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贏了世界，值得嗎？ - 第二十章 · 這一次，是我等他

週日清晨，天灰灰的，風裡有一點說不清的濕氣。顧嘉寧照例提早到風格對話空間，打開窗，燒水，鋪好一張桌巾。

她的動作總是安靜、俐落，不多餘。

但這天，她做完這一切後，站在窗邊，手上握著剛泡好的茶杯，目光卻一直望著手機螢幕。

她沒有訊息可等。但就是會看。

那個對話框還停留在兩週前。張仕謙說：

【妳最近好嗎？我今天經過妳的辦公室，想起那杯茶的味道。】

那天她沒有回。不是故意不回，是不想那麼快讓自己有反應。

但現在，他沒再訊息了。她也沒再收到什麼早安晚安。

顧嘉寧開始想—— 他是不是發現她比他想像中難追？還是，他其實只是路過，現在已經轉彎？

她放下杯子，打開筆電，開始處理接下來的預約。但畫面開著半天，她一行字都沒打。

那天下午，風大了一點。她結束了一場特別沉重的對話，心裡也被帶進對方的故事裡久久未能抽離。

正要鎖門離開時，手機亮了。來訊的人是他。

【我在樓下。】

沒有標點，沒有多餘修飾。

她頓了一下，望向落地窗外。熟悉的黑車靜靜停在那裡。

她沒有動。也沒有立刻回覆。

但她的心跳，明顯變快了。

他消失了兩個星期。這段時間裡，她不是沒想過他，只是不敢去問。

現在他突然出現，只發一則訊息，卻讓她整個人無法忽略。

她走下樓，在門口看見他時，他比過去任何一次都沉默。

「我爸爸，前幾天走了。」他低聲說。「我不知道該聯絡誰，最後只想來這裡。」

她沒有接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他抬起眼看她，語氣不像平時那麼有防備。「我不是來打擾妳的，我只是……」

他停了一下，低聲補了一句：「我爸爸走得很突然，這兩週我一直在奔喪和處理事情。但最讓我難過的不是忙碌，而是……我突然發現，過去幾年我幾乎沒什麼時間陪他。」

他吸了一口氣，眼裡有一種無力的悔意：「我花太多時間在工作上，以為有一天會有時間，但那一天永遠沒來了。」

「妳知道嗎？」他看著她，「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成功的，但當我站在靈堂前，看著他躺在那裡，我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聲音有些沙啞：「那時候，我想到妳。因為我覺得……妳好像能理解那種空。」

他像是終於鼓起勇氣，把話說完整：「我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已經安排好了，每一步都照規劃走。但這次，我不想再這樣了。」

他看著她，語氣低卻堅定：「我想重新過一種不一樣的生活。」

他頓了一下，眼神微紅，「我可以抱妳一下嗎？」

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穿一場暴雨前的平靜。

她沒有退後，也沒有靠近。

「你現在不需要擁抱，」她語氣溫柔，卻清晰，「你需要安靜。」

她轉身走回診所，門沒有關上，只留了一道縫。

💬章尾獨白：「有些人你不主動找，不是因為你不在乎，是因為你想知道——他會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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