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28）蘇家兄妹愛佈局

【尚書府密室】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2zuByK8y

案几上攤開一張棋譜與地圖，黑白棋子錯落，正殘留未收的對局痕跡。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J3mR3cdp

兵部尚書倚在太師椅中，指節緩緩敲著案几邊緣，目光落在一封遲遲未到的密報空匣上，半晌無語。

身旁幕僚低聲問：「大人……東教席已有三日未再來訊。」

他抬眼，聲音淡得幾近無波：「三日，是嗎？」

幕僚點頭：「上次傳來的，是那張『假名單』送出當晚……之後音信全無。蘇家那邊卻動作不小，密探來報，蘇赫近日私會幾名舊部，似在調動府中防務。」

尚書聞言，嘴角忽勾起一抹極輕的冷笑。他並未動怒。

他起身，背手走到掛著舊軍圖的牆邊，盯著皇城外圍那一圈圍牆線。

「我早說過，東曜那孩子……太聰明了。」

他側頭，語氣忽轉涼：「這枚棋子，本官從沒指望走到最後。」

幕僚低聲問：「大人是懷疑他已轉向蘇家？」

「不。」尚書搖頭，「東曜不是會輕信情義之人，他若有變……也不是為了那丫頭，而是——想為自己贏一條後路。」

他停下腳步，回望案上的棋盤，眸色森然：「那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後路也能是死路。」

另一幕僚低聲回報：

「老僕韓伯多年掌蘇府內院，早年夫人過世後便是他替蘇赫管帳理事，近日常出入藥鋪與祠堂，頗易下手。」

「還有呢？」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LQKOPHlE

「蘇赫身邊有位親信叫謝舟，出身微寒，雖忠心，卻有重病在母……京中最好的藥鋪，是咱們的人。」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0Xg6tWdN

尚書緩緩轉身，站在幾人面前，語氣不重，卻字字穿骨：

「動一根筋脈，不如擰斷中樞。讓蘇赫先信不過自己人。」

他將手按在桌上一封密信上，聲音微冷：

「蘇家兄妹愛佈局，那便先讓他們嚐嚐『局中無人可信』是什麼滋味。」

「人心一亂，誰都不是他們的盟友。」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5Zo3xYt2

【東廂書房】

蘇宵倚在輪椅中，手中攪著一杯已涼的茶。

書案上攤著幾封從各處送來的密函，筆跡相仿，內容卻有微妙差異。

她眼尾輕挑，視線落在一張路引調度表上，指尖輕輕點過：「……又提前了一日？」

「誰批的？」她忽問。

門側傳來腳步聲，蘇赫推門入內，臉色凝重，手中捏著一張火漆信：「藥鋪來報，有人動了我們備案的藥方庫，韓伯說是依舊例調整，但備份卻是新的手寫，筆跡……不像他。」

蘇宵不語，拈起那張火漆信細看：「字是他寫的，可墨是新墨。」

蘇赫一怔：「新墨？」

她抬眸，聲音平靜：「韓伯素來偏用舊石磨的寒松墨，這封信——是東市才入的鹿角煙，香氣都沒散。」

蘇赫臉色驟沉：「……有人替他寫信，或逼他照抄？」

蘇宵將信放下，聲音低下來：「還不只他。」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g0DFUxqn

她抬手一招，一名小廝走入，低聲行禮：「回小姐，謝舟昨夜去過城東那家藥舖……說是為老母取藥。但那家舖子，半年前就被尚書府暗中收購了。」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i5O8oONQ

蘇赫低聲：「你派人盯他？」

蘇宵看著他，語氣柔和卻無情：「不是不信，是不能不信。誰都可能成為他們的槓桿。」

她指尖輕敲輪椅扶手，聲音幽幽響起：

「從東曜沉默開始，他們就知道，我們不再同一條繩上。現在，他們要剪斷我的手，再掐住你的喉。」

她目光轉冷：

「但既然他們敢滲進來，我自然也能讓他們——滲不出去。」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JdwGQJQC

【太醫院內室】

半扇門掩著，戎朔翻看著一張藥單，目光沉靜。

蘇宵坐在陰影裡，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手中青瓷小瓶，語聲低柔：「韓伯行事一向穩妥，謝舟卻太快自亂陣腳……你說，是誰先暴露的？」

戎朔收起藥單：「謝舟手拙，韓伯心穩。但有意思的是——謝舟的疏漏，像是被故意放出來的。」

蘇宵眼神一動，唇角揚起：「……掩護。」

她將瓷瓶遞過去：「這是新配的血松丸，按理說只備給哥哥外傷之用，你拿去照常入庫，再留幾瓶去謝舟管轄的偏房。但實際入的……」

「是改過藥性的試劑，能讓人兩日內指脈混亂、氣息不穩。」戎朔接過瓶子，淡淡補了一句，「只有我能解。」

蘇宵點頭：「謝舟會發現這些異樣，去請教韓伯。而韓伯若心虛，便會不動聲色地將這幾瓶收走，甚至銷毀。」

她轉向藥房角落的藏匣，取出一個塵封竹簡：「這裡記著你上回配方時我加的那味——火屑根。」

「火屑根雖是藥，但極易與鹿角煙混氣。」戎朔眼神一凜，「只要有人動過藥瓶……」

「瓶身便會殘留痕跡。」蘇宵輕聲接道，「到時候，韓伯到底是不是原樣交庫，會一清二楚。」

戎朔望向她：「這樣一來，無論誰先動，都是踏進了妳給的‘準確’陷阱。」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m01SkVKh

蘇宵笑了：「他們以為在試探我們的防線，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實驗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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