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鬼人九龍》 - 第四章：遲來的懺悔

「有時候人的執迷與惡念會令人盲目和膽大。況且，越危險的地方，有時候警戒會越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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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遲來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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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門的黃昏，霓虹燈在街頭閃爍，卻掩蓋不住空氣中的一絲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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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社位於一棟老舊屋邨商場大樓的二樓，招牌上「精英補習中心」的字樣已經有些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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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和林杰站在樓下，抬頭望著昏黃的燈光，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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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林杰低聲問，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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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點頭，手中握著龍形古玉，眼中閃過一抹冷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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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上狹窄的樓梯，推開補習社的玻璃門。室內燈光昏暗，幾個學生正在自習，空氣中瀰漫著粉筆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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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接待員見到他們，略顯緊張地問：「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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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亮出警員委任證，語氣冷靜而威嚴：「我們找何志輝，麻煩叫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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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員愣了愣，連忙跑進一間小辦公室。不一會兒，一個斯文瘦削、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正是何志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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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比照片中更顯蒼老，眼神閃過一絲警惕，但很快掩飾住，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兩位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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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直截了當：「何先生，我們是西九龍重案組的，關於十年前東涌一宗案件，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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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的笑容僵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他迅速調整，假裝鎮定：「十年前？東涌？我已經很久沒去那邊了，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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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冷冷地注視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何先生，杜婉婷，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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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何志輝的臉色瞬間蒼白，手指微微顫抖。他勉強笑道：「杜老師……我當然記得，她是我的舊同事，很遺憾她後來出了事。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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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上前一步，聲音低沉：「何志輝，別裝了。我們知道你當年暗戀杜婉婷，也知道你在她自殺後立刻辭職，搬離東涌。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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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的眼神越發慌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突然退後一步，然後大力推開兩人就奪門跑去，動作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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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林杰大喝一聲，和九龍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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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樓下旁邊通向一條狹窄的後巷，何志輝跑得飛快，推倒路邊的垃圾雜物試圖阻礙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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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身形矯健，幾個跨步便縮短了距離，林杰則在後方緊追，手中已經拔出配槍，低聲咒罵：「這傢伙還真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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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你追我逐，差不多快跨越半個屯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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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上官九龍一邊追捕時，經過一個公共屋邨，突然感到頭痛欲裂，但他咬緊牙關，繼續拼命追趕，沒有絲毫減慢步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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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追逐持續了十數條街巷，何志輝慌不擇路，終於在一條死胡同被逼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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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喘如牛地靠著牆壁，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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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你跑不掉的。」林杰上前，槍口對準他，聲音冷得像冰，呼喝道：「老實交代，十年前你對杜婉婷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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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雙手舉起，聲音顫抖：「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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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緩緩走近，目光如刀般鋒利，冷道：「證據？或許我可以讓你親眼看到一些東西。」他轉頭對林杰低聲道：「附近有沒有僻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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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環顧四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公廁：「那邊應該沒人，我守門，你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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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點頭，將何志輝推向公廁，語氣冰冷：「何志輝，你最好祈禱自己還有救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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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廁內昏暗潮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尿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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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站在門口，背對裡面，警戒地觀察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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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將何志輝推到牆角，從懷中取出龍形古玉，閉目低聲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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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散發出幽幽綠光，空氣瞬間變得冰冷，一陣陰風忽然從地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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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幹什麼？」何志輝驚恐地瞪大眼睛，試圖後退，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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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睜開眼，聲音低沉如來自地獄：「杜婉婷，現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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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蒼白的身影從龍形古玉中緩緩浮現，杜婉婷的鬼魂瞬間出現在公廁內，長髮披散，雙眼空洞而怨恨，直直盯著何志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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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若隱若現，卻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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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可能！」何志輝驚叫一聲，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淚水混著無盡恐懼從臉上滑落。「婉婷……對不起……對不起！」他終於崩潰，抱著頭痛哭失聲，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錯了……我當年太愛你，愛到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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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婉婷鬼魂的怒目注視下，何志輝再也無法隱瞞，哽咽著吐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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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對杜婉婷的暗戀逐漸演變成畸形的痴迷。他每晚尾隨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幻想著能與她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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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杜婉婷因工作需要加班，放工之後獨自一人走過東涌的行人隧道，何志輝尾隨在後，見到對方曼妙的背影，突然色心大起，上前快速將她擊暈後，便立即拖到旁邊的草叢，犯下了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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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婷因為羞恥和恐懼，選擇沉默，沒有報警。但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了無法癒合的傷口，她的精神狀態日益惡化，最終在抑鬱症的折磨下選擇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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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得知她的死訊後，內心充滿愧疚與恐懼，沒多久就辭職，然後很快就搬離東涌，發誓永遠不再踏足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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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妳……」何志輝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向杜婉婷的鬼魂磕頭，哭泣著：「求你……求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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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何志輝被內疚與自責啃噬，猶如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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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意外的畫面……杜婉婷驚恐的神態、未及出口的呼喊……如刀刻在心，每晚夢魘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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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一時貪念，害死了自己所愛的人。他試圖用工作與酒精麻痺自己，卻無力抹去心底的沉重罪孽。因為愛，蒙蔽了雙眼，做了悔不當初且無可補救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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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他泣訴，聲音破碎，淚流滿面，額頭不斷撞地，彷彿只有肉體的痛才能稍減靈魂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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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婷的鬼魂佇立著，靜靜凝視跪在面前的何志輝，眼中怨氣如薄霧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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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這個被悔恨摧殘的男人，憶起曾經共事時的歡笑與回憶，悲哀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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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他的痛苦已是無盡的牢籠，而過去了的，已經沒有可能回頭，只能放下執念，才能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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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此時說道：「杜婉婷，妳放心，我們會將他繩之以法，還妳一個公道。這一刻，妳需要的是放下塵世間的仇恨，解脫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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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婷的眼神柔和下來，帶著超越生死的悲憫，無聲地訴說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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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怨氣漸漸消散，化為一抹深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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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低聲念咒，將她的魂魄重新收回古玉，轉頭大聲對門外的林杰說：「他招認了，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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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上前，用手銬銬住何志輝，冷聲道：「何志輝，你因涉嫌強姦罪被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可能成為法庭上的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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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輝低著頭，沒有反抗，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隨著林杰被帶離公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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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玄學店舖，九龍將古玉放在供桌上，點燃一炷香，對著空氣低聲說道：「杜婉婷，你的冤屈已得伸張，我已施解魂咒，妳安心去吧，不要再留戀凡間，快去六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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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微微顫動，一縷輕煙從中升起，彷彿杜婉婷的魂魄終於得到解脫，緩緩消散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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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站在一旁，拍了拍九龍的肩膀：「這次多虧你，不然這案子可能永遠埋在黑暗裡。不過何志輝真算膽大包天，竟然就在警局旁邊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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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的執迷與惡念會令人盲目和膽大。況且，越危險的地方，有時候警戒會越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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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今次最大功勞一定是你吧！」林杰豎起父拇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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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搖頭，目光深邃：「這世間的冤魂太多，我們能做的，只是讓他們少一些遺憾。這樣在我們的生命裡，總算是積下一點功德，略盡點綿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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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上官綺伶從門外跑進來，聽到案件的結局，眼眶微紅：「哥，杜老師終於可以安息了……我們下一個要幫誰？我準備好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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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龍看著妹妹，露出一抹難得的溫柔笑容：「先讓我休息一下吧，驅鬼人也不是鐵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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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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