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05章：殘留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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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明白，為什麼寧靜星光互助會要對這麼多失蹤案有興趣？」輝仔皺著眉頭，抿了一口凍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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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灣仔一間冰室裡面，距離前一晚參加完互助會的講座已經過了十二個鐘頭。那次經歷令我輾轉反側，特別是何靜儀臨別時掌中那冰冷的觸感以及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低語，好像有人將一把冰凍的小刀輕輕劃過我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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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肯定，」我壓低聲音，「但我覺得這個組織有古怪。你有沒有留意蘇曉珊那時候講錯嘴提及『星光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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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輝仔點點頭，從背包裡面拿出他的筆記簿，「我當然有留意到。而且我做了些功課，王凱失蹤前也提過類似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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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筆記簿，指著上面的一段文字：「這個是我在王凱社交媒體上找到的最後一條貼文：『星光引導連結了我的心靈，今晚將會是一個重大的轉變』。之後他就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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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已經去過王凱住處，但什麼重要線索都沒找到。」我嘆了口氣，「那地方看起來像是被徹底清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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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但我剛剛得到另一個失蹤者的線索。」輝仔神秘地壓低聲音，「孫玉明，三十二歲程式設計師，上個月參加完一次星光冥想課程後消失。他和王凱不同，住在一棟無人管理的老舊大廈，很可能沒有人去『清理』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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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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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助會的資料庫，」輝仔露出得意的笑容，「昨晚講座結束後我黏著蘇曉珊問了很多問題，趁她不注意時，我用手機掃描了她電腦上的會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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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很危險！」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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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總是必要的，」輝仔聳聳肩，「所以...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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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下。自從王凱住處的驚險經歷後，我一直心有餘悸。但好奇心驅使著我，加上那次「殘留感知」的奇異體驗，讓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好吧，但我們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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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們分頭行動。輝仔去準備「調查」需要的設備，而我就回家睡了一陣，為夜晚的行動養精蓄銳。但是，夢中全是何靜儀那雙銳利的眼睛和蘇曉珊憂鬱的神情，還有那陣無法形容的低語聲，模糊不清卻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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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我和輝仔在鰂魚涌一棟破舊的工業大廈下碰頭。與王凱位於住宅區的整潔公寓不同，這棟大廈明顯年久失修，磚牆斑駁，窗戶上貼著黃褐色的老膠帶，部分已經脫落，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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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明住5樓C室，」輝仔低聲說，「這棟樓原本是工廈，後來被非法改建成住宅。沒有保安也沒有管理員，很多邊緣人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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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進建築物內，大廳沒有燈光，只靠外面透進的微弱光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氣味，混合著不知名的化學品殘留氣息。牆角堆積著垃圾袋和廢棄家具，角落裡偶爾有蟑螂快速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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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呢？」我問道，目光搜尋著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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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輝仔嘲弄地指著一個貼著「故障勿用」的破舊電梯，「該說我們幸運還是不幸？上次在王凱家，電梯差點讓我們被抓。這次我們得走樓梯，但至少不會有人突然電梯攔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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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間比大廳更加陰暗潮濕，牆上的霉斑形成詭異的圖案，每隔幾級台階就有一灘可疑的液體。不知是冷氣還是恐懼，我感到一陣陣寒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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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真的有人住嗎？」我低聲問道，手電筒的光柱在狹窄的樓梯間中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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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不起其他地方的人，」輝仔平靜地解釋，「程式設計師聽起來光鮮，但陳玉明是自由工作者，收入不穩定。根據他社交媒體上的資料，他患有重度憂鬱症，社交恐懼，正是互助會喜歡的目標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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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五樓時，我們都已氣喘吁吁。這一層的走廊比樓梯間略微明亮，但光線依然昏暗，只有幾個破舊的燈泡時亮時暗，發出令人不安的嗡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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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室的門和其他門一樣破舊，門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底下的木質。輝仔從背包中拿出一套開鎖工具，熟練地操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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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老式鎖比王凱家的智能鎖容易多了，」他低聲說道，幾秒後，鎖芯發出輕微的「喀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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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好像很久沒有人打開過。屋內一片漆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霉味，混合著某種我說不出的古怪氣味。輝仔打開手電筒，我們謹慎地踏入陳玉明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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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凱的整潔公寓形成鮮明對比，這間單位雜亂不堪，似乎經歷了一場無聲的浩劫。地板上散落著衣物、書籍和紙張，廚房的水槽堆滿了未洗的碗盤，散發出腐敗的氣味。最引人注目的是牆壁——每一面牆都貼滿了纖細的符文和圖案，有些是用黑色筆墨繪製，有些則像是用某種暗紅色的液體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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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他失蹤前正經歷某種...精神狀態，」輝仔謹慎地評論道，小心地避免踩到地上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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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被這個景象震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陳玉明的住所不僅散發著絕望和狂亂的氣息，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符文和圖案看起來...有某種難以言喻的協調性，彷彿遵循某種只有瘋子才能理解的幾何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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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走向書桌，那裡堆積著更多的紙張和幾台老舊的電腦。我則被吸引到一個角落，那裡擺放著一個奇怪的小祭壇——一塊黑色布料上擺放著蠟燭殘骸、幾塊晶石、一個小型銀色星星雕像和一本皮面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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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看這個，」我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指向那個詭異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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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蹲下仔細觀察。「某種儀式場所，」他若有所思地說，「這個星星和互助會的徽章很像，但看起來更加古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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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輝仔給我的手套，緩慢地拿起那本筆記本。封面觸感奇怪，不像普通的皮革，而是某種更加光滑又略帶粗糙的材質。封面上烙印著一個眼睛形狀的符號，周圍環繞著七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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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打開它，」輝仔警告道，「王凱的日記已經讓你有過一次不良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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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翻開筆記本。前幾頁是整齊的日記內容，記錄著陳玉明加入互助會的過程和最初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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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今天第一次參加互助會的活動。何導師的聲音讓我感到平靜，這是很久沒有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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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完成了基礎課程，獲准參加星光冥想小組。冥想過程中看到了奇妙的星空，感覺自己的意識超越了身體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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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頁數增加，字跡開始變得潦草，內容也愈發不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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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星之低語越來越清晰。何導師說我是千萬人中的特選者，能夠聽到『門扉之主』的呼喚。我感到榮幸又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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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今天完成第三級儀式，血液和星光融合的感覺難以形容。道與頓說下次儀式我能見到更多同道中人。我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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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幾頁充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與牆上的圖案相似，但更加複雜。最後一頁上只有兩句話，第一句字跡扭曲得幾乎無法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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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就在星..星...星辰辰之之間等待待12暞11夺，的通道1w30er@9238多元2301I2knd宇宙!*#&$@l開啟將開啟開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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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句令人發狂的字句之後，只剩一句筆劃分明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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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祂，祂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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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讀到這句話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我的視野開始旋轉，耳中充斥著一種低沉的嗡鳴，好像無數聲音在遙遠的地方同時說話。眼前的現實開始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閃爍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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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地下室，牆壁上刻滿了與筆記本中相同的符文，十幾個穿黑袍的人圍成一圈...
——中央是一個五角形祭壇，陳玉明赤裸著上身，皮膚上畫滿了銀色的符號，表情既狂喜又恐懼...
——何靜儀站在祭壇邊，手持一把奇怪的匕首，刀身上刻著讓人難以直視的圖案...
——天花板上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窗戶，透過它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排列成一個特殊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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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林明光！」輝仔的聲音和劇烈的搖晃將我拉回現實。他臉上寫滿了擔憂，「你又進入那種狀態了。老天，這次比上次更久，足足有五分鐘你就像雕像一樣站在那裡，眼睛盯著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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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眨眨眼，感到全身冰冷，頭痛欲裂。「我看到了...」我艱難地說，感到喉嚨乾燥得像沙漠，「我看到了陳玉明在某種儀式中...地下室...黑袍人...何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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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扶著我坐到一把破舊的椅子上，遞給我一瓶水。「慢慢說，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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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我所看到的場景。說出來後，那些影像變得模糊，但殘留的恐懼感卻愈發強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海深處刻下了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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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這些...幻象或記憶有什麼解釋嗎？」我問道，聲音仍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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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沉默了一會兒，表情嚴肅。「我之前說過可能是某種心理暗示或催眠的殘留，但現在...我開始懷疑還有更多。」他猶豫地說，「你接觸了兩個不同失蹤者的物品，都產生了類似的反應，這不可能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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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不敢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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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上，你可能真的在...『感知』他們的經歷，」輝仔說，「這聽起來很瘋狂，但考慮到我們已經遇到的一切，我不會排除任何可能性。何靜儀也許真的在使用某種超越正常科學解釋的方法來影響互助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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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意爬上我的脊背。「那我為什麼會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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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特別敏感，」輝仔猜測道，「或者...何靜儀握住你的手時，某種『連接』已經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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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個觸碰時聽到的低語聲，不禁打了個哆嗦。輝仔小心地將筆記本放入塑料袋中，然後繼續搜索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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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玉明的床墊底下，我們找到了更多證據——數個裝有不明粉末的小瓶，一些寫滿古怪文字的紙片，以及一張折疊的地圖，上面標記著新港市郊區的一個位置，旁邊註明「最終儀式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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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他們進行那些神秘儀式的地方，」輝仔激動地說，小心地將地圖收好，「我們找到了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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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彷彿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度。同時，我注意到角落的蠟燭——那些應該已經熄滅多時的殘骸——竟然自己亮了起來，發出微弱但穩定的藍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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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我震驚地指向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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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立刻警覺起來，「搞什麼鬼...」他剛說到一半，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一種不自然的寂靜中，連我們的呼吸聲都變得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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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符文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呈現出脈動的節奏，彷彿在呼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用暗紅色液體畫成的符號開始滲出液體，沿著牆面緩緩流淌，形成新的、扭曲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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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立刻離開，」輝仔緊張地說，聲音聽起來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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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顫抖著手收拾證據，每一秒都像被無形的重量壓迫著。我的指尖發麻，視線邊緣開始泛起黑霧。當我們踉蹌地衝向門口時，那扇木門在我眼中似乎越來越遠，像被拉長的隧道。就在我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門把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我的脊椎底部竄上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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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到了——不是從外面，不是從房間的任何角落，而是直接在我頭顱內部迴盪——一個由無數重疊的聲音組成的低語，像是千萬張嘴同時在我的腦髓中說話，每一個音節都如冰冷的針尖刺入我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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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光...」聲音拖長，扭曲，「你已經被標——記了...」每個字都帶著濕潤的回音，「無——處——可——逃...」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星之眼正注——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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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個「你」字在我腦中爆炸開來，化為無數細小的耳語，像蟲子般爬滿我的意識。我感到一股冰冷的視線正透過無盡的虛空凝視著我，彷彿我的靈魂被剝開展示在那個存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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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這個聲音，門上木質紋理突然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眼睛形狀，盯著我們看。我嚇得後退一步，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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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被影響！」輝仔大喊，一把抓住門把手，「這是幻覺！這該死的房間...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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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拉開門，走廊的燈光瞬間充斥我們的視野，那些詭異的現象像肥皂泡一樣破裂消失。我們踉蹌地衝出房間，輝仔迅速關上門，深深地、顫抖地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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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發生了什麼？」我靠在對面的牆上，感覺雙腿虛弱，「那些燭光，符文...我腦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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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見了，」輝仔確認道，臉色蒼白，「不是你的幻覺。這房間裡有某種...力量，被激活了。也許是你閱讀筆記本觸發的，也許是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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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報警嗎？」我茫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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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苦笑了一下，「然後說什麼？『早晨阿sir，我們闖入一個失蹤者的住所，發現邪教證據，還目睹了超自然現象』？他們只會把我們當瘋子，或者逮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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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樓梯匆匆下樓，生怕那種詭異的現象會追隨我們。每一層樓，我都感覺牆壁上的斑駁霉點像是眼睛在注視我們。當我們終於衝出大樓時，暮色已深，街燈接連亮起，為這個破敗的工業區帶來些許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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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金記，」輝仔果斷地說，「我們需要整理這些證據，理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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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警惕，時不時回頭張望，確保沒有人——或非人的東西——跟蹤我們。搭地鐵時，我總覺得車廂裡的人看我們的眼神異常，每一張面孔都隱藏著某種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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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輝仔口中的「金記」：位於深水埗的舊式茶餐廳後，我們匆忙坐下，「你要喝點什麼嗎？」雙目無神的侍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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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就行，」我虛弱地回答，「要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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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下來，開始仔細研究陳玉明的筆記本和其他證據。輝仔打開電腦，將手機上拍下的房間照片導入，放大分析那些符號和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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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符號有些似曾相識，」他皺眉思考，「看起來像是混合了古埃及、巴比倫和某些東方元素的混合體，但又有明顯的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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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門扉之主』是什麼嗎？」我問道，「筆記中多次提到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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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我有個猜測，」他謹慎地說，「但這聽起來會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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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們今晚經歷的還瘋狂？」我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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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西方作家創造了一套關於宇宙恐怖的神話體系，」輝仔解釋道，「其中描述了一些超越人類理解的古老存在。其中之一被稱為『門與鑰匙之主』，是多元宇宙的守護者，能夠開啟不同世界之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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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就像筆記中描述的，」我不安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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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輝仔點頭，「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全球確實存在一些以這個神話為基礎的邪教組織。他們相信這些存在是真實的，通過儀式和犧牲來嘗試與之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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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寧靜星光互助會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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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偽裝成心理健康組織的邪教，」輝仔肯定地說，「他們利用心理脆弱的人作為...'容器'或'媒介'，試圖實現某種超自然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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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呢？」我追問道，「那些自燃的蠟燭，發光的符文...那不可能只是心理暗示或者集體幻覺。我們兩個人同時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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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沉默了一會兒，表情凝重。「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他最終說道，「但如果...只是假設...如果那些古老的神話有一絲真實性呢？如果互助會真的找到了某種方法，能夠接觸到...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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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意爬上我的脊背。「那我的『感知』能力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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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些儀式和...不管何靜儀給了你什麼...改變了你的感知方式，」輝仔推測道，「讓你能夠看到或感受到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你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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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胃部因恐懼而收緊。這一切聽起來太不可思議，卻又解釋了我最近的經歷。如果輝仔是對的，何靜儀和互助會的真正目的遠比我們最初想像的更加危險和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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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地圖，」我突然想起，「上面標記的『最終儀式地點』。你認為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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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打開地圖，仔細研究。「地點在新港市近郊的一個廢棄工業區，」他說，「根據筆記的內容推測，他們可能在那裡進行某種大型儀式，試圖...打開某種門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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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辦？」我感到一陣無力，「警方肯定不會相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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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更多證據，」輝仔堅定地說，「明確、實質的證據。也許我可以駭入互助會的系統，找到更多內部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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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危險了！」我抗議道，「特別是在...我們可能已經引起了注意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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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仔與我四目相對，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光仔，我們可能已經捲入了遠超我們理解範圍的事件中。但如果互助會真的在進行我想的那種儀式...那麼不僅僅是那些失蹤者，整個新港市都可能處於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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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門外的霓虹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映照在茶餐廳內。這個城市依然喧囂著，絲毫不知有股黑暗力量正在其陰影之下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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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輝仔說，「我們去探查那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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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同意，雖然恐懼仍在心中徘徊，但我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不管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我們必須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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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著自己的太陽穴，陣陣疼痛提醒著那個殘留在我腦海中的聲音——星之眼正注視著我們，而我們即將直面它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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