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百即零 - 第二十二章穿露臍裝的報應

　　「那蒂亞……」

　　「我不清楚，我是在一個孤兒院遇到她的，她幫我擊退了追殺我的那些人，所以才決定收養她。」

　　「啊？」弦音這下徹底懵了，「蒂亞，幫妳，擊退敵人？妳不是比她還強嗎？」

　　哈無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我也是會累的，並且相較於我，她的異能反而更適合大範圍的控制。」

　　「她用異能趕走了那些追兵，同時向我表達了同行的意願，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坐在地上的蒂亞此時已經停止搖晃玩偶，視線在哈無的身上不停輾轉，彷彿她的每一寸皮膚都如和璧隋珠般閃耀。

　　弦音的表情有些複雜，覺得這所謂「表達同行的意願」似乎只是更收斂的說法。

　　已經想像得到蒂亞抱著哈無的大腿請求收留的樣子了。

　　「這樣啊……」

　　弦音迅速斬斷了話題，主要是害怕自己再說下去真要被蒂亞給刀了。

　　……

　　我答應了哈無，不能覬覦於和韻。

　　可是她已經逐漸習慣了我的存在，沒有那麼討厭我了。

　　這不對吧。

　　在哈無警告我離和韻遠一點之前，她可是很怕我的。

　　但在我真的與她保持距離後，她反而對我不再反感。

　　聽起來好像很合理，但問題可大了。

　　我已經決定不再增加和她的好感度了，她卻想要主動靠近。

　　我不可能直接將她推開，並告訴她我對她沒興趣了，因為這跟我之前展現出的樣子背道而馳。

　　所以我只能表現淡漠，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具空洞的傀儡。

　　可是，當她靠近時，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很清楚自己並非清心寡欲，在和她的相處中出現了一點點的感情，這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不行，我只應享受大家的可愛，不該萌生任何情感。

　　除了哈無的通牒，我的內心其實也知道。

　　——和我有關的人，通常沒有什麼好下場。

　　……

　　弦音憑印象漫步到當時和哈無一起來「訓練」的場地，雖然上一次因故而提前結束了，弦音也已經大概瞭解那些標靶的運作功能，雖然這次並沒有哈無在後面追擊從而鍛鍊速度和專注力，但純粹的投擲訓練也不是不行。

　　——要是一直想著和韻的事，就沒辦法專心練習了。怠惰和故步自封可不是什麼令人稱揚的良好特質，會被大家討厭的。

　　在一旁的樹叢邊找到啟動按鈕後，那些大小形狀遠近不一的標靶開始移動。雖然在本部的許多東西令人瞠目結舌，例如「鑰匙」、石桌……但這幾個標靶的移動方式卻意外地樸實無華——是按照地面上的軌道移動的。

　　弦音在學校時體育的成績很低，但只是因為每次體育課跑800公尺時都恰好是豔陽高照，讓她每次都跑到快要中暑，含淚跑低平均值。

　　加上由於不能在出社會前花光爺爺奶奶留下的積蓄，弦音一向節儉，不太在意生活用品的品質——例如鞋子，除了一雙布鞋以外就沒別的了，唯一的布鞋更是穿到滿目瘡痍。

　　——小說、漫畫和周邊可不算浪費，那個叫做投資。

　　所以這不代表弦音的運動神經不好，只有那些需要跑步的運動她不擅長。

　　——約等於所有的運動都不擅長。

　　不過這終究還是裝備問題，弦音有在思考什麼時候要去一趟百貨公司之類的，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寒磣。

　　畢竟她現在住在和韻家裡，自己本該分攤的那一部分水電費哈無都幫忙出了，在孤兒院這個營業額比空殼公司還少的「徵信社」裡，也不需要通勤，就算是從家裡花兩個小時一步一步走到公司也不會被罵。等於除了食物以外，已經幾乎沒有任何固定開銷了。

　　雖然當薪水小偷令人有點良心不安，不過……

　　——我可是差點死了欸！買點衣服不過分吧？

　　「……」

　　弦音將跑出九霄雲外的思緒拉回原地，看準了其中一個亮起提示燈的標靶，將骰子投出！

　　接著另一個標靶從側方殺出，將飛在半空中的骰子打飛出去。

　　弦音仍不氣餒，下一秒骰子就重新出現在她手中，接著再次將其丟飛出去。

　　如此的動作如此往復了好幾次，大部分都被別的標靶擋下或者失准脫靶，而少數成功命中的幾次，也僅僅只是打中了標靶的邊邊，與紅心無緣。

　　約半個小時後，弦音終於成功擊中了一次紅心——接著下一秒，所有的標靶同時亮起，耳邊還同時傳來了倒數計時的聲音。

　　「十、九……」

　　「不對吧？這個倒數認真的嗎？這裡少說有幾十個標靶欸！」

　　弦音心一慌，靈光乍現，在下一次丟出骰子前大喊一聲：

　　「同時擊中所有標靶的機率！」

　　骰子立刻如子彈般設向正前方的一個標靶，接著又直直反彈了回來命中弦音的小腹，令她眼中的生機逐漸黯淡。

　　「唔……咳咳！咳……」

　　弦音從沒想過穿露臍裝會有這麼大的報應，她感覺自己的子宮內膜都快被打脫落了。

　　「……二、一。」

　　所有標靶上的燈一齊熄滅，按鈕彈起，彷彿無事發生。只有弦音倒在地上扭成犰狳。

　　在一陣痛苦的呻吟過後，弦音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她好久未見的的面孔。

　　淺灰的和服、堇紫的瞳孔，近已灰白的亂髮隨意散落在身後。看著此刻表情扭曲的弦音，一邊微笑一邊開口道：

　　「有人說妳往靶場的方向來了，我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到會恰好撞見這種事。」

　　「弦音，妳還好嗎？」

　　弦音又是一陣咳嗽，在千弈的幫助下才緩緩站起——雖然跟一個看起來有七十多歲的老人借拐杖這件事聽著多少有些羞恥，但顯然小腹的疼痛感略勝一籌。

　　千弈在弦音站起後就馬上退到一旁，待弦音稍微恢復正常後，才開口道，「攻彼顧我。弦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就算有效也必須斟酌。」

　　弦音又咳了兩聲，虛弱地點了點頭，「謝謝……」

　　要不是院長說了這句話，自己剛才還想用異能來治療自己來著……現在想想，成功了還好，但如果失敗了，那恐怕會變得更嚴重。

　　「不過……」千弈話鋒一轉，語氣中又多了一絲笑意，「攻擊的效果倒是值得讚許。」

　　弦音錯愕地抬起頭，只見方才將骰子反彈回來的那塊標靶，竟是滿目瘡痍。中心點上的LED燈被完全打碎，玻璃渣和木屑參雜著糝在地上，一個標靶就這麼被打壞了。

　　「……欸？」

　　弦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欣喜若狂，不顧身體的疼痛跳上跳下，「這是進步的證明吧！」

　　下一秒，就被千弈用拐杖不重不輕地敲了一下。

　　「不得貪勝。既然只要骰子觸碰到目標就可以發動異能了，就無須浪費多餘的力氣去增加投擲骰子的殺傷力。」

　　「稱讚妳的原因是因為既然妳的力氣足以砸碎木頭，也就能夠將骰子丟得更遠——對於妳這種類型的異能，距離遠比傷害更來得重要。」

　　弦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院長旁邊總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似乎他不像個領袖，更像是個老師。

　　「院長，你剛才念的那些成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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