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止痛藥 - 02 你很有名

蘇啓在門口等了十分鐘都沒見到陳嘉妍出來，於是只好自己進去。

那天他剛做完一個期末作業，因為電腦中途壞了，熬了三個大夜才收了尾。洗了個澡甚至頭髮都沒吹乾就出來了，還穿了身毫無形象的松垮運動裝。

可他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喬舒望。

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就從一個背影認出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而且是幾個月前。

蘇啓顧及自己的形象，抱著電腦就想逃跑。

可喬舒望就在此刻轉過身來，兩人的眼神不可避免的交匯。

喬舒望的身後是熱鬧的人群，可蘇啓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蘇啓不知道他們的對視有多久，可他覺得過了很久才聽到自己對喬舒望說：“請問你知道陳嘉妍在哪裡嗎？”

喬舒望好像也才回過神來：“剛才好像看到她去二樓了。”

雖然喬舒望沒明說，但蘇啓大概猜到陳嘉妍去二樓是去做什麼了。於是他把電腦暫時放在吧台旁邊，準備跟陳嘉妍說一聲，然後自己把電腦放在她書房。

專心打字的他甚至沒注意到喬舒望已經坐在了他身邊，朝著調酒師說道：“麻煩再來一杯和剛才一樣的，謝謝！”

又偏過頭問了一聲蘇啓：“要喝點什麼嗎？”

音樂聲混著人聲有些嘈雜，蘇啓沒聽清，條件反射地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移動了一點。

但他甚至還沒詢問出聲，卻突然感覺到旁邊的男人伸了一隻胳膊出來，搭在他坐著的高腳凳邊緣，甚至距離他的臀部只有一掌的距離。

可蘇啓只反應了一秒，就感覺到喬舒望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蘇啓，喝點什麼？”

他忘了是應該對喬舒望的突然靠近感到詫異，還是應該對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感到驚訝。

多日熬夜讓他的頭腦轉得很慢，直到喬舒望又退回了正常社交距離，他才回答了一句：“跟你一樣就好。”

“喬舒望。”

“什麼？”

“我叫喬舒望。”

蘇啓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自我介紹。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很有名。”

蘇啓在那之後和喬舒望在一起的許多年間都會回想起那時他的表情和他說的那句話，他一直都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到底有名在哪裡？

畢竟當時他還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藝術生，而不是現在把作品擺滿全世界的裝置藝術家蘇啓。

所以，在最近幾個月他開始時常回憶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也許當時只是喬舒望設好了圈套等著他跳。

可他自己不也是跳得心甘情願。

蘇啓平常酒量不算太差，但今天也許是連續熬夜後的身體太過勞累，喝了幾口酒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放緩。

眼前的世界變得過於明亮和柔軟。

喬舒望不是多話的人，兩個人除了交換了姓名之後便坐著並排喝酒。

可蘇啓卻變得膽大了起來，不再是那個剛才那個被搭在自己座椅上一隻胳膊就搞得局促起來的樣子：

“我聽說，你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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