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八十五章《改革殺機》

萬劍化槍壁前，靜謐依舊。

三重陣法早已運轉至極限，原本奔湧如潮的靈息，已然沉澱如潭水，紫心雲蘭香化出的縷縷紫氣，亦在時光流逝中一絲不剩，唯餘淡淡幽香，縈繞於石壁之間。

那道白衣身影，盤膝而坐，紋絲不動。

—

在外界已過七日，距槍魂分身消散至今已有月餘。

而白蘇蘇，卻像遺忘了時間的流轉，仍沉於悟道之境。

她早已察覺，原初之力的灌注早在數日前便已止息，師尊分身的氣息，也徹底於天地間淡去。

可她並未急於醒轉，反而更加專注地沉浸於槍界的感悟與自身境界的淬鍊中。

此刻的她，已然踏入化神境大圓滿，靈海如星海翻湧，氣機渾厚無比，只差臨門一線，便可破入返虛之境。

—

但她不急。

槍不求快，意不求急。

她深知，一切的鋒芒，都應在最穩固之處迸發。

—

就在此時，她的心境忽有一震。

那是一種如晨霧盡散、烈日初升的通透——

心靜如水，念動如槍。

識海之中，無數槍意回旋激盪，卻不再紛亂雜沓，而是漸漸歸一於她之「心界」之中，已然達到了槍心通明的意境。

虛空中，一道無形界膜彷彿轟然碎裂，一股磅礴而凝練的槍意，在她識海中轟然升起——

不是術，不是意，而是——界。

那是一片屬於她的槍意世界，無需刻意運轉，意念所至，界意自隨。

每一縷氣息，皆可為鋒；每一念頭，皆可為槍！

槍界——終於成形！

—

霎時，一道淡金色光暈自她體表浮現，宛如初生的界核。

她緩緩睜開雙眸。

眼神如電，卻比過往更沉穩、也更鋒銳。

那一瞬，陣法之內靈氣震蕩，自她體內自然湧出一股無形戰意。

強橫而銳利，彷彿早已與她血肉交融、根植於魂魄之中。

這戰意非她刻意釋放，而是與生俱來——仿佛本就存在於她之神魂、與她天命同源。

—

此時彷彿整個陣法內被一柄無形長槍貫穿，萬物寂靜，萬念止息。

白蘇蘇未動，四方卻殺意微顫，並瀰漫著戰爭的氣息。

她周身氣機無意間流溢，已自成肅殺之域。

這一刻，她不再只是執槍之人——

而是，一方槍界之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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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緩緩收斂氣息，將因領悟槍界而激蕩不止的心緒，一絲絲沉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陣法之外，仍懷一絲期待。

雖然早在數日前便已感知到師尊的氣息徹底消散，連那縷殘存的槍魂波動也不復存在——

但她仍忍不住想確認一眼。

只想，親口說一句：「我做到了，師尊。」

只想，讓那個曾於萬軍之前為她立槍為界的背影，親眼見證她的成長。

然而空氣一片寂靜，壁前空無一人，只有山風穿林，靈光微浮。

一股淡淡的落寞悄然浮上心頭。

—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身側多了些異樣氣息。

她一轉頭，眸中一震——

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台上，不知何時，多出兩只通體溫潤的玉瓶與一卷微光流轉的羊皮卷軸。

其中一瓶，貼有細緻金邊的標籤，墨跡清晰寫著：破虛凝魂丹。

白蘇蘇眼神微動，心中立時明了——這是師尊為她準備好的破境之助！

另一瓶則標註著熟悉的字樣：紫心雲蘭香。

她心頭一顫，這不正是她此前感悟心域時所用靈香？師尊竟然又為她留了一份……

她目光落在羊皮卷軸上，四字筆力千鈞：

靈息聚元陣。

卷軸周圍，整齊擺放著數顆閃爍微光的陣法石，其中隱隱浮動著原初之力的氣息。

—

白蘇蘇怔怔地望著這一切，鼻尖一酸，情緒瞬間湧上。

師尊早已消散，卻仍為她留下了所有所需——從破境丹藥、靈香輔助，到陣法傳承與原初力量……一應俱全。

這不僅是準備，而是無聲的信任與囑託。

她輕輕捧起那瓶玉瓶，低頭輕聲一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意，卻無比堅定：

「……師尊，謝謝你。」

—

此時，聖槍宗主殿之上，鐘聲已止，氣氛凝重。

主座高台之上，厲如霜身披銀袍，神色冷峻端莊，目光掃過滿殿眾人，威勢無聲自生。

左右座列為宗門各脈長老與堂主，殿下則依序排列內門精英弟子，門外則站滿外門弟子，鴉雀無聲，目光皆集中於高位之上。

這場會議，正是七日前厲如霜所親自召開，號稱——改革議會。

—

厲如霜神情肅然，語氣凝重如劍：

「自即日起，聖槍宗將推動宗門內部全方位改革。」

「資源分配、各槍脈交流、導師制度、階梯考核……將全面革新整頓。」

她聲音不高，卻字字鏗鏘，回盪在整座大殿之中，掀起無形波瀾。

說罷，她略一側身，向身旁站立的銀袍男子微一頷首：

「師兄，請吧。」

—

林樓恆點頭領命，氣沉丹田，灌以內力，聲音清朗地在殿內迴響：

「宗門新制，總綱四則，具細分條，如下——」

他逐條宣讀改革條文，細至貢獻點制度運作方式、槍意交流會之規劃、外門導師制度的任命與考核機制……條理分明，井然有序。

—

殿中氣氛隨之變化。

有弟子神色激昂，眼中露出期待與歡喜；也有長老面沉如鐵，神情陰沉不語。

這歡喜的，自然不是那些盤踞高位已久的既得利益者。

—

主座左側，大老長厲蕭嵐與三長老厲宗一卻頻頻點頭，眉宇間頗有讚賞之色。

二人時而低聲交談，時而對厲如霜投以肯定目光，顯然對此番改革頗為支持。

—

反觀右側，二長老陸雲龍與四長老陸雲虎神色鐵青，拳指緊攥，幾乎可聽見骨節相互擠壓發出的細碎聲響。

尤其當林樓恆念及「情報部門重整、更換統領」之時，陸雲龍面色一沉至極，眼中殺機一閃即逝。

——那一塊，正是他們的命根所在。

—

陸雲龍與陸雲虎，本是原聖子陸判生一脈的直系叔父。

當時陸判生出事之後，二人曾多次怒氣沖沖地入內殿，欲求宗主厲天漠為其申冤、平反，但皆被斷然拒絕。

從那時起，這對叔侄的仇恨，便悄然轉移至厲如霜身上。

在他們眼中，這一切風波的起源與失勢的關鍵，皆出自這位宗主之女的「野心」與「手段」。

如今聽她親口宣佈要整頓權責、剷除腐敗，若再讓她繼續掌控下去，遲早連他們的根也會被拔除乾淨。

—

殿內風雲暗湧，表面平靜，實則殺機潛伏。

—

當林樓恆宣讀完最後一條改革細則，殿內一時鴉雀無聲，氣氛彷彿凝滯。

片刻後，一聲鏗鏘有力的喝聲突兀響起——

「好！！」

—

眾人一震，齊齊看向高台左側。

只見大長老厲蕭嵐滿面讚賞，毫不掩飾內心的振奮，雙目精光閃爍，彷彿早已等待這一刻多時。

緊接著，三長老厲宗一也跟著開口：「我等，支持代理宗主之決斷！」

聲音不高，卻穩重有力，帶動起殿內不少響應。

—

短短幾息之間，大部分內門弟子神色一亮，露出難掩的激動。

而殿外眾多外門弟子更是難以自持，神情振奮、交頭接耳，臉上皆寫滿了「終於有機會」的亢奮。

那些原本受制於陸家派系、無緣資源分配與內門晉升的年輕修者，此刻皆感胸臆激蕩。

一個真正公平競爭的時代，終於……要來了。

—

高台之上，厲如霜眼中閃過一抹銳意與堅定，她再次開口：

「為慶祝此次改革推動，宗門將提前一月，開啟——玄槍秘境。」

「三日後正式開啟。」

「所有達到元嬰境以上的弟子，不分內外門，一律可入。」

「無需考核，有能者——得之！」

—

語畢，整座大殿瞬間如沸水炸鍋！

殿下一片歡呼，聲浪如雷，甚至已有人激動得難以自持，猛地高喊：

「宗主萬歲！！」

此言一出，外門弟子齊聲高呼，聲勢如潮，一浪高過一浪！

—

「宗主萬歲！！」

「宗主萬歲——！！」

—

厲如霜望著殿下那一張張真誠激動的臉龐，終於露出難得的一絲微笑。

她知道，這聲音不是為她的地位而呼，而是為那份來之不易的「公正」。

她站起身，目光如槍，望向滿堂眾人。

「願爾等之槍，不再為權而戰，只為道而揚。」

—

大長老與三長老互視一眼，皆點頭微笑，其一脈所屬的長老、堂主與內門弟子，也紛紛響應，情緒高昂。

此刻的主殿，不再是壓抑與陰鬱的沉鬱之地，而是一場真正新秩序開始的宣告！

—

然而就在滿殿歡呼聲仍未平息之時，主座右側，二長老陸雲龍與四長老陸雲虎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深沉的不甘與壓抑。

短短幾息，他們便做出決斷。

—

陸雲龍起身，拱手向高台上的厲如霜沉聲道：

「宗主，老夫尚有事需即刻處理，恐無法久留，還請允准先行退席。」

一旁陸雲虎亦緊隨其後，低聲附和：「我亦有執務未清，暫且告退。」

—

厲如霜看了他們一眼，目光深邃，未發一言。

只輕輕點了點頭：「准了。」

—

二人恭聲行禮，轉身離席。

雖然語氣恭敬、舉止周全，絲毫不露破綻，但熟悉他們的人卻能看出——這並非單純的請退，而是一場深思熟慮的策略性撤離。

在人前禮數周全，正是為了不落話柄、不顯異心，保全其「忠臣」之貌。

—

隨著二長老與四長老身影漸行漸遠，其背後一脈的堂主與長老也紛紛起身，行禮請退，姿態恭順，但神色各異。

再往下，一眾原屬陸家派系的內門弟子則面色沉默，無聲地隨同離開。

他們的腳步雖輕，卻仿若將整場盛會氣氛割裂成了兩個世界——

一邊，是新秩序的歡呼與希望。

一邊，則是舊勢力的退場與……暗湧未息的反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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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龍與陸雲虎一同返回二長老所在的長老殿。

甫一踏入殿中，陸雲龍臉色陰沉至極，終於再也壓抑不住胸中怒火，一掌猛然拍下！

「轟——！」

整張楠木桌頃刻間碎裂成渣，木屑飛散，氣勁餘波震得整座偏殿微微一顫。

—

陸雲虎站於側旁，默不作聲。

他看得出來，大哥已然怒火中燒，眼中殺意幾欲化為實質。

果不其然，陸雲龍冷聲咆哮，聲如雷震：

「這小丫頭……真是找死！」

「竟敢在宗門會議上公然革制，還明目張膽動我情報堂——她眼裡還有我陸雲龍嗎？」

「這是要將我脈趕盡殺絕啊！」

他的眼神如焰般灼熱，似要將厲如霜的影子燒個乾淨。

—

陸雲虎終於開口，語氣冷冷：

「大哥，要不……我們找個藉口，把這丫頭一起送進那玄槍秘境。」

說到這，他做了個斜抹脖子的手勢，語氣陰狠：

「到時候……她死在裡面，不過是一場歷練失利，誰也說不出什麼。」

—

陸雲龍沉默片刻，眉頭緊蹙。

半晌，他緩緩點頭，眼中殺機如刃：

「……也許可行。」

「要找個理由讓她親自進去，不難。」

「她畢竟只是個代理宗主，讓她跟著進去秘境之中歷練，也是情理之中。」

「之後再找幾個聽話的下手，應許他們好處，他們要什麼都給他們，只要他們能得手就好。」

「死訊若出，便推說為靈獸突襲，再由我們掌控回報口徑，一切就穩了。」

他冷哼一聲，語帶諷意：

「她不是喜歡親力親為、樹立威信嗎？」

「那就讓她進去證明給全宗看看……她厲如霜到底值不值得這個位置！」

—

陸雲龍接著冷笑一聲，聲音壓得極低：

「你去放個風聲出去，傳給三長老厲宗一那邊。」

「就說，玄槍秘境尚未正式開啟前，我們的人已初步探查過外圍靈脈異動……」

「裡頭極可能蘊藏著一株千年天槍草。」

「這玩意，槍修見了都要搶破頭。」

「更重要的……根據我們的判斷，那附近八成伴生著千年槍魂石。」

—

他語速不快，卻每一句都像是故意給人布下陷阱的誘餌。

「這幾樣寶物一出，就算是三長老那種老狐狸，也會忍不住。」

「你去放風，就說這些消息只在情報堂內部高層流轉，嚴禁公開，這樣他會深信不疑。」

—

陸雲虎目露一絲冷色：

「厲宗一雖然嘴巴不說，心裡可一直覺得他那一脈應該才是宗主正統，而且他目前又是厲如霜的導師。」

「這等機緣，他肯定會勸厲如霜親自進去——既能樹威信，又可奪重寶。」

—

陸雲龍一抬手，冷冷一揮：

「去吧。」

「這種蠢事，就讓他們幫我們辦了。」

「她若真的膽敢進去……那就是她命中該絕。」

—

陸雲虎點頭領命，旋即轉身離去。

而殿中，陸雲龍獨自負手而立，臉上露出一抹陰鷙笑意，輕聲呢喃：

「厲如霜……這一次，看妳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

語畢，殿內一片沉寂。

唯有破碎桌案上的細碎木屑，隨風飄落。

那一抹殺意，已如毒蛇潛伏在黑暗中，悄然伸出獠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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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槍宗東側演武場後殿，烈日斜照下，槍風如雷。

殿內槍影交錯，氣勁震盪間，厲如霜與白蘇蘇正激烈對招，銀袍如風，殺意如刃，兩道槍影互斥交纏，難分高下。

顯然是白蘇蘇在藉由實戰指點厲如霜槍招。

—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外而入，帶著難掩的興奮：

「如霜、如霜啊——好消息，好消息！」

伴隨著話語，一道精悍長者身影匆匆踏入演武殿前的長廊，正是三長老・厲宗一，手中還提著一張急報玉簡，神情振奮。

—

厲如霜與白蘇蘇聞聲同時停下手勢，銀槍回收，氣息斂盡。

厲如霜皺眉看向來人：「三長老，何事如此匆忙？」

厲宗一笑得合不攏嘴，步履急促走上前來，語氣激昂：

「據線報，此次秘境內極有可能出現千年天槍草與千年槍魂石！」

「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天槍草可助妳衝擊化神境，槍魂石更能助妳槍意凝練……這等機緣可遇不可求！」

—

厲如霜聞言微微一怔，白蘇蘇卻眉頭一皺，當即出聲：

「三長老，這消息從哪來的？」

—

厲宗一毫不掩飾，頗為自豪地說：

「是我安插在情報堂內的線人第一時間送來的密報！」

—

白蘇蘇眼神一沉，聲音轉冷：

「情報堂？」

「這消息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絕密。」

「這等重要情報……會那麼輕易流出？」

她步前半步，目光銳利如刃：

「三長老可否想過，這會不會是陸雲龍刻意放出的誘餌？」

—

厲宗一臉色一變，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他眉頭一挑，雙手背後，手指繞著山羊鬍輕撚了兩下，語氣沉了幾分：

「怎的，妳這是——不信任老夫？」

—

白蘇蘇神情不變，語氣亦冷：

「不是不信任，而是寧可信其有，慎防其陷。」

「如今宗內局勢未穩，情報堂又屬陸氏一脈掌控，妄動一步，或許就會墜入陷阱之中。」

—

厲宗一聞言，臉色更加陰沉，轉而看向厲如霜，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假意的受傷與倨傲：

「宗主，若妳也認為老夫所言不可信，那老夫……也無需再擔此導師之責了。」

「妳大可另尋高明，老夫從此不再干涉宗門之政！」

他語氣雖不重，卻字字帶刺，似有意將局勢壓向厲如霜做抉擇的臨界點。

—

白蘇蘇聞言一滯，臉色微變，神情間浮現幾分尷尬。

她本意並非冒犯，僅是多年軍旅經驗所鍛鍊出的直覺告訴她——此事，恐有蹊蹺。

但此時若強言多語，既傷厲宗一顏面，也恐讓如霜左右為難。

—

她剛欲出聲解釋，語氣尚未出口，便聽見一旁的厲如霜主動開口，語調平和卻不失分寸：

「叔父，蘇蘇不是信不過你，她只是擔心霜兒罷了。」

「蘇蘇從小謹慎，軍中出身，對情報一向敏感，也請叔父莫怪她直言。」

—

厲宗一原本陰沉的神色微微一鬆，鬍鬚動了動，冷哼一聲沒再多言。

—

厲如霜轉而看向白蘇蘇，眼中堅定如初，語氣沉靜而篤定：

「蘇蘇，我的境界……離宗主交付的一年之期，尚有一段距離。」

「若不能在限期內有所突破，到時恐難服眾。」

「這次的機緣，無論真假，我都得一試。」

她語氣略頓，目光如槍芒貫空，吐出一句：

「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退！」

—

白蘇蘇聞言，深深望了她一眼。

那眼神裡，有感動、有不捨、也有難以言說的心疼。

片刻後，她輕輕點頭，語氣平靜卻堅決：

「……那好吧，我陪妳一起進去。」

「若真是陷阱，那就由我——幫妳擋著。」

她知此事有異，卻也知，厲如霜需要的不是懷疑，而是陪伴。

她曾在戰場上見過無數次孤軍奮戰的背影，而她不願讓厲如霜也成為其中之一。

—

兩人相視，皆不言語，卻早已心意相通。

廊外陽光灑落，劍影與槍意未散，卻比之前更加凝實。

這一場秘境之行，不只是爭機緣，更是宗門之爭的序幕——

亦是兩人，真正並肩踏上的命運共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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