流轉如潮，天光灑落於峰崖之間，氣機如絲。

—

陸青禾傷勢初穩，雖未痊癒，卻也能自由行動。他站在院前，回望昨日之戰，心中仍有波濤未平。

昨日那一刻，若非陸星澈挺身阻止……他恐怕已非今日之身。

這份恩情，他銘記在心。

當陸星澈自屋內走出時，他已主動迎上，語氣略顯局促：

「星澈師姐……昨日之事，多謝了。」

—

陸星澈微微一頷，語氣平靜如常：「你能撐下來，是你自己的本事。」

他頓了頓，抬手指向後方山徑：「我帶你去後山走走？」

—

陸星澈看他一眼，輕聲道：「你身體沒事了？」

「沒大礙了。」他笑了笑。

—

兩人拾階而上，穿過院外靈石小徑。這條路，通往原初空間後山高處，是陸青禾近日偶然發現的觀景之地。

當兩人登至懸崖絕頂，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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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空間的全貌，終於展現在陸星澈眼中——

綿延無盡的翠綠平原在晨光中泛著淡淡靈光，如波濤洶湧翻滾；大片青草隨風搖曳，如畫軸鋪展，靈氣在其中如絲縈繞。

遠方琥珀色的湖泊橫臥山谷，湖面寧靜倒映著天幕雲層，一座由靈木編制的小橋橫跨湖面，流水潺潺，靈魚游弋。

更遠處，是連綿的原始林海，樹冠如蓋，光霧遊走於枝葉之間。偶有靈禽破霧飛出，留下一道道絢麗光弧。

而整座天地，宛如被淡金色靈氣所覆，無需運功，僅是站在此地，靈識便自動清明，心神寧定。

—

陸星澈怔住了。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見到如此天地。

「……這裡……這還是青玄宗的後山？」

她的聲音低沉，如夢囈。

「怎麼會……被結界包圍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

陸青禾看著她的神情，語氣輕輕道：

「這是原初空間，整座後山……都被師尊搬了進來。」

「這些景色，都是……樹師叔創造的。」

他語氣平靜，卻難掩那一絲隱約的敬意。

—

陸星澈沉默良久，終於輕輕吸了一口氣。

她瞳孔微震，失聲低語：

「靈氣濃度……比宗門主峰……至少高上百倍。」

「甚至不需要煉化……光是呼吸，就能淨化靈識……」

—

她望著眼前這片世界，眸光微動：

「好想……也能在這裡修練啊……」

那聲音極輕，像風一般滑過耳際。

陸青禾站在她身旁，靜靜看著遠方的靈湖與森林。

他沒有說話，眼神卻落在不遠處那株靈木編橋之上，眸中一閃而過的神色，似有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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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路上，陸青禾一直沉默。

陸星澈未問，他也未言，只是腳步比平常慢了一點。

—

回到小院後，陸星澈便轉入屋內照看藥爐靈火。

她沒有多言，但在推門前，目光輕輕掠過他背影一眼，像是察覺了什麼。

院中風靜靈濃，萬物寧謐。

—

陸青禾站在院門前片刻，轉身走向靈植廊後的小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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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雪霞正蹲在一株靈藤旁，銀針靈剪在指尖飛舞，將過長的枝葉輕巧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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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虛影靜靜浮現在她身後，一根嫩枝低垂，替她遮住半片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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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腳步聲，蝶雪霞未抬頭，只輕聲道：

「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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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腳步頓了一下，心裡像是藏了什麼，許久才開口。

「師娘……若是……有人想留在這裡修練，可以嗎？」

—

蝶雪霞手中剪枝動作微頓，抬頭看他，唇角微彎。

「哦？」

她站起身，拍拍手中花屑，歪著頭笑道：

「那個『有人』，是誰呀？」

—

陸青禾低聲答道：「……陸星澈。」

屋內靈窗微啟，陸星澈身影半倚窗邊，手中剛添一撮火靈石進藥爐，動作頓了一下。

她眉心微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院中氣氛忽然多了幾分微妙。

—

蝶雪霞轉了轉眼珠，嘴角笑意更深，語氣故作嚴肅：

「唔……星澈妹妹啊……」

「不是你說不近女色、不問情緣的嗎？」

說著還對著小樹使了個眼色。

小樹枝葉一震，彷彿聽懂了，輕輕搖動了兩下，隨即從枝頭垂下一枚翠綠靈果，恰巧落在陸青禾腳邊。

啪嗒一聲，枝葉晃晃。

—

陸青禾耳根一紅，連忙低頭撿起那顆果子，手忙腳亂地抱著靈果站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她幫過我。」

「我想……回報她。」

—

蝶雪霞歪著頭，雙手抱臂，目光上下掃了他一眼，語氣卻忽然溫柔下來：

「她那一劍，救得很果斷，你記著也好。」

「只是啊——」

她轉過身，伸手拍了拍小樹粗壯的虛影枝幹，悠悠道：

「這裡的空間不是我創的，也不是我管的。」

「我呀，頂多算個……住得比你早一點的。」

她語氣懶洋洋的，卻又充滿暗示。

—

小樹似乎也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戲謔，枝葉搖得更歡快了些，甚至還垂下兩片葉子，輕輕搧了陸青禾一臉風。

—

蝶雪霞眨了眨眼，笑得像只靈狐。

「這種事——你得去問你家師尊。」

她輕飄飄地轉身離去，裙擺拂過花叢，像是風也跟著哼了曲。

—

陸青禾站在原地，手裡還握著那顆靈果。

他低頭望著果子，手指微微用力。

然後，抬起頭，朝著院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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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椅上，周玄仰頭懶靠，單手撐額，像是睡著了。

他不動如山，氣息若無，但陸青禾心中卻忽然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一切，他都聽到了。

正猶豫著，那人忽然張口：「找我有何事啊？」

藤椅上，周玄懶懶開口，聲音不重，卻準確地落入陸青禾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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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站得筆直，手中靈果還未遞出，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弟子想請求師尊——讓陸星澈師姐能夠……進出原初空間修練。」

他說得小心，語氣真誠。

—

周玄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懶散：「唔？為了這種事都來求我？」

—

陸青禾一怔，還來不及解釋，周玄便揮了揮手，似乎打斷了他：

「不是不行，但得講點條件。」

「我正準備開個修練場地，模擬實戰。等建好了……你若能闖過第五層，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

陸青禾一愣，隨即眼中浮現一抹驚喜與決意。

「弟子願挑戰！」

—

周玄笑了一聲，正要開口，腦中系統的聲音便即時響起：

【檢測到空間管理需求，試煉模組已同步完成。】

【是否展開「九境對映塔」構建？】

他心念一動：「開。」

—

【模組說明：九境對映塔將根據進入者當前境界為第一層基準，每層遞升一小境界。】

【塔內為封閉異空間，每層戰法將對映進入者的修行體系進行模擬生成。】

【並具備「指定模擬對手」功能。只要記得對方氣機與戰鬥方式，即可構建其模擬對映。】

—

周玄挑了挑眉，懶聲嘀咕：「名字倒是正經得很……」

「不如叫『打架塔』？」

—

【命名被駁回。】

【主神級空間模組命名需具備功能導向與結構說明，請勿使用低俗簡稱。】

—

「沒幽默感。」

—

【你可以取一百個名字，我可以駁回一百次。】

—

周玄翻了翻眼睛，隨手一彈。

「那就叫九境對映塔吧，滿意了沒？」

【命名確認。模組實體展開中。】

—

原初空間西側，距離小院不遠的靈氣台地上，天地靈脈忽震。

隨著無形法印自虛空降下，一座九層高塔拔地而起，塔身古銅色澤，四周戰陣符紋流動，塔頂懸浮淡金光環，塔門自動開啟，內部鏡影萬千，戰意暗湧。

—

陸青禾仰頭望著那座塔，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從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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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準備詢問接下來是否能馬上進入時，周玄已慢吞吞站起，打了個懶腰。

「我先進去看看。」

「這塔雖然是你們要用的，但到底是不是還能優化——得我親自走一遍。」

說罷，他踏步而出，懶洋洋地邁進塔門，一步入內，身影便被塔中光流吞沒。

—

一炷香過去。

兩炷香過去。

整整兩個時辰。

陸青禾依舊站在塔外，眼神從期待，轉為敬畏。

他喃喃道：「……連師尊……也要闖這麼久？」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的光芒卻反而更亮了。

胸中似有一股被激起的火焰在燃燒——

他迫不及待地，想試試這座塔。

—

塔門光流微震，周玄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神色如常，衣袍未亂，懶懶伸了個腰。

「嗯……還行。」

「有幾層的對映還能再補點東西，回頭再調。」

說著，他邊走邊回頭看了塔一眼，像是隨手關掉了某個開關。

「可以用了。」

他轉頭看向陸青禾，語氣淡得如風：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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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門靜靜開啟，金色光流在門口如水靜立，無聲中透著某種奇異的吸引力。

陸青禾站在九境對映塔前，目光凝視那如鏡般的入口，體內真氣悄然流轉，心神緩緩沉靜。

他深吸一口氣，靈氣入體，丹田略有鼓脹，卻未有滯澀之感——原初空間內的靈息，仍如泉湧般溫潤，為他修復昨日未盡的暗傷。

這片天地，師尊給了他。

他今日，卻是為了讓別人也能踏進來。

不只是為了報恩。

更是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能為想守護的人站穩腳下的每一寸地，這劍，便沒有資格揮出下一式。

—

他低聲道：

「第五層……我會上的。」

沒有誰在旁回答，塔前唯有微風掠過，草葉伏低，靈息繞身。

他抬起腳步，踏入塔門的那一瞬，整個人被光流包裹，氣息消失無形，身影沒入鏡中。

塔門隨即閉合，九境對映塔內，第一層試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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