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的我們 - 第十五章眼神裡的答案，誰也不敢承認

風鈴一晃，玻璃聲輕微顫動。舊社團教室的門被推開時，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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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也來得這麼早？」

許念棠語氣淡淡，手裡還拎著未拆封的資料袋，眼神掃過對方手邊堆放整齊的工具箱與海報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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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早，是妳晚了，學妹。」

傅承曜低聲笑，聲線像昨晚那場夢裡反覆響起的某段旋律。她沒說話，只默默走到角落，開始將紙箱一個個拆開、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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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地工作著，像老早就習慣了彼此這種帶著火花的寡言對峙，又像是一種微妙的實驗——測試彼此能在不語之中共存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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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被長期閒置的舊社團教室，牆角有裂痕、燈管發出低頻的嗡鳴，窗外有灰塵舞動，卻又安靜得出奇。甚至靜得讓人懷疑，是否有什麼東西正在這些裂縫中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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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本只是被分配為「舊社團校慶復刻活動」的負責人之一，但不知怎的，最後這整個重啟企劃像是專為他們設計——彷彿有一雙手，早就推算好他們會出現在這裡，一步步，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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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找到的道具清單。」

傅承曜丟過來一份手寫紙，筆跡俊朗，卻草率得像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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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名單？」她皺眉。

「倉庫。」他不看她，語氣漫不經心，「有些東西，翻得太乾淨了反而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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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住嘴唇沒說話。紙上列的項目太精準，不只是道具，甚至連活動的環節、佈景擺設的位置都有註記。這不像是某個學生倉促整理的資料，倒像是——一份舊計畫被原封不動地交還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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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太奇怪了嗎？」

她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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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卻不語，只是從抽屜裡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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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穿著類似制服的裝扮站在這間教室前合影，臉上是若有似無的笑。最前排，一個女孩五官隱約有些熟悉，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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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有這張——」

「牆上撕下來的。」他打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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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忽然變得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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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棠開始覺得後頸發癢。她總覺得，這裡有什麼東西在看他們。而傅承曜，彷彿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地方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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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各自回班。她在路上踢到一個小紙團，展開，是一張手繪地圖，標註著「舊舞蹈教室」與「地下通道」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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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放的？」她自言自語。紙團沒有署名，沒有筆跡特徵，乾淨得像是刻意為她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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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結束，她回家經過便利店，看見傅承曜站在貨架前猶豫地挑選瓶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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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去，拉開冰櫃門時，他才抬頭：「妳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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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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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秒。然後，默契地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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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了一瓶無糖烏龍，他付了錢，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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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你請我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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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學長對學妹的補課回饋。」他眼底有一絲不明意味，「不然，下次我請你來地下教室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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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棠愣住：「地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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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知道嗎？」

傅承曜笑了笑，聲音壓得很低，「舊社團大樓地下，有個封起來的空間。以前聽說有學生自發辦過實驗性展覽，後來出過事，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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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指尖一陣發麻。不是因為那句話，而是因為他說這段話時，那種語氣。像在故意引導她走向某個早已設計好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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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正在一步步走入那個設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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