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梨 - 第63章沒有苦衷

“爺，您受委屈了。”

段君彥垂眸看著裴夢桉，抬手撫上了他的側臉，拇指在裴夢桉眼尾的小痣上輕輕摩挲，“裴夢桉，是不是你？”

低啞的聲音透露著不易察覺的輕顫，段君彥在恐懼，恐懼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男人給裴夢桉的戲服不是什麼好材質，衣領在裴夢桉細嫩的脖頸上來回摩擦，讓他有些痛癢。

大概是脖頸吧……

裴夢桉沒說話，只是微微撐起身子輕輕吻上了段君彥的頸側。

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頸側感受到柔軟的溫度。

明明如往日一般溫馨，段君彥心裡卻泛起怒意。

他抬手掐了裴夢桉的脖頸，微微用力跟他拉開距離。

“為什麼？”

“爺，跟我做吧。”

裴夢桉絲毫不介意段君彥的動作，直視著，勾引著，卻依舊沒回答段君彥的問題。

是沒有原因，還是不屑回答，段君彥不知道。

憤怒快要將理智燒灼殆盡，段君彥一個用力就把裴夢桉狠狠的摁在了身下。

戲服鋪散開，壓在了乾草上。

骯髒的灰塵沾染了衣袍，裴夢桉卻滿不在乎，只是看著段君彥，一直看著，半點不離。

段君彥掐著裴夢桉的脖頸，發了狠的吻上了裴夢桉的唇瓣，卻又在最後的時刻收了力。

微微顫抖的指尖訴說著本不應存在的不捨。

裴夢桉眼角微濕，抬手緊緊攥住了段君彥的衣襟。

他憔悴了許多，只是一天而已，段君彥就有了胡茬，眼底生出血絲。

對不起……

裴夢桉無聲道歉，更加主動的迎了上去。

戲服的衣領被扯開，露出白嫩的肌膚。

牢房陰冷，裴夢桉止不住的發著抖，卻甘之如飴。

他極其主動的迎上來，又緊咬著唇瓣忍耐著喉間的嚶嚀。

最後的時刻，段君彥還是心軟了，他不想在這樣髒污的地方要了裴夢桉。

這裡是大牢，這裡什麼都沒有。

段君彥也不希望裴夢桉受傷。

但裴夢桉卻在段君彥向後退開的時候纏了上來。

段君彥緊緊蹙眉，壓低聲音惡狠狠道，“裴夢桉，收斂些，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收起你這副下賤的樣子。”

這話說的難聽，裴夢桉卻不聽，跨坐在段君彥的大腿上就不下去。

傾身湊到段君彥身邊吐氣如蘭，“爺，做吧。”

段君彥隱忍的扶著裴夢桉的腰，克制著心底的火氣。

“你就非要這樣糟踐自己嗎？”

裴夢桉不答，而是伸手到身下，摸上了段君彥的皮帶扣……

段君彥冷臉掐在裴夢桉腰間，怕他掉下去，說的話卻硬的刺人，“不是說，上了榻要守你的規矩，怎麼這時候倒肯穿著戲服了。”

語氣里嘲諷明顯。

裴夢桉輕喘口氣，如同嘆息，“十爺……”

余下的話便沒有說出來，被十爺全部拆吃入腹。

段君彥問了，卻又害怕聽到答案。

戲服是裴夢桉說過的他吃飯的傢伙，之前不願意穿著戲服上榻，他笑裴夢桉說自己也是他吃飯的傢伙，裴夢桉不應。

如今裴夢桉穿著戲服上了榻，意義如何，段君彥實在不願深想。

這是一場極具羞辱的情事。

在這樣的地方中，在這樣的情境下。

狹小的空間被熾熱跟喘息聲填滿。

段君彥不厭其煩地低語著裴夢桉的骯髒。

可是每一句話說出來時，段君彥的心裡都要痛的顫抖。

為什麼……

裴夢桉不說，段君彥不懂。

結束時，段君彥將拇指按在了裴夢桉後腰的小痣上，唇瓣則壓在了他的眼尾，聲音顫抖。

“裴夢桉，我相信你有苦衷，可你起碼應該告訴我。”

裴夢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失神的閉了閉眼，繼而他喘息著從段君彥身上下來。

“沒有苦衷。”

裴夢桉踉蹌了一下，抖著手將衣領處的扣子系好。

“我先走了。”

跟一開始的主動勾引截然不同，突然就變了。

段君彥一把抓住裴夢桉的手腕，力道不輕，“所以你承認了是嗎？”

裴夢桉低頭，依舊不語。

半晌段君彥洩了氣一般松開了裴夢桉的手。

“你走吧，若我還能從這裡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從段家滾出去，否則我不會對你留情面。”

裴夢桉始終沈默著，段君彥也靠坐在牆角沒再理他。

直到獄警過來開門，裴夢桉出了牢房，又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段君彥，眸底翻湧著的是愧疚和決絕，還有更深層的，令人看不透的東西。

可惜段君彥閉著眼，什麼也沒有看到。

一直到腳步聲消失在悠長的走廊里，段君彥才又重新睜開眼，痛色一閃而逝，快到令人抓不住。

段君彥起身走到牢房的鐵門邊，語氣並不算好，聲音也不算大，只是沈沈的，威壓很強。

“林序南，我知道你醒著，忘掉剛剛所有你聽到的。”

林序南忍了又忍，他想問問，問問十爺，裴夢桉都這樣了，幾乎都已經坐實了背叛了，究竟為什麼還要護著他！

但林序南終究還是憋住了，良久，也只是應了一聲‘是’。

裴夢桉出了警署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跟他剛剛從段家出來的時候，那種熱鬧的氣氛截然不同，這會兒顯得孤寂冰冷。

路上沒了行人，只有月色把孤單的身影拉的很長。

裴夢桉走下階梯，被冷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劣質的戲服上蹭的都是灰塵，髒兮兮的，有些地方的布料裂開了口子，很是狼狽。

裴夢桉不由得慶幸還好現在是半夜街上沒人。

他獨自一人走著回程的路，跟來的時候一樣。

只是不同的是，這會兒腰間酸痛，腿也虛軟。

但這種懲罰一般的性事，雖然折騰，卻讓裴夢桉這幾日一直不安的心好受了許多。

跟陸野那次的事情一樣。

無所適從的脆弱心臟中，總要用其他東西彌補一些，才能得到點自欺欺人的寬慰。

上一次是溫暖，這一次是寒冷。

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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