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23）蒙面俠客

三個月後，京城酒樓的茶餘飯後，總有人談起一位神秘的蒙面俠客——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oF54el9F

「坐著輪椅，出手卻比誰都快！」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Kgb4PB2K

「專挑賊人流氓收拾，連官府都睜隻眼閉隻眼……」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Snv24dHm

沒人知道，那輪椅上的身影此刻正停在東氏書院角落，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晨光穿過樹葉，遠遠看去，倒真像個打盹的老者。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6UF7wSyc

「不長記性。」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mV7cYPKI

東曜面無表情地走近，屈指在她額頭一敲——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SKxULuEJ

「痛！」蘇宵猛地驚醒，摀住額頭瞪他，「教席你——」

「坐輪椅就能偷懶？」東曜打斷她的抗議，將書卷攤在她面前，「《兵法·九變篇》，背完再睡。」

他神色如常，彷彿眼前人仍是那個會翻牆逃課的麻煩學生，而非需要被特殊對待的傷患。

蘇宵撇撇嘴，眼底卻閃過一絲笑意。

【東廂房】

蘇宵之所以選擇蒙面夜行，正是因為那夜蘇赫在燭光下攤開的密報——

「逆龍幫背後有人。」

兄長指尖點在輿圖北境，那裡還殘留著父母戰死時的血跡。「當年他們能精準伏擊爹娘，如今又來盜秋山劍譜……這不是流寇，是有人在養刀。」

「哇，那豈不是很有趣？」蘇宵看著下半身，是時候為自己報仇……以及顛覆這無聊的日常生活了。

於是蘇宵開始在月黑風高時化身蒙面人——

從小到大她最不避諱的就是搗亂，她可以繼續假裝當「殘廢」大小姐，也可以是江湖俠客。

她專挑貪官庇護的賭坊下手，故意留活口驚動衙門；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9iatAp2l

刻意劫走賑災銀兩再「物歸原主」，惹得百姓聯名上奏。

「聽說沒？昨晚劉知府私藏的贓銀，全被扔在衙門口啦！」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Yx0VCwxt

「活該！那輪椅俠還留了字條：『下次取你狗頭』！」

流言愈演愈烈，終於驚動朝堂。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NOwoLzS2

金鑾殿上，皇帝將茶盞重重一放：「蘇愛卿，這民亂——」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W1tnLJh3

「微臣必查個水落石出。」蘇赫跪接聖旨時，唇角微揚。

「哥，你看——」

她將茶盞往奏章上一扣，漬出的水痕正好淹沒某位大臣的名字。

那正是極力反對徹查逆龍幫餘黨的戶部侍郎。

「用民亂逼朝廷出手……」蘇赫突然揉亂她頭髮，「死丫頭，這招跟誰學的？」

蘇宵眨眨眼，袖中滑出半塊蒙面黑巾。

有些戰爭，從來不在沙場。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ExfzTor9

【西廂房】

晨光透過窗櫺，蘇宵懶洋洋地靠在輪椅上，指尖轉著一隻草編蚱蜢。

侍女們都以為大小姐又在發呆，殊不知她腦海正盤算著今夜要「拜訪」哪個賊窩。

她懂。這不是江湖恩怨，而是盤更大的棋。

「廢人當久了，悶得慌。」

從最初連翻身都痛到冒汗，到如今能靠著廊柱走上幾步——她比誰都清楚，這身體再不能像從前那般飛簷走壁。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ksJwEhN2

「那又如何？」她突然揚手，銀針「唰」地沒入院外柳樹，三片落葉齊根而斷，「本小姐還有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9Qqu5f7R

既然哥哥已查到背後不簡單，她何不替自己——也替爹娘——討點利息？

「哥哥是朝廷的刀——」蘇宵指尖轉著那根淬了「醉夢散」的銀針，「刀有鞘，可我沒有。」

那日

【太醫院】

「戎大夫，我們來談筆交易吧。」

蘇宵轉著輪椅滑進藥房，指尖「叩」地敲在戎朔正在研磨的毒草上。他頭也不抬，手中銀杵卻驟然壓碎了一顆硃砂色的蛇心果——北境劇毒，沾膚即潰。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dnEA8rmU

「妳現在應該在復健。」他語氣跟以往一樣沒什麼情緒起伏。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WLi1VMw5

「復健多無聊。」她順手抽走他腰間的針囊，「不如你教我——怎麼讓人在美夢裡斷氣？」

戎朔終於抬頭。

「妳知道自己在求什麼嗎？」他捏碎一枚枯血藤，汁液腐蝕了青石案几，「這條路踏出去，就再沒有蘇大小姐了。」

蘇宵突然推動輪椅逼近。

「誰要當大小姐？」她拽住他衣領往下拉，呼吸帶著蜜餞的甜膩，「我要當——」

「讓逆龍幫做噩夢的鬼。」

藥櫃陰影裡，她眼底跳動的光，比毒草汁更灼人。

於是他們成了最荒謬的搭檔。

他調配無色無味的毒，她設計精巧的機關。

「這『醉夢散』倒是風雅。」蘇宵把玩著新製的髮簪暗器，「比凌修送的那些珠翠實用多了。」

哥哥連日來埋首密函的身影在腦海浮現。那些關於逆龍幫殘黨的線索，關於北境動亂的蛛絲馬跡……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yLYuV9ZT

「戎大夫這手刀法——」蘇宵斜倚在輪椅上，指尖轉著一根銀針，「要不是親眼見過你救人，我還當是哪個暗閣養的殺手呢。」

戎朔正替她換藥的手一頓，棉紗按在傷口上故意用了點力：「這年頭連閨秀都會使淬毒暗器了？」他語中帶點笑意，「昨夜西街那幾個匪徒，到現在還口吐白沫。」

「被發現了？」她踢了踢腿，「可沒人規定——」突然撐著輪椅扶手搖搖晃晃站起，「俠客不能坐輪椅吧？」

戎朔一把扶住她後腰，卻摸到寢衣下纏著的練功帶——這丫頭竟在腰間綁了鐵砂！

月光漏進窗櫺時，蘇宵甩開輪椅，顫抖著扶牆站立。

白天她是連藥碗都端不穩的傷患。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I3PtU65L

夜裡卻成了咬著布巾忍痛練站樁的瘋子。

——絕不能讓兄長發現。

——更受不了魏辰濕漉漉的眼神。

——至於凌修那傢伙……

她盯著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痕，嗤笑出聲。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Lugvg2sT

「誰要你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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