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軀殼 - 第一卷啟程篇第一章荒漠

——4050年6月，台灣，舊彰化。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8LzjwBcQ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R19K1yr9

大概是從血還是熱的時候開始，一直走到它乾掉、硬掉、裂開，掉成一片一片。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v25QfKJR

走過斷壁殘垣，腳下是碎裂的木板和染紅的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azZ32ADr

腳底也是，破了，黏著沙，黏著乾掉的皮，我沒脫鞋，鞋也早就爛了，有時候走著走著，腳下會傳來「啪」一聲，像是踩到了骨頭。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AlGToPUt

我帶著那些人的骨頭走出來的。黏在我身上，爛在我袖子裡，可能卡在我髮裡，風一吹還有血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9KANEu18

無數細尖的黑影從四面八方凝聚，冷冷地穿透他們的胸膛，尖錐沒入血肉，鮮紅的液體從針眼溢出，像是在無聲地嘶吼。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Fr3Xs1TM

煙是黑的，像墨，像夜裡吐出來的東西，天是灰的，不下雪了，只剩沙塵。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s6DxMQOJ

有人慌亂地往後退，尖錐忽然從地面竄起，穿透他的腳跟，硬生生地釘在地上，尖錐從空氣中化形，密密麻麻地從四肢縫隙穿出，血液和碎肉四散，染紅了白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WNmhm5BQ

我一路走，一直走，從冰冷走到灼熱，從白走到黃，雪地變成沙漠，我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反正，我也不在乎。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gbbUALBb

白鼠死的時候，我跪下來抱住他。他說別哭，他說他不痛。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u4Z0RcQF

我記得他的眼睛，紅色的。後來變灰了。像玻璃被刮花一樣。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TrrsvZ2o

那群人跪著的、趴著的、還想跑的，都沒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gB4YeZxj

一切都是冰冷的無聲，只有尖銳的空氣在崩裂，還有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音。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殺的。眼前紅一片，耳朵嗡嗡的。有人叫我魔，有人叫我畜生。

我不懂這些詞。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ar5dvKv4

那雙沾滿血、裂出縫的手，想著如果白鼠還在，他會怎麼看我。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7lbVwLMU

我不知道。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AjmtkyIh

風很乾，像砂紙一樣刮過臉。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d3839t0b

天空是死灰色的，一點雲都沒有，連鳥也沒飛過，沙是燒的，踩下去會黏在皮膚上，像腐爛的肉糊。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CpOlsHXF

空氣在顫抖，像溺水那樣讓人喘不過氣。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G4fw4OON

「嘔！」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sZKhaKVr

吐了一口黑水，裡面混著血絲，指尖抖著，連再凝一根尖錐的力氣都沒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Cjw4X2gm

手上還沾著沒乾的血，有些是他們的，有些是自己的，掌心裂開的傷口開始潰爛，皮膚在陽光下泛白，像曬壞的蠟。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fPzijRuc

耳朵裡嗡嗡作響，像有什麼東西在低聲說話，我聽不清，也懶得聽。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mfDB69oY

走了多久？幾小時，幾天……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7lSUPaLN

好渴，好餓。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NZq18K0e

白鼠說……仙人掌裡有水。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l0LYn0W2

沙子在嘴裡摩擦著牙齒，我咬開仙人掌，綠色的汁液從破口中淌出，混著苦澀與血腥味灌進喉嚨。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YHafzwsa

舌根抽搐了一下，但我還是吞了下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q07NxuYm

白鼠說……要以備不時之需。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dPKryYke

手掌一抹，抓起一把夾著針刺的乾沙，攏成一團，捏緊、凝結、壓實，像握著一顆暗色的彈丸。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kKWfZkg5

我把它塞進破裂的口袋，又在地上摸到一截骨頭——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0fIJYuue

獸類？人？已經看不清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ssj41YYU

白鼠說……要保持隨時都能戰鬥的樣子。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hfZfzmWh

骨骼乾硬，手腕微震時骨棱磨破了我掌心的皮。管它的。把它當作棍，將沙、塵、碎骨與腐肉凝結在其上，繃緊成一根殘裂的長棍。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93rxZmi2

拄著它，拖著腳走進荒漠的更深處。風捲沙，一道道細線切過我的臉。遠處扭曲的熱氣像在呻吟，大地龜裂，死透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050vaf5M

身體沉重到像是被誰從裡面塞滿了鉛，膝蓋一彎就想倒下，腦子也快燒壞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w9bzgysX

——沙沙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pTgqe7wK

沙面震了一下。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XxWjGG7j

一大片沙土猛然炸起，我甚至能聽見那爆開瞬間的氣爆聲像什麼野獸在我耳邊嘶吼。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8hJueib4

有東西撕開沙層竄了出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wQsfsTri

不是人，也不是獸，像脫節的脊椎蟲拖著一身濃稠的腐肉在地面潛行，每一步都帶著濕黏的拖曳聲；皮膚像泡過水的破布，發爛、滴水，嘴裂到兩側，鋒利的牙像蛇一樣交錯排列，張得寬大得足以吞下一顆頭。而牠身上，竟滿是人類手臂的形狀，一根根地擠在背脊、肩胛、胸腹，彼此擠壓、抓撓、發狂。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VYHLKlZA

沒時間猶豫。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Bey4IJKS

我掏出一顆藏在口袋裡、混著仙人掌針與細沙的凝球。手一翻，朝腳邊一摔。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hPpCEax8

「啵」的一聲沙塵炸開，我抓住那一點遮蔽，往後躍起。沙子鬆軟，落地時整個腳踝要陷進去，我立刻反手壓地，蝕能竄出，強行將落腳處的沙凝結成塊，腳底終於有了硬實的支撐。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TTjJ0NAG

身體重心下壓，膝蓋瞬間蓄力。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5y4bmGsG

第一下。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p1kx3LZq

骨棍高舉過頂，雙腳幾乎離地，朝那張撕裂的大嘴猛砸。重擊撞上牠口器，傳來一聲悶響，我感覺到骨頭碎裂的手感從棍子傳到手臂，但我沒停，身體順勢旋轉，翻到牠背後。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T4g9Zx0U

無數手臂在我腳邊抓撓，但我已舉起左手，一根細長的沙針正在掌心凝結。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O9nvIPoQ

落地那一瞬，我將針由上貫下，用我的體重直接插進牠的脊背。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frOvEQ87

慘叫，整條脊椎拱起，身體像扭動的鐵蟒一樣翻騰，數根手臂就從背後抽來，一記正中我胸口，骨頭像被鐵鎚砸過，整個人被打飛，撞上身後的礁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GL3IeqDE

血，好苦……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CT6ON87I

腳底忽然一沉，下方竄出一隻異形的手，黑甲、滿佈倒鉤，直接扣住我腳踝，猛地往下拽，沙子跟著塌陷，我幾乎要被扯入地底。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CJBHtlfR

左手一拍地，蝕能爆發。周圍沙土瞬間變得堅硬，像凝成了一整塊泥岩，那隻手被卡住，我再一腳猛踢，踝骨像快被剝開，但我掙脫了，撕開的皮肉燙得我想吐。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beuqZYe8

我剛站起來，牠又從沙面中竄出。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x27r0Xd8

嘴裂得更大，兩側像裂開的布條，下顎分岔成鉤，牙齒層層疊疊。我剛想舉起骨棍，三隻手臂同時襲來——第一隻狠狠格住棍子，第二隻勾住我側腹，第三隻直接轟上我的下巴，視線瞬間翻白，耳中嗡嗡作響。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2Iowttjy

不能失去意識……白鼠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gmV6UOaR

幾秒，就會決定生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1Q3oLqCl

我直接把蝕能釋放在掌中，手中的那團沙瞬間變形為一束密針，直接插進抓住我胸口的手掌縫隙——強行撐開、瞬間爆開。從掌心內部，無數細刺刺穿肌肉往外炸。牠慘叫，猛然揮手甩開我，往後倒退。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UvJeXx50

我半跪在地，大口喘息，牙齒在嘴裡碎了半邊，嘴巴裡全是血腥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NWl5jvHk

還不能休息，對方還沒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rC9OTwuX

我猛地一撈地上的沙與碎骨，蝕能瞬間滲入其中，把它們捏成一截鋸齒狀的短刺，扔了出去，它破空而行，狠狠刺進牠側腹，濺出一灘黑紅腐臭的汁液。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c8kFuuBq

我盯著牠，骨棍下垂，手指還在微顫。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IRDTP3nX

牠身上的那些手臂開始顫動，不再瘋狂抓撓，反而像什麼東西在脫落，像是整層皮膚——或者說腐肉——正在從內部被什麼東西擠開。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zzBS19Fj

然後，我聽見了那聲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fzudTVt9

不是叫聲，而是肉裂開的聲音，濕潤、黏稠、像是將整張臉貼進濕泥裡聽那裡面裂縫張開的聲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lVvtQCUB

那層肉皮自動開裂，整個軀體像壓縮一樣慢慢縮小，一層又一層地剝開自己，像是在蛻一層已經不堪使用的軀殼。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WdGbW94E

破碎的外殼撐裂，掉落在沙面，像一具燒焦的人皮被丟棄。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aZSSDonC

而新現出來的那東西——小了不少，細瘦，蒼白，但移動得更快。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5cqulh1yk

然而，他卻沒有攻擊過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EFJdHmL4

牠潛入沙中，一瞬間沒入地底，沙層只掀起一點不起眼的漣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Pb5MXnZS

然後，什麼都沒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HBZOocOP

寂靜撲面而來，像被悄無聲息地從脖頸後抱住。空氣中還有牠留下的味道，鐵銹、腐血，還有一股讓人胃抽痛的寒意。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knldopHC

活下來了，還沒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Wu8wDpnc

我跪坐在地，手掌撐著還殘留餘溫的沙礫，那是剛剛敵人倒下時留下的，混著血與灼熱內臟氣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7yFvLiG9

指尖在顫抖，痛？冷？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M6A8lCvX

我不知道。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ZerZI73A

喉嚨像是被點燃過，炙熱而乾裂，連呼吸都像是在撕破傷口。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胸腔的傷，每一次吐氣都像是被刀割過的聲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ArzWDgNt

想休息一下，就一下，就一點點。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bJA8CLgB

風改了方向，乾燥的沙粒像刀片一樣斜斜地打在臉上，擦過我裂開的嘴角，刺進眼窩，我撐起掌骨，皮膚早磨破了，沙混著血在掌心結了薄薄一層鹽霜似的硬皮。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t8RUA7Ij

整個天空被誰翻了面，夜幕狠狠蓋了下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zzcC5nb2

……然後我聽見了某個聲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KHuIYFWq

乾裂，細碎，像是在撕裂什麼又脆又黏的東西，也像有人用牙齒咬著沙袋裡的骨頭，一顆顆咬碎；聲音不是從前方來，也不是從後方，而是從四面八方。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jYwGiGRi

我轉身，然後我看見了牠們。

眼睛，好多眼睛。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X6h1a7dz

一對，兩對，十對，無數對——在夜色中亮起，一點一點，牠們從廢墟間爬出，像潮水一樣，從石骨與鋼骨交錯的瓦礫縫裡掙脫出來。從倒塌的帳棚底下滑行而出，從我身後那個剛炸開不久的沙坑邊緣，一隻隻撐起詭異比例的軀幹。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L6y7T8KI

鳥？不像是，人？毛太多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VHa6lVg6

像烏鴉的軀幹，卻生著乾癟的人形四肢。雙翅已經腐敗，皮膜在風中抖動，露出藏在內裡的骨刺。長長的鴉喙裂開，裂縫間擠出細小密集的牙——尖如針，列如獸。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WDQ2FH4D

我，站都站不穩。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oFog9B4q

我嘗試撐直腰，腿卻直接跪了下去，沙子瞬間湧進我破口的膝傷中。我的身體已經撐到極限，還在流血，還在顫抖，沙甚至在我眼裡結痂，視線都是斑點與重影。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uoL6MHIZ

戰鬥？別開玩笑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fEGWhEh0

逃跑？還能跑哪裡。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1tZsvRTW

牠們沒有急著撲上來，也沒有發出獸吼，只是慢慢地，一圈又一圈，把我包圍……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SMsuTzPq

「Человек предполагает, а бог располагает.」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VhqPL8sX

放手一搏。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ZBIVoN8H

我吐了一口血，舔掉嘴角的腥味。這股腐鐵味能讓我清醒一點，既然逃不掉……那就先殺出一條路。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J17lQrNT

踉蹌地站直身子，腿彷彿不是自己的，僵硬得像是快腐爛的枯骨，深吸一口氣，猛地往後躍起，在沙塵與昏鴉的包圍中踩上背後那塊裸露的大石，借著重心的反彈騰身而上。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gCDKeBk3

重踏、旋身、半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o0RkUzoI

站在石頂，目光俯視，指尖一翻，幾根染血的骨刺「咔咔咔」地自掌心浮現，我將它們灑向石塊四周，只留下一個勉強容一隻昏鴉爬上的口子。骨刺刺入岩石、沙泥與風中，凝結於其上。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vGdNmNtv

我轉身，對著那些試圖拆解路障的昏鴉抬起手——中指立起。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l4blVCXb

牠們懂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rd50J5p4

下一刻，一隻昏鴉衝上開口。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VaMGp8oX

鋸齒砍刀從懷中拔出，鐵齒未動，殺意已先至。一腳踹翻牠身子，刀刃從側顱重重劈下，「咔啦」一聲斷裂骨殼，黑液濺得我滿臉。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Ys1OH84z

我撿起旁邊一塊碎石，用指節將它握得像獸爪，反手猛插進另一隻爬上來的昏鴉頭部，鮮血還未噴出，我的鋸齒刀已經咬住牠脖頸，連砍數次，血霧如墨水噴濺，每一刀都伴隨骨肉碎響。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au3EWwzy

扯下那顆搖搖欲墜的昏鴉頭顱，在掌中掂了掂，然後狠勁一擲，砸向一隻靠近的目標，頭顱擊中對方胸骨瞬間迸裂，我雙手一攏，空氣在掌間「轟」地凝聚出微型真空漩渦，將那顆頭顱再拉回我手中。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0051Y3VA

這一次，我旋身——以自己為軸，拉著那顆頭顱在周圍化作一記血肉之鏈，連擊三隻昏鴉腰身，骨裂聲連成一線。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ky0WdwqC

我收勢，右腳重踏骨刺邊緣，直接一躍而下，將刀高舉過頂，在墜落途中狠狠踩爆一隻昏鴉頭顱作為跳板，腦漿混著羽毛炸開！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XCEthXUj

雙腳著地，沙塵騰起。無縫轉身，一刀劈下旁邊一株仙人掌，帶著整株尖刺怒喝一聲——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jiCkxrLE

數量沒減少，反而更多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1yANhIG5

我眯起眼，一瞬間作出決斷——得開始跑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MDyro1nI

右腳用力一踏，沙塵爆開，我整個人衝進風中，沿著最窄的縫隙突圍而出。離開塵暴的前一瞬，我雙手一拍，揚起的沙被我瞬間凝結成一道密實的沙牆，將追兵與自身強硬隔離。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DveE5mK9

喘息不及，我順勢壓低身體，腳尖猛掃——四周的沙子再次騰起，我在濃密的粉塵裡迅速以蝕能凝結數十根尖銳如針的沙刺，將昏鴉可能躍出的路口一一封死！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HbMybxMn

沒時間觀察成果，我縱身一躍，腳下凝出一塊半透明的氣體踏板。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JEpkxGz9

再一塊，再一塊，還得再來！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MlAHUeOA

身體幾乎已經燃燒到極限，但我沒忘記那些昏鴉還在後頭，最後一次落腳，我猛然將那塊踏板向後重壓，強行施加反作用力，使它如同炸彈一般朝追兵甩出，牠們被掀得七倒八歪，黑羽在風裡亂舞。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RFqgs5Gj

我還能跑，再一段……再一點……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XTg2BMn3

「嘔！」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r1KJC77q

蝕能……反噬……已經用太多了嗎……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RFastJcu

血從嘴裡狂洩，視野瞬間翻轉，連凝結空氣都來不及——沙子將我半身吞沒，意識在翻滾的痛苦裡破碎。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KG0Of8eq

視線模糊不清……黑影……狼人？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7bfaeL70

風聲歸於沉靜，沙塵漸次落下，空氣中只剩下斷裂羽骨與血液乾涸後的鐵鏽味。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EnQWWFCB

少年的身體倒在沙丘邊緣，側顏被染上了凝固的血痕，呼吸幾乎微不可察。他的手還緊握著那柄鋸齒砍刀，像是即使昏迷，也不願放手。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A7kGmdi6

此時，一道棕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塵霧中。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pgNbeZBT

那是個身形高大的狼人。毛色偏淡棕，眼瞳卻是一抹深沉到近乎琥珀的金，他俯下身，低頭凝視著那個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小小身影。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64gSlNJY

「……原來是個孩子啊，」他低聲說，聲音相當平靜。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igEgEWZK

「我還在想，那群昏鴉為什麼會這麼躁動……」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jmjma2sz

他伸出雙臂，輕柔而穩重地將莫撈起，那份動作與其龐大體型格格不入，卻顯得格外慎重，遠處的昏鴉已經追了上來，蠢蠢欲動，扭曲著殘翼，試圖再次靠近。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BlTkSqqx

而那狼人——音汐——只是輕輕一瞥，沒有怒吼，沒有殺氣，甚至連氣場都未曾刻意釋放。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tW2v7m7D

「滾。」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SmzTsMOY

空氣彷彿驟冷了一瞬，昏鴉群像是被無形的壓力貫穿了神經，半數直接在空中炸散成黑霧，餘下的尖叫著拍翼逃竄，消失在黃沙與遠天之間。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GnnezAkE

「……別怕，沒事了。」音汐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SjgSOOnI

他轉身，踏著餘熱未散的沙丘，一步步離開這，而日落之後，天地復歸寂靜。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jImi4mgU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