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啟示錄（繁體版） - 第五十一幕：病危

孫妍希媽媽搖搖頭，“是不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我知道我虧欠她很多，既然這是她自己要選的那我也不好干涉什麼”

“但阿姨還是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別讓她受傷，可以嗎？”

“阿姨！以她的魄力，她的智商遠超我之上呐，您還是多勸勸你女兒別到時候吞了我吧！”裴啟吾聳聳肩

她的媽媽聽了自己的話，臉上浮起笑容

“放心吧阿姨，就算以後我被她給踹了，如果有麻煩我也會想辦法替她解決的，畢竟小時候我們不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兄妹麼？”

孫妍希媽媽並沒有被自己的豪言壯語打動默默起身走去了她的房間，從一個盒子裏取出一張信用卡遞給了自己。

“以後的事情還多拜託你了，一點小心意”她說完便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不多時那對父女也回來了，孫妍希沒有進門就站在門口，裴啟吾起身跟了上去，不過走之前她還向她的小狗招了招手把它呼喚了過來。

“喂，我家可不能養你的狗狗”裴啟吾死死看著被孫妍希抱在懷裏的那只胖狗

“我知道，所以我想辦法找個人領養”孫妍希親了親她的小狗。

“ATM一次性只能取六萬……今天我先給你六萬剩下的14萬我後面再給”孫妍希說道

“錢的話就等到時候要走的時候你去機場直接換成日幣給我好了”裴啟吾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你要去哪？”

“除了你家我還能上哪”她很簡潔說道

“這樣啊……你媽說你以前其實就去過我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有這回事嗎？”

“有吧，那個時候你還很小的樣子”裴啟吾很結巴說著，孫妍希那疑惑的目光鎖在了自己身上，不知不覺間裴啟吾便走過了孫妍希的身前把她遠遠拋在了身後

“有那麼巧嗎？”她瞪大眼睛說，“噢！原來那個時候那個吃積木的傻子是你？！”

“喂！你不也吃了嗎？”裴啟吾扭過頭指正了孫妍希話裏的錯誤。

兩人一狗就這麼回了家，這條狗倒也不怕生，進了自己家就找了個角落爬在那邊睡覺。

孫妍希去臥室換昨天晚上髒了的床單，裴啟吾則坐在沙發上抽煙。

換好床單出於無聊便開始打量起他的臥室

裴啟吾的臥室很簡單，有一張桌子而已，上面堆滿很多日語的教學書籍和幾本幼稚日文童話冊，唯一特殊的是一本小說和一個畫冊。

孫妍希打開畫冊看著畫冊裏那搞怪的塗鴉笑了笑，這個畫冊的作者肯定是個愛搞怪的女孩子吧

可看到最後，看到pig zhou and tiger pei 的時候孫妍希又立馬拉下臉，原來是他們班那個叫周婷留下的。

她在臥室裏咳了咳

“幹嘛？這也聞的得到？”裴啟吾掐滅煙走了進去，發現孫妍希正拿著周婷的畫冊。

“想聽我解釋？”裴啟吾挑挑眉

“把煙掐了！”她捂著鼻子說

“我看這不是煙的事情吧，是那本畫冊？”

“還真挺有趣的”

“幹嘛這麼陰陽怪氣”裴啟吾歎了口氣

“我怎麼了？”孫妍希說道

“怕我不要你？”裴啟吾說道，語氣裏帶著得意

她瞪著自己，怒目圓睜的，可到了最後她的目光又沮喪了起來，“是”

裴啟吾本以為她會嗆自己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他走到孫妍希的身邊把自己的肩膀給她，她靠著自己，“對了那本小說你看過了沒有”

“沒有！怎麼了？”

“裏面有個角色很適合你”

“什麼？”

“那個角色也是怕男主角不要她所以一直絞盡腦汁要綁住對方，甚至拿槍抵著他的頭逼著他去和自己登記結婚什麼的”

“她扣扳機了？”孫妍希問

“扣了，只不過是為了要嚇嚇他罷了，裏面沒有子彈”

“那他們後面在一起了嗎？”

“你問那個結局？”

“有兩個結局？”

“是啊，只可惜雖然男主角娶了她，但兩個結局裏都只是在掛念著女主角”

“她還真是個傻帽，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換我的話，我寧可在那把槍放兩顆子彈，一槍給那個死鬼一槍給自己”

“不用這麼極端吧？”裴啟吾有些頭疼，有部香港電影《大鬧廣昌隆》裏面便有這樣的結局，兩個人是緣，三個人是孽。

“你不是女人怎麼明白女人對愛的自私程度？”孫妍希總喜歡白他一眼。

“真是極端到可憐的女人”裴啟吾扶額。

孫妍希鑽回被窩拉開被子示意裴啟吾也進來，可裴啟吾本想拒絕她的請求但望著她充滿欲望的眼神，裴啟吾還是照做了

這次他想戴套卻被孫妍希一把丟掉。

“你就這麼想中招嗎？”

“我總得有個人質好威脅你呀”

“我去……”

“看著我！”

“怎麼了？”

“我說看著我！”她伸手掐著裴啟吾的胳膊肉

裴啟吾慢吞吞把臉轉向她，“我很醜嗎？不敢看著我的臉”

“不是……你不是說我的很臉欠麼？眼不見為煩”

“我真討厭你的背影，寫著無情，要將人拋棄，忘的一乾二淨……”

“你在我背上貼字了？”裴啟吾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後背肌膚

“你混蛋！”她生氣地背過身子卻很快扭過頭看了回去，似乎在看對方有沒有又將背影對著她，回過頭的那一刻入眼的便是那張瘦長的臉，沒有表情，好似死人般

“啪”

“你神經啦？很痛啊”裴啟吾捂著臉看著莫名抽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

她又嘟起嘴很憐惜地伸過手撫摸著裴啟吾紅紅的右臉，“對不起對不起”她像個小貓咪般的語氣讓裴啟吾有些看不透她葫蘆裏賣的藥

“那我們現在這算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吧？”

“成吧”

“你那是什麼表情？如果我真能出得起市場的價格你以為我真會傻到把我自己賣給你啊？你就當做生意好了”

“我是那麼良心的商人嗎？”

“你！我可是有神經病的，你要是敢吃的滿嘴油擦完嘴巴就拍屁股走人我就不保證我會做什麼過激的事了！”

“好啦好啦，之前已經答應你一輩子那就一輩子的”

“這還差不多”

他們一直膩歪到了晚上，孫妍希便在廚房淘米煮飯等著裴啟吾老爹回來一塊吃飯，可平時一準按時回來吃飯的老爹這個點卻沒有見到人

裴啟吾隱隱約約有一些不安。

“怎麼了？”孫妍希吸著筷子問

裴啟吾搖搖頭。

但一通電話卻打斷了二人

“喂？”裴啟吾接起電話，孫妍希不知道對方和他說了什麼，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怎麼了怎麼了？”孫妍希推了推他

他的眼睛有些泛紅，始終沒有表情的臉上在一瞬間好似漲潮般堆積來，悲傷的表情佔據了他整張臉。

“我爸爸他出事了……”他有些呆滯說道，“他同事說他在炒鍋的時候突然暈倒了，他們喊了救護車現在人在臺大醫院，醫生說……說他是突然心梗”

“啊？那那，還不去醫院看看？！”孫妍希穿上衣服，她倒真像個過門的老道媳婦般，她催促著麻木的裴啟吾下樓攔下計程車打去中山北路的臺大醫院

她看著不知所措的裴啟吾心裏也不是很是滋味：“喂！你爹還沒死呢，不要太喪了！振作起來”孫妍希握緊裴啟吾的手

孫妍希知道那是裴啟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醫院裏只有老爹平日的同事。

“放心吧，你爹已經送進去搶救了……也別怪叔叔們不厚道啊……店裏還缺人手……叔叔們先走了”他們拍了拍裴啟吾便從他身邊走過

裴啟吾呆呆望著手術室的搶救中，他坐在椅子上。

“沒事！伯父會沒事的”孫妍希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只好坐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等待，終於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看著門可羅雀的搶救室門口，目光落在了裴啟吾身上，“病人家屬嗎？”

裴啟吾聞言抬起頭嗯了一聲。

醫生走上前看了看一旁的孫妍希拉著裴啟吾去了一個角落，“額……這樣的，病人平日裏是不是經常的服用偉哥呢？”因為他們在給裴啟吾父親做血檢的時候發現他體內的偉哥含藥量超標了。

裴啟吾愣了一下，“這和心梗有什麼關係嗎”

“是這樣的，西地那非也就是偉哥，它對於上了年紀並且長期服用的人來說可能一定程度上造成心臟負擔是有可能引發心梗的，最初我們詢問了病人的同事想瞭解病人最近是否有在服用什麼藥物，他的一位同事說病人曾有提過他是有服用過偉哥的藥物史所以我是想問病人是不是長期在性生活方面都在吃偉哥呢？”

裴啟吾搖搖頭，如果他老爹真因為是吃這種玩意死掉的還真是個窩囊的死法啊！，“我過去都在日本，最近剛剛回來，不是很清楚，但我經常見到他會帶小姐回來過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期間有服用偉哥……但在家裏我是有看到那種藥物的罐子”

醫生點點頭隨後甩給了裴啟吾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可能你要做個最壞的打算了，因為這玩意太透支身體了加之病人也上了年紀……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全看病人他自己了，我們會盡了最大的力”

裴啟吾深吸一口點點頭表示認了，他隨同醫生走出了角落

“醫生跟你說什麼？”孫妍希很好奇的問，她喘著氣

“沒什麼……”裴啟吾也不想家醜外揚，“倒是你幹嘛氣喘吁吁的？”

“我去交錢呀？你以為這醫院是免費的？”孫妍希彎下腰扶著膝蓋說

裴啟吾不可思議望著她，“那這麼說，我倒還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別那麼肉麻，用的你那二十萬喔”孫妍希眨巴眨巴眼睛

“就知道”裴啟吾歎了口氣，“醫生說老傢伙能不能挺過去就全看自己了，平日沒有老婆管著估計生活也不規律又上了年紀太揮霍身體了”

孫妍希看了看自己，“那我以後可要好好管你喔”

“你有毛病的話我現在可以幫你去精神科掛醫生”

搶救室的門再次打開，幾名護士推著插著各種管子連著各種儀器的老爹出來去了病房，裴啟吾他們跟著過去了

病房裏很靜，只有儀器的滴答聲，裴啟吾默默看著他心裏想著老鬼這麼死了就連你自己也會很不甘心吧？快點起來吧？你年輕時那些倒追你的姑娘也許她們在等你呢？

裴啟吾握著他冰冷的手垂著頭，孫妍希坐在他身邊，她的表情也很沮喪大概多年前她就是這麼看著自己老爹就是在這裏死去的

裴啟吾也想擠出一兩滴眼淚來可是他怎麼也做不出來只是很麻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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