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蘇榆］眸中人 - 壹·初見

「好熱⋯⋯榆井，你真的確定在這種鬼地方會有你所說的那隻作惡多端的狐狸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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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頭髮黑白相間，左眼黃，右眼藍，身穿學蘭，外搭白色狩衣袍，腰間掛著一把打刀的少年嘮叨著，額頭上不斷滴著汗水。他艱難地撥開四周的草叢，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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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方的狸貓動了動頭上那圓滾滾的耳朵，急忙翻開手中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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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這個月的資料蒐集，許多人都說在這附近的山洞裡住著一隻活了百年以上的狐狸⋯⋯它擁有紅紅長長的狐狸耳朵和蓬鬆的尾巴，右眼還戴著黑色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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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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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相信我吧，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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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他還殺過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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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根據我的調查，好像是這樣子的。不過這不也代表他很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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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一邊走，頭一邊轉向後方與少年交談。少年因熱而皺起眉頭、眼睛眯起，卻突然睜大雙眼，用力喊道：「喂！前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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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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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聽到叫喊聲，連忙回頭，卻迎面撞上粗壯的樹幹，碰的一聲巨響，瞬間跪倒在地。少年見狀，立刻跑過去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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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嗎你！你下次說話時別一直看著後面呀，笨手笨腳的。唉，你看，你額頭都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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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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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捂著額頭，面露痛苦，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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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這副可憐的模樣，櫻遙不禁回想起他們初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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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他剛剛來到東風街，這裡聚集著許多強大的陰陽師。他來這𥚃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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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因頭髮和瞳孔的顏色不同而受到歧視，甚至被稱作受詛咒的孩子。為了向那些人證明自己不會帶來災害，反而能幫助大家，於是他決定成為史上最強的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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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剛吃完因幫和菓子店的老闆找回貓咪而獲得的三色丸子時，猛然有東西從左側撞來，手中的木棍也隨之拋出。他立刻轉身，想看看撞上自己的是什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擁有一頭金黃色頭髮、毛茸茸圓耳的人形狸貓妖怪。他倒在地上，臉上有幾處被打的痕跡，鼻孔滴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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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櫻遙想彎下身扶起他時，巷子𥚃傳來幾聲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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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就那麼不想讓我們看到你手上的那本筆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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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𥚃面的資料可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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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鎌鼬和一隻河童妖怪從巷子𥚃走了出來，妖怪們的面上掛著嘲諷的笑容，十分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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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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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妖怪驚恐地緊緊抱著手中的筆記，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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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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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發現自己好像被無視了，有些生氣，於是用手推了推狸貓妖怪的背。狸貓被驚嚇得高聲叫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到一位少年站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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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你快點逃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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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你到底在說什麼？」櫻遙皺起眉頭，有些不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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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這一帶經常搗亂的妖怪，連附近的陰陽師也對付不了，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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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狸貓說完，櫻遙已經繞過他，筆直地走向那些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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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一個人類的小屁孩能對我們做什麼？還是快點回家找媽媽吧，哈哈哈！」妖怪們笑得前仰後合，根本不把眼前這個少年放在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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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一群垃圾⋯⋯」櫻遙鄙視地彈了彈舌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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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剛才說什麼？！」河童妖怪聽到這樣的輕視，立即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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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弱小不就是垃圾嗎？」櫻遙毫不退縮，語氣更顯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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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鼬和河童妖怪因櫻遙的言辭更是氣得不輕：「待會可別後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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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鼬的雙手突然變為雙刃，四周刮起一陣烈風，準備攻向櫻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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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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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櫻遙右腳輕微踏前，左腳微掂，左手扶起刀鞘，拇指按著鍔，輕輕推開打刀，右手將整把刀抽出，動作一氣呵成，魄力十足。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少年凌厲的眼神如同獵人盯著獵物，誓要把對方吃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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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鎌鼬突然像見了鬼般，慌忙看向河童，聲音帶著驚慌：「等等⋯⋯河童大哥⋯⋯那把刀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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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河童妖怪有些不解，也朝少年腰間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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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的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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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河童妖怪睜大雙眼，嘴巴微微張開，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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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隻妖怪低頭竊竊私語，櫻遙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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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在那邊磨蹭什麼？不是要來對付我嗎？」櫻遙緊握刀柄，心中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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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今、今天算你好運吧⋯⋯走吧，鎌鼬。」河童妖怪轉身，揮動著手，示意快點離開。兩隻妖怪便消失在漆黑的巷子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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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是一群雜魚⋯⋯就這樣走了？嘖⋯⋯」櫻遙利落地將打刀收回刀鞘。正當他打算回頭詢問狸貓的狀況時，剛才一直坐在地上的狸貓用力抓住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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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你太厲害了！你是哪𥚃來的？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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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連串的問題，櫻遙的腦袋瞬間當機。他低頭看著抓緊自己衣服的狸貓，不禁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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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臉⋯⋯」他結結巴巴地說，指向狸貓仍在滴血的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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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真是失禮⋯⋯」狸貓忙拍了拍腰間的口袋，從中抽出一枚手帕，輕輕擦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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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榆井！如你所見，我是一隻狸貓妖怪。剛才那些妖怪想搶走我手上的筆記，幸虧有你我才能安然無恙。」榆井握著櫻遙的手，眼神誠懇地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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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用謝⋯⋯」這樣的真摯感謝讓櫻遙有些措手不及，但內心卻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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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櫻⋯⋯遙⋯⋯」櫻遙低著頭，聲音細如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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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那我就叫你櫻哥了！對了！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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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怪怎麼這麼活潑，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櫻遙心中不禁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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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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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允許後，狸貓立刻蹲下，目不轉睛地盯著櫻遙腰間的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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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種光澤、草葉的金屬片、火鳳凰的圖樣，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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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那把傳說中的打刀嗎？！」榆井興奮得跳了起來，蓬鬆的狸貓尾巴左搖右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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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這不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刀嗎？它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我還以為是被人丟棄了。我覺得好用就一直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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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符合傳說嗎？據說有把刀會突然出現在某些人眼前，凡是得到它的人必定能創下偉業！古書裡說過之前有位偉大的陰陽師也擁有這把刀。那些妖怪一定是認出來了，所以才嚇得逃跑吧。啊⋯⋯我太幸運了，從未想過能親眼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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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櫻哥果然以成為最強陰陽師為目標嗎？」榆井眼中閃著光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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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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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帥！對了！我還可以摸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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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嗯⋯⋯隨、隨便你⋯⋯你對刀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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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說這是我的興趣！刀的製作過程、材料、種類等等我都非常感興趣，很帥嘛。雖然自己用不著⋯⋯嘿嘿。所以現在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打刀，忍不住想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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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櫻遙輕輕側身，讓榆井更容易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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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緩緩伸出手，就在雙手觸碰到刀鞘的瞬間，他感覺到頭部似乎被人用力敲了一下，一陣眩暈襲來。就在這時，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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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如果我能早一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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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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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身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痕，右眼流著血，仔細一看，眼窩𥚃早已空無一物，左眼卻淚流不止，神情悲傷。「他」彎下身子，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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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狸貓微微張口問道，卻隨即向前一倒。櫻遙根本沒有預料到這一幕，連忙展開雙臂接住他，輕拍他的臉，焦急地叫著：「喂！榆井！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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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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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起來嗎？中午已過，太陽要曬屁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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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殘破不堪、用木板搭成的天花板，還有一滴水珠滴進了他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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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櫻遙立刻停下撥扇的動作，走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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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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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榆井緩緩轉頭，望向剛才救了自己的恩人。櫻遙一邊扶著他，一邊幫助他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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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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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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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環顧四周，頗為驚訝。殘破的地板和天花板，地上有幾個木桶接著天花板漏下來的水。房間中央放著一個圍爐𥚃，鍋子下的火焰正猛烈地燃燒著，似乎是在煮什麼東西。靠牆的地方有一個木架，擺放著一些工具，然後⋯⋯就真的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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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說這𥚃殘舊哦⋯⋯我也沒有辦法，剛好看到這裡有間荒廢的屋子，就進來住了。」自己的家被人看來看去，心中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櫻遙便迅速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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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碰完我的打刀就突然暈倒，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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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榆井醒來後還是一臉呆滯，櫻遙不禁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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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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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紅色的眼睛⋯⋯」榆井突然開口，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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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眼睛？在夢𥚃嗎？是人還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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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楚，可是那雙眼睛很漂亮，像發光的紅寶石一樣，眼神也很溫柔。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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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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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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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他的右眼怎麼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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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回想起暈倒前和暈倒後，分別在腦海中浮現的影像，似乎是同一個人？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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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悲傷的情緒突然從心底湧現。榆井的鼻頭一酸，眼淚在眼框𥚃堆積，急忙用手擦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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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待在這𥚃休息幾天吧，怕是剛才被打得太重，失血過多暈倒了。」說完，櫻遙回到圍爐𥚃旁，撿起竹扇，繼續撥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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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靜靜地看著櫻遙的身影，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真的很感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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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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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妖再次陷入沉默。不久，榆井的目光瞄向被櫻遙放在木架上的那把打刀，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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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櫻哥，我、我可以成為你的式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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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式神？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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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得知櫻遙從未聽過「式神」一詞後，感到十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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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不是要成為史上最強的陰陽師嗎？怎麼連式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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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囉嗦呢！快說啦！式神到底是什麼東西？」櫻遙被問得有點怒起上來，面頰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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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妖怪跟人類陰陽師立下契約，那就是式神。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契約者，聽從契約者的命令行事。總之，如果櫻哥真的要成為厲害的陰陽師，沒有幾個強力的式神，恐怕有點難達成。」榆井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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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好像還有一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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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妖怪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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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種問題，手托著下巴思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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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很多時候，都是我們妖怪自願的，除非陰陽師真的實力強大，可以逼迫妖怪成為他們的式神，為他們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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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想要當我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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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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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又說：「櫻哥剛才救了我，我一來想要報恩，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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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向木架上的那把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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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刀⋯⋯果然有些不同尋常。如果留在這個人的身邊的話，或許能明白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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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見證櫻哥成為最強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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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剛才說式神是可以成為契約者的戰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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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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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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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雖然我只是一隻沒什麼戰力的狸貓妖怪，現在最多也只能用葉子變身而已⋯⋯可是我有這個！」榆井說完，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封面上有用毛筆大大寫了個「秘」字的筆記，興奮地說：「我平時喜歡把收集到的資料寫進去，𥚃面有許多陰陽師的資料，還記載了許多妖怪的特徵，比如他們的弱點！這對於櫻哥你踏上成為最強陰陽師的路上肯定有幫助！而且⋯⋯櫻哥你剛來到這𥚃，人生路不熟，就讓我，榆井，來為你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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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自認不太懂如何與這樣開朗活潑的妖怪相處，但對方這麼說，他也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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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沒有所謂啦⋯⋯那所以式神要怎麼建立契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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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你應該不知道建立契約的方法⋯⋯」榆井撥開身上的被子，慢慢從床上下來，小步走到櫻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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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要輕輕用牙齒咬著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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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榆井露出小虎牙，輕輕咬下自己的食指，鮮血頓時滲出。櫻遙見狀，也跟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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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的食指碰在一起⋯⋯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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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和櫻遙一妖一人的食指慢慢靠近，直到感受到對方濕潤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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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拉開哦。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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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食指慢慢回到各自的一邊，血液相溶在一起，拉開時，竟然形成了一條的紅線，還發出微光。櫻遙被這不可思議的畫面震驚，雙眼忍不住睜大，手指也不禁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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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閉上雙眼，突然吟唱：「我，榆井，願成為人類櫻遙的式神。今後，只為他一人效力，直至契約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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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突然刮起一陣風，吹得他們的衣服輕輕飄動，那條連著他們手指的紅線慢慢垂下，光芒逐漸變暗，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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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嗎？」櫻遙感受到周圍的氣氛回歸正常，緩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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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重新睜開雙眼，興高采烈地說：「嗯！櫻哥！以後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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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多指教⋯⋯」櫻遙害羞得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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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不宜遲！我們該想想找誰當下一位式神了。」榆井雙手緊握拳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黑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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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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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發現自己從遇見狸貓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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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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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又拿起那本筆記，快速翻頁，直到看到某一頁。他停下手部動作，雙眸凝視著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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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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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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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伸出手，拉過仍然蹲在地上的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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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走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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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狸貓微微一笑，搭上櫻遙的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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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自從那天這樣說完後，很快便找到記載在他筆記上的那隻妖怪的出沒地點。今早，他就急不及待地拉著櫻遙的手臂，走到那一片森林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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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完剛才的小意外後，他們繼續前行。不久，他們紛紛感到四周的氣溫突然下降，氣氛也變得異常凝重。一個非常陰濕的山洞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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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山洞嗎？」櫻遙緊皺眉頭，指向眼前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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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榆井打了個冷顫，身體不自覺地躲在櫻遙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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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陽光猛烈，但這個山洞卻如黑洞般吞噬光線，陽光竟無法滲透進去。山洞內傳來陣陣寒氣，彷彿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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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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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山洞深處傳來一把低沉的男聲，櫻遙和榆井立刻警覺起來，榆井更加抓緊櫻遙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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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洞𥚃走出來的狐狸的外貌真的如榆井所描述的那樣，右眼帶著黑色眼罩，紅色狐狸耳朵高聳，耳垂上懸掛著流蘇耳環，身穿富有中華色彩的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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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狐狸見到訪客，左眼微微睜大，驚訝的神情顯現。他隱隱約約看見躲在櫻遙身後的狸貓，但只看見那雙害怕得垂下來的圓耳。令他震驚的，不僅是訪客的存在，還有他腰間懸掛的那把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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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那把打刀⋯⋯」狐狸用顫抖的聲音說著，怒氣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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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在說什麼？」櫻遙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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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狐狸低下頭，握緊拳頭，尖長的指甲嵌入指肉，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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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的直覺告訴他情況不妙，狐狸的樣子也越發奇怪。他迅速整理好站姿，手撫上打刀，隨時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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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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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怒吼如同雷霆，四周的樹木瞬間被烈火吞噬，藍色的火焰猶如狂暴的獅子，將方圓五米的空間化為炙熱的火圈，無情地包圍著他們。狐狸面色一沉，左眼閃爍著紅光，眼神中透露出失去理智的瘋狂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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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立刻意識到這隻妖怪非同尋常，急忙深吸一口氣，手中劍拔出，劍光閃爍，彷彿在為即將來臨的戰鬥而振奮。他轉身，看到狸貓驚恐得雙腿顫抖，心中一緊，急聲喊道：「榆井！快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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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如同一道閃電，瞬間衝到櫻遙面前，憤怒的手臂青筋暴起，似乎要將這名少年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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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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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不僅沒有逃跑，竟然還衝了出來，展開雙臂，擋在櫻遙面前，向凶神惡煞的狐狸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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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狸貓嚇到，眼看自己的手指快要刺中狸貓的眼球，連忙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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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震驚地注視著狸貓，瞳孔顫抖，慢慢後退，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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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也被榆井的舉動驚呆了，抓住他的肩膀，向後拉，忍不住怒斥，「你⋯⋯！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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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仍然陷入困惑之中，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四周的樹木已被燒成灰燼，火焰隨著主人的情緒平息而消失，氣氛變得緩和了不少。榆井不知從何來的勇氣，竟然敢在強大的妖怪面前擋住櫻遙，但他知道現在必須為他們突然闖入他人領土此無禮之事道歉。於是，他對狐狸九十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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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來這𥚃是有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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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眼神略有閃避，清了清嗓子問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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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希望你能成為站在我旁邊這位人類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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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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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去吧⋯⋯」狐狸揚起手袖，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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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心急如焚，急聲道：「欸？！等等！請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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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人類名叫櫻遙！他超厲害的！他腰間懸掛的這把便是傳說中的刀，櫻哥是被這把刀選中的人，未來一定能成為被世人記住的偉大陰陽師。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我們需要你的力量！」榆井一口氣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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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但我不打算成為任何人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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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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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膽小的榆井，此刻竟然上前抓住狐狸的手袖。狐狸被這舉動嚇了一跳，渾身僵硬，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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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喜歡人類⋯⋯」狐狸輕輕拉下狸貓的小手，臉上露出勉強的微笑，與剛才的兇狠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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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們沒聽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嗎？他們說我濫殺無辜，對人類毫不留情，見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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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越說，聲音越細。狸貓捕捉到語氣中暗藏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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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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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現在看上去不像剛才那樣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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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喜歡人類嗎？」狸貓凝視著狐狸，眼中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想要窺探對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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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低下頭，不願直視狸貓那真誠的眼神。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總之，你們今天就先回去吧。剛才讓你們受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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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等待他們的回應，轉身便消失在山洞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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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給你們一個忠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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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洞穴再次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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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拿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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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聽到自己被指名，身體不禁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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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你還是快點把那把劍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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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遙用力皺眉，輕聲咕喃：「啊？他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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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雖然可能也逃不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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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𥚃的聲音越來越細，直至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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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強大的妖怪也不只有他，我們再找其他的吧。」櫻遙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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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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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依然站在原地，凝視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洞，狐狸的身影早已消失。他回想起狐狸臉上的微笑，心中湧起一陣既懷念又傷感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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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望著剛才被狐狸握住的那隻手，上頭沾了些狐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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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溫暖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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