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都看見吧,那該死的面板,如今猶在倒數計時。二十九分鐘後,肯定會面臨新的危機!在此我堅決呼籲,大家都要聚在一起,應付接下來的挑戰!」蘭激昂下發出不容反抗的命令:「不瞞大家,我的侍者,擁有預見未來的力量。它已經看見,下一局遊戲,會有大量怪物從四方八面湧現,獵殺我們所有人!」
乍聞這則消息,大家不禁驚疑難定。有些人相信,陷入絕望之中,抱頭尖叫抓狂;亦有些人拒絕相信,質疑情報不可靠,認為蘭是恐嚇他們。
「是真的啊,根據妳死去閨密前世的記憶,第二局遊戲確實是那樣的展開。」
艾麗卡雙手抱在胸前,盯住蘭背後的巨大骨頭。光是人頭骨,就有幾個成年人般的大小。骨頭沒有肌肉卻能夠相連,而且只有上半身。胸腔肋骨以下慢慢變成半透明,最終消失不見。看上去就像只有胸膛以上,飄浮在禮堂中。
「這副巨大人形骸骨就是『皇帝』嗎?」
「才不是喲,星瑤前世記憶中,訓導主任的侍者才不是這副鬼骸骨。搞不好這周目重啟,所有玩家的首抽都與上一周目截然不同。」
其實這點艾麗卡早就應該注意到了,因為抓取星瑤的記憶後,理當最先察覺,那傢伙前世的首抽,並非「艾麗卡.加古」,而是靈君現世的小說《剔骨修仙:開局就被奪走天靈根》中的惡役圖鴻燕。
「如今我們無法離開學校,也無法向警察求援,只能靠自己!我宣布所有倖存的教師及學生都聚集在一起,登記大家的侍者身分及能力,然後分配職責,相互協力——」
蘭洋洋灑灑,向臺下學生發言時,一名男學生跑出來,指着蘭斥道:「喂喂喂,訓導主任妳傻了嗎?沒有讀過小說,看過動漫畫嗎?在聖杯戰爭中,誰家Master會主動公布自己Servant的底細?那樣子不就是自殺嗎?」
聖杯戰爭?Master?Servant?每個字都知道是甚麼,連在一起便聽不懂。蘭及眾多教師聽得一頭霧水,無法理解男學生的說話。
「他不就是二年級的丁俊霖嗎?」
提到丁俊霖,幾位老師頓時想起這位學生的傳聞:經常聊動漫畫的話題,放學回家就玩遊戲,成績爛得一塌糊塗。敢情就像平常那樣,滿嘴說的是動漫電玩術語,一般人當然不會理解。
俊霖看見諸位教師都啞口無言,一時佔了上風,繼續水滔滔不絕道:「還有為何要我們聚集在一起?萬一第二局遊戲同樣是大逃殺呢?那麼不就是方便大家廝殺嗎?」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不……不會是真的吧?」「又要再殺人嗎?」「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有些學生聽到俊霖發言,即時勾起方才第一局的記憶,倏地陷入恐慌與不安。蘭認定俊霖損害個人權威,搗亂自己的秩序。心念一動,背後的巨大骸骨快速遞起左手手掌拍下去。幸好俊霖的侍者是一位巨乳金髮天使,一手抱起主人朝後飛揚,不致被手掌骨拍扁。
「Thank you, Saber!」
「主人,我不是叫Saber,我是——」
「Stop!不要自曝真名!要用職階稱呼!明白嗎?還有不要叫我主人,要叫我Master!」
主人和Master有甚麼分別呢?真是莫名其妙的堅持。俊霖與美少女天使侍者於禮堂半空中吵鬧,蘭沉着臉盯住二人,氣惱道:「現在我是學園內最高職位的人,理應負上代理校長一職!你們都是敝校學生,所以都得聽我的話!如今還不知道第二局是甚麼內容,不應該自亂陣腳,胡亂散播恐慌!」
眾人六神無主,既懷疑蘭有沒有本事庇護他們,同時又急需一位領頭出來穩定混亂的局面。即使最初抱有懷疑,可是面對那些浮現於視野中的奇怪面板,無論擦動幾多次雙眼,始終頑固地存在。尤其是不斷減少的時間,正在警告大難將至。數字持續減少,便慢慢煽動不安,累積恐慌。大家渴望有人像大海中的燈塔,高高豎立照耀四方,指引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才能活下去。
對此月華同樣毫無主意,自己在今天之前,也是一位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日常只是上學下課,回家做作業做家務。生死挑戰之類,那是從未曾接觸過之物。甚至死後變成吸血鬼復活,多少還是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
「前世這個時候,有甚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目下遇事不決,不妨問問艾麗卡的意見。好歹吸收了星瑤前世的記憶,瞧瞧能否尋求到一點智慧。
前一刻凝重的眉頭,一下子舒緩開來。艾麗卡揚起一抹微笑,簡單回答月華:「千萬別相信訓導主任,那傢伙就是妥妥的廢物垃圾。與親近自己的教師躲在安全地方,然後下達錯誤的指示,害人無數。」
即便侍者不再是與前世相同,可是艾麗卡深信,當事人的能力及決定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一會兒第二局遊戲開始後,四周都會陷入混亂。聚集最多人的禮堂,更是無比凶險,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獨自行動,最好找一處有充足食物及食水的地方,當作臨時據點。」
月華想起道具箱內已經囤好一定份量的食物及食水,不過這些資源,在亂世中多多益善。不管是自用抑或與人交易,都能派上用場。
「來來來,各位請在此排隊,留下姓名及侍者的資料。然後我們會依據侍者的能力,分配職責及崗位,準備接下來的挑戰。」
眾多學生你眼望我眼,大家心中當然多少有點猶豫。看見沒有學生主動站出來,蘭的目光轉向旁邊幾位倖存的教師,強調他們要當學生的表率,帶頭出來登記。同時向學生保證,只要願意登記資料,校方就會優先保護他們。
有些學生鼓譟,問蘭這番說話是甚麼意思,是不是要拋棄不聽話的學生。一些教師亦反對,認為學校無權做出這些決定。蘭指斥反對者在鬧事,申明接下來第二局遊戲非常凶險,無暇照顧那些不願團結友愛的學生。
「居然誣蔑我別有私心?我可是在想辦法保護大家啊!按照各位侍者的能力分配崗位,互相配合連繫在一起,才有辦法撐過第二局!」
蘭的一番說辭情感充沛,連月華都感覺她無比真誠,別無私心。當然聽過艾麗卡說明後,自然不會信任半分。與此同時,所有人眼前跳出新的面板,投放新的內容。
【第2局遊戲準備中 尚餘15分鐘】
【第2局遊戲內容 即將面臨大量魔物入侵,請及早作出準備】
系統跳出的訊息,與蘭早前的說辭不謀而合。
「大家都看見最新的通知嗎?我說的沒錯吧?第二局會面對無數怪物入侵,如果不團結在一起,聽從我的指揮,必然後悔莫及!」
於一部份人心目中,蘭成功展示她的侍者所擁有的預言能力。深信對方能夠成為自己的引路明燈,遂聽從吩咐,真的走出來填報自己及侍者的資料。另外有些學生覺得聽老師的話,總比茫無頭緒更好,也就跟隨大家一起登記。畢竟有一些學生首抽召喚出來的是毫無戰鬥能力,非常平凡的角色,自然急需他人庇蔭。
苑琪急步趕去登記,宮子在旁邊勸諫,覺得要觀察多一會。不過苑琪才不管那麼多,面臨死亡威脅,找大人幫忙保護自己是很合理的行為。
「妳們不去登記嗎?」
安綸一直站在月華身邊,看見她與艾麗卡往禮堂出口方向離開,下意識跟着追上去。月華看見四周學生眾多,不想惹來多餘的紛爭,小聲耳語道:「我們不信任訓導主任,決定靠自己保護自己。」
望望大群爭先恐後登記報告個人情報的學生,再望望走得瀟灑的月華及艾麗卡,最終安綸決定跟上後者。月華只道對方手握多啦A夢,等同擁有無敵的金手指,自然有本事不依靠其他雜魚,也可以活下去。艾麗卡倒是暗中思量,安綸首抽恐怕不再像上一周目是多啦A夢。偏偏藏得太好,完全不知其侍者身分。
如果是男人,當垃圾一腳踢走就沒事兒;女孩子都是寶,既然她主動跟着走,自己豈能拒絕呢?
「我們就佔據那個騎樓角落,打防守戰。」
在自己出場的小說作品中,艾麗卡可是打過無數場仗,無論是對人抑或對軍,均經驗豐富。「萬能資料庫」特有的爬蟲演算功能,如同搜尋引擎的網路爬蟲,會自動蒐集自身四周接觸物品的一切情報。儘管人被困在六角形格子內,未能觸及光幕以外的世界,可是爬蟲仍然順利收集整所學園的情報。無論是全校師生資料,各人的侍者情報與能力,以至建築物的方位形狀,逐小逐小慢慢掌握入手。
之所以特別挑選眼前那個角落,一者鄰接操場,提供洗手間、更衣室及自動販賣機,方便同學使用,正好具備休息的空間及飲料供應;二者騎樓結實,寬度不大。艾麗卡老實不客氣,從遠處停車場內的車輛抬過來,故意堆疊堵死在騎樓附近,便形成一個半密封的空間。即便魔物攻進來,也不能輕易闖進來。相反艾麗卡等人待在其中,亦能透過車輛的玻璃窗,觀察外面的情況。
月華與安綸望着艾麗卡前後忙碌,把幾部教師的車輛堆起成牆,猶是不太放心,覺得不如找間教室躲起來比較好。艾麗卡強烈駁回,重申第二局會持續上一整天。如果困在教室內,肚餓沒食物,口渴沒食水,人有三急也無處解決,絕對比死更難受。
「艾麗卡說過,一會兒將有鋪天蓋地的魔物湧入。單憑妳一個人,能夠撐得住嗎?」
即便月華感覺艾麗卡很強,可是實際有多強,卻沒有一個明確的印象。有謂雙拳難敵四手,要是被大量魔物圍攻,她有沒有辦法應付呢?
「可惡!不要小看我!過去人類方的十勇者與全世界所有國家的軍隊持續圍攻,我都全部反殺呢!區區幾千頭魔物,簡直是小事!」
口氣會不會太狂呢?等一會,全世界所有國家的軍隊持續圍攻?敢情艾麗卡是最終魔王嗎?旋即想到她是吸血鬼,頓時覺得很合理。
月華殊不知道,她這番質疑,對艾麗卡而言是相當無禮之舉。在對方原籍世界中,作為新生血靈王國的王后,自然舉世知名。普天之下都是吸血鬼,大家情同姐妹不分彼此,沒有人會跳出來質疑她的實力。不拿出一點真本事,讓現世土著領教一下自己的厲害,簡直有辱國體,折煞吸血鬼的名譽。
「哼,就讓妳開開眼界吧。」
艾麗卡手一揚,如同變戲法般,旁邊憑空冒出四位「艾麗卡」。她們相貌與艾麗卡無異,不過穿着各有不同:有兔女郎裝、逆兔女郎裝、女僕服、SM服。其穿着可謂大膽色情又暴露,月華瞧得心馳神往,好想一起穿上;安綸滿臉通紅,感覺丟臉無節操,稍稍別過視線。
「這是分身術?」
「才不是喲,解釋起來很麻煩,大概可以想像成投影生成過去其他時間點的我的備份。雖然生產時需要點數,不過我活上數百年,囤起來的點數很多,絕對足夠使用。」
月華努力嘗試理解,最終仍然似懂非懂。
「何況還有安綸的侍者,論戰鬥力絕對沒問題。」
安綸臉無表情,搖搖頭道:「抱歉,我的侍者表示,它沒有任何戰鬥力。」
「……嗄?」
且慢?別開玩笑了!
「妳的侍者不能打?真的嗎?」
安綸抓抓頭,忖度半晌,才向二人坦白:「我的侍者是一輛露營車,根本不能打啊。」
「——蛤?」
月華及艾麗卡對視一眼,這個消息來得太晚,而且過於突然。說好的多啦A夢呢?大腿不見了,還倒反過來,變成對方抱自己大腿?
【第2局遊戲準備中 尚餘0秒】
【第2局遊戲開始】
群獸反擊戰
局數:2
勝利條件:自身處身的六角形格子內,堅持抵禦所有敵人的圍攻至最後一刻
失敗條件:自身處身的六角形格子內,無法抵擋住敵人入侵陣亡
限制:二十四小時
未待月華思考,天空一眨眼間就完全變色。霎時風起雲湧,烏雲蓋頂。厚厚的雲層完全遮蔽日光,大地變得好似深晚一般漆黑。安綸急忙取出手機,啟動電洞,才能帶來光明,看清楚四周的環境。至於月華終於在此時真切感受到,自己真的變成吸血鬼。
正因為感官比人類時來得更敏銳清晰,那怕環境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都能夠瞧得一清二楚,看見綠色光幕上裂開無數暗黑深邃的缺口,同時大量昆蟲飛撲出來。
【圖鴻燕】
[原籍世界]《剔骨修仙:開局就被奪走天靈根》
[簡介]女主楚夢璐同村長大的好朋友,夢想是拜入仙門修仙。然而自身沒有靈根,反而是夢璐有最頂級罕見的天靈根。在九天門金丹長老凌世傑蠱惑下,運用法寶剔骨刀,將夢璐的天靈根挖出來,由世傑植入體內,同時拜入其門下,如願成為修仙者。得知夢璐不單沒有死,還能夠成為實力強大的仙人,感到憤怒以及恐慌。為隱瞞挖靈根的罪行,同時防範尋仇上門,三番四次以不同手段打擊、追殺及誣蔑夢璐。最終被夢璐砍斷手腳,製成人彘,永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承受無止盡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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