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幽影 - 第十一節幻夢(上)

「哥......哥！別睡了！」耳邊傳來了遙遠的呼喊，林影在聽見後默默翻了個身，一點也不想理會。

少年看著他的反應，無奈地搖了搖他的身體，「哥......」過了許久，林影才有些不悅地睜開眼。

他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疲倦：「......怎麼了？」

不知為何，全身的細胞好像都在排斥這個日子，完全不想醒來。

少年嘆了口氣，「不是約好今年生日要和我一起過嗎？」

生日......眼前似乎有個片段一閃而過，但林影沒能看清，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鮮血和煙塵的氣味瀰漫，灼熱和疼痛環繞著全身，橙黃色的光芒中有抹突兀的鮮紅。

......頭好痛。林影瞇起眼，眼神有些迷茫。

剛剛......看見了什麼？

林影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眼前那個有些陌生的少年。

他叫什麼？林影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問題的答案。

「......林暘。」他試探性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少年歪了歪頭，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林影愣了一下，輕輕搖頭，「......沒什麼。」

總感覺......有點奇怪。但好像又沒什麼問題。

......大概只是想太多了吧。

「好啦，哥，該起床吃晚餐了。」

林影搖了搖頭，又把自己埋進了被子中，「......我不餓。你們自己吃就好。」

反正也只會被趕回來。

林暘看著他的動作，眼神有些委屈，「喂.......哥至少今年要陪我過吧？這可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呢。」

「......什麼意思？」

今天......應該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吧？

「我今天十八歲了喔。」看著他的笑容，林影沉默了很久，不知該如何回應。

明明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可林影的心中什麼情緒都沒有。

大概是無法理解吧。無法理解這個日子對人類有什麼意義。

「嗯，生日快樂。」他略帶敷衍的說著，而林暘就像什麼都沒發現般，不論是眼神或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在提醒他不要繼續賴床後便離開了房間。

究竟是他的觀察力過於遲鈍......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呢？

或許是後者吧，畢竟一個被偏愛的人可不會注意到影中被無視的另一個人。

林影靜靜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手不自覺緊握住床單。一直到屋外傳來了父親的呼喊，他才回過神來。

「喂！阿暻，動作快點。」

「......我馬上就好。」林影默默地從床上爬下。即便心中仍是百般不願，可既然父親都發話了，那也只能照做。

父親在他的家庭中可以說是夾在他和母親間的緩衝帶，從來不會刻意過問他的存在，只是在母親需要找他時做為一個較為和平的管道。

雖說如此，但萬一拖太久，母親就不會管這麼多了。

他可不想二十多歲了還要被家法伺候。

身體的每一處都還殘留著些許當年的疼痛。

痛到能讓他在每個夜晚都因這種幻覺無法入眠，痛到讓他無數次產生了結束的想法。

要不是為了......為了什麼？突然閃過的空白想法讓他有些困惑，但他也不敢多想。

在踏出房門後，看著不知何時和母親站在一起的林暘，林影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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