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濁業火花 - Ch4 考試

自從沐洦消失後，方周便終日恐慌，常戴著菩提子手鍊，希望神佛可以提供給他一個庇護，無論是心裡的安慰，還是因為快要考試了，他都分不清。畢竟在他的眼中，拜神不過就是一個交易。

方周盯上了班上的一位學霸，問：「好兄弟，待會的考試幫下我！」

那學霸叫鄧鵬，他說：「不要，我西史超爛的，你要不要問一下那些文科可以考90分的人。」

方周搖了搖頭：「你覺得哪一位名列前茅的文科生還存在呢？」

鄧鵬摸了摸頭髮：「哦！差點就忘記那兩位是不能說的禁忌了。」

方周問：「你之前不是全班第一嗎？」

鄧鵬說：「那是因為他們的IS都幾乎不及格，我IS 是90幾。」

方周恍然大悟：「果然，有錢人都讀理科。」

鄧鵬白了他一眼：「不然呢？做實驗不需要錢？買設備，買裝備，買實驗材料難道不需要錢？沒錢讀什麼理科？」

方周說：「難怪，難怪，不過這一次我們的平均分不會突然下降吧！」

鄧鵬搖了搖頭：「不怕，我有答案。」

方周說：「給兄弟看一眼！」

鄧鵬搖頭：「不行，我自己記這答案還記不過來。」

方周說：「你傻呀，搞定了監考老師，就憑這答案，我們全班都可以拿滿分。」

說完，方周去叫班長，班長走了過來：「聽說你知道題目呀！給我看一下。不然的話我就告老師，說，你用非法途徑拿到這些。」

鄧鵬搖頭：「不行！」

班長眯起眼睛：「現在老師不在，我最大，我命令你把答案給我看。這是規矩，懂不懂！」

鄧鵬猶豫了片刻：「我答應過人，他只把這題目交給我，就是信任我。我要講忠義。我不能對不起信任我的兄弟。」

班長說：「忠義就是互相包庇。知道了嗎，兄弟？」

鄧鵬還是悄悄和班長說了一下題目：「別和老師說。」

班長拍了拍鄧鵬的肩膀說：「好，以後你在我眼中就是副班長了，我不會虧待你的。如果我是天使的話，你也可以上得了天堂。」

鄧鵬微微顫抖的身體，早已暴露了他恐懼不慌的表情，可他卻還是服從了，說：「多謝班長。」

班長微起了眼睛：「還叫班長？」

鄧鵬拍了拍胸膛說：「大哥！」

班長看上去好像很滿意的樣子，他說：「不錯，待會我會掩護你的，再叫一句來聽聽。」

鄧鵬又說了一句：「大哥，小弟以後必定為你馬首是瞻。」

不過他心裡想著卻是：大哥，誰想認你當大哥啊！還不是因為你的威脅，簡直就是不平等條約。

班長搖了搖頭，指了指純白的天花板，說：「不是我，而是老師。我不過就是下棋者，老師呢，他才是將軍。」

方周好奇地問：「你說的是現實中的將軍，還是象棋中的將軍？」

班長打了個啞謎，說：「你猜呀！不可說，不可說。我所說之將軍，非將軍，而名將軍。」

方周說：「裝什麼哲學家？」

班長說：「莫著相了。」

方周笑道：「你看破紅塵了嗎？就在這說。」

班長搖了搖骰子：說：「此中三味，唯你最嗔。」

方周說：「那你就是最貪的，經常搖晃你這破骰子作甚？難道是可以收走別人的法寶？」

班長眼睛中閃過一絲亮光，他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鄧鵬問：「他知道了什麼？」

班長說：「你看，還有個愚痴的人在這。」

方周拍了拍班長的肩膀：「題目的答案告訴我一下。給你一百。」

班長若有所失：「你覺得錦鯉是要多少升的水才可以生活？」

方周猜測：「應該是十升吧。」

班長點頭：「好，那就十吧。放學後給我，畢竟我要養我家的錦鯉。」

只見方周臉色有些陰沈，他感嘆：「什麼東西會這樣啊？」

班長說：「沒有，就當你買了10本練習本讓你幾科考試的分數超過90分吧。」

……

終於，考完試了。

連著兩個星期的考試，令他們痛不欲生，可卻有點勝算在握。

那排名毫無懸念的停在了班長和方周心中。

一人第一，一人第二，只差一分便可超越。

方周看著自己的成績單，看著班長，他不服氣道：「你憑什麼？一個作弊者。」

班長說：「你不也是嗎？之前問我題目，還找我拿答案。」

此時他們正在荒蕪人處的學校後山，在這只有幾根亂丟的煙頭，以及一些好像是剝落於酒瓶的玻璃。或者還有幾本破爛成垃圾的書，以及幾張明顯用過的紙巾。

方周說：「你還在考試中用手機。」

班長說：「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方周怒罵一聲：「變態！」

班長說：「我說的是你的心眼，你想到哪裡去了？論變態，我還真不如你，在兩個女生中猶豫不決，真是個渣男。」

方周說：「愛和喜歡並不是一件事，我愛她並不代表我喜歡她，我喜歡她也不代表我愛她。」

班長說：「你一個男生懂什麼情？」

方周眨了眨眼睛：「你不也是男的嗎？」

說完這句，方周捏緊了拳頭說：「來，我們打一場。」

班長緩緩從袖子中拿出一張卡牌：「好。」

方周目瞪口呆：「你以為我們這是在用卡牌決鬥嗎？」

班長說：「不然呢？你不會連這些卡牌都沒有吧。」

方周緊握住拳頭：「少廢話，打不打？」

班長看了看方周捏緊的拳頭，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同學。我今天就要渡化了你。」

方周嗤笑道：「就你最沒有資格來說我。」

瞬間，班長只感覺臉火辣辣的疼，這種疼不是形容詞，而是真切感受到了，他罵道：「你囗囗囗囗，我囗你囗囗…… （反正都是髒話）」

方周又打了他一耳光，說：「你個諂媚的東西，讓你掩蓋真相。」

班長還手，一腳踢在方周身上，說：「不然呢？這是老師的命令。」

方周說：「是嗎？你身為班長有權提醒老師。」

班長說：「哦，你覺得菩提念珠就消除你的罪惡嗎？」

方周心想：難道說圖個心理安慰就代表說在祈求神明的饒恕嗎？不，這是交易，我以香火祈求神明，只願神明護我消災。

方周反駁道：「可你這種人始終都不會得救。畢竟你連裝都沒有裝。」

班長不屑一顧：「神佛！與我何乾。與魔鬼簽訂契約，這是輪回的賭局，我早已淹沒在這苦海之中，罪無可赦！」

看著班長的這副樣，方周不由為他感到悲哀，他想：難怪說，臨近考試都被逼瘋了，哪怕考完試後，這後遺症還沒過去。方周說：「你的確是魔，敢說出這番話來，就應墜入無間之地獄。」

班長說：「你不也是嗎？我們兩個手上都沾染著鮮血，你也應被業火焚身。」

方周搖了搖頭，連忙撇清關係：「業火，怎會？我才沒有呢，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來也無蹤，去也無蹤，學校偶爾失蹤一兩個人不是挺正常嗎？」

班長靠近方周說：「我們都是同類人呀！哈哈。」

誰和你是同類人？我才不會像你這麼瘋，這麼像是魔鬼那樣。方周心想。

忽然，方周抬頭看著天空，笑道：「我最多就是散布謠言，那些人信啊，是他們蠢。與我何關？

班長拍了拍手，好似在為方周鼓掌，他說：「我第一次聽見居然有人可以把這些撇得這麼乾淨。」

方周笑道：「那天我看到，陸同學怎麼消失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個魔鬼！」

班長也笑了，他說：「魔鬼，你不也是嗎？只為滿足自己私慾的魔鬼，散播謠言，只為博得女生歡心，值得嗎？」

值得？那不過就是玩玩而已。方周心想。又開口道：「這謠言並不是一日而成，那些推波助瀾的人，漸漸疊加，這和我有什麼區別？」

班長搖了搖頭說：「可是你是主謀啊！」

裝什麼？你不也是一樣嗎？方周心想。

方周說：「我不就和你一樣嗎？你敢把鍋全部扣在老師的頭上，那我就敢說，開頭不是我寫的，是那個禁忌寫的；過程也不是我寫的，同學聽到後創作的；結尾也不是我寫的，是那個謠言的主人公親筆寫的。」

班長看著他流出炙熱的眼神，朝他伸出手，說：「同道中人啊，這我甘拜下風。」

方周握住了班長的手，說：「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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