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紀元1195年,春第十五日,灰燼港下城集市
春日的下城集市一如既往地喧囂,陽光灑在坑窪的石板路上,映出攤位間的塵土與笑聲。烤魚的香氣與鐵匠的敲擊聲交織,獸族勞工的吆喝蓋過人族小販的叫賣,熱鬧得像一鍋沸騰的雜燴湯。格林站在他的“獨眼情報攤”前,獨眼掃視著熙攘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他的攤位雖破舊,卻已是集市一景,熟客如巴克每天捧場,銀貝進兜的聲音讓他越發底氣十足。
開張半個月,格林的情報事業漸入佳境。夜市偷聽到的魔焰藥劑情報還捏在手裡,太燙手不敢輕易賣,但他靠幫派八卦和碼頭動向已攢下三十多枚銀貝,連情報行會的稅金壓力都暫時擺平。今天,他打算試試更大的生意,把那份走私情報賣個好價錢,徹底站穩下城的腳跟。
攤位前,一個穿著灰綠長袍的人族小商人停下腳步。他身材矮胖,滿臉油光,腰間掛著鼓鼓的錢袋,眼神卻銳利得像只老狐狸。格林一眼看出這傢伙不簡單,八成是中城跑下來撿便宜的買家。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道:“獨眼情報攤,消息靈通!幫派動向、碼頭秘密,一枚銀貝買你想要的真相!”
小商人瞥了眼格林的眼罩,哼笑道:“哥布林,你這攤子倒有點名氣。聽說你手裡有西碼頭走私的貨單,真的假的?”
格林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這傢伙消息靈通,顯然不是普通顧客。他壓低聲音,湊近道:“貨單的事,咱換個地方聊。集市人多眼雜,大人您懂的。”
小商人點頭,隨格林來到集市邊的暗巷。巷子裡堆滿破木箱,魚腥味瀰漫,卻遠離了人群的喧囂。格林從斗篷裡掏出一張摺好的紙條,遞過去,低聲道:“五十瓶魔焰藥劑,今晚西碼頭交貨,黑爪團跑腿,背後有大人物。這情報,值五十銀貝。”
五十銀貝!這價格高得離譜,連格林自己都覺得有點賭。但他知道,魔焰藥劑的情報在下城是獨一份,賣給對的人,能換來翻身的資本。小商人眯起眼,掃了眼紙條,沉默片刻,終於笑道:“小哥布林,膽子不小。行,五十銀貝,我買了。”
他從錢袋裡掏出一小袋銀貝,數出五十枚,推到格林面前。格林接過錢袋,手指微微顫抖,卻強裝鎮定,遞過紙條:“大人,獨眼情報,童叟無欺。這消息您用得著,但小心點,黑爪團可不是善茬。”
小商人收好紙條,意味深長地看了格林一眼:“你這哥布林,有點意思。以後有好貨,記得找我。”他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巷口,格林卻隱隱覺得,這傢伙的氣度不像普通商人,八成跟中城有什麼勾連。
回到攤位,格林數了數銀貝,五十枚,整整齊齊,沉甸甸地壓在手心。這是他開張以來最大的一筆收入,夠他把攤位翻新,還能攢下應對行會稅金的底氣。他壓住激動,當即跑去集市邊的木匠攤,訂了一張結實的橡木桌和一頂防水帳篷,花了二十銀貝。木匠承諾明早送貨,格林笑得合不攏嘴,腦海裡已經勾勒出新攤位的模樣。
下午的集市更熱鬧,格林趁著生意空閒,開始整理顧客名單。他掏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記下巴克、阿隆、塔克等熟客的習慣:巴克愛聽碼頭動向,每週買三份情報;阿隆喜歡酒肆八卦,出手小氣但穩定;塔克消息靈通,偶爾能提供碼頭的內幕。他寫得認真,字跡歪歪扭扭,卻滿載野心。這本筆記,是他情報網的雛形,未來,他要讓每個顧客都成為情報的節點。
日落時分,集市人潮漸散,格林坐在攤位前,啃著剛買的烤魚串,獨眼望著遠處的中城燈火。那裡的樓宇高聳,燈光璀璨,與下城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他喃喃道:“五十銀貝,只是開始。總有一天,我要讓中城也知道獨眼格林的名字。”
他正準備收拾攤位,卻聽見隔壁魚販湯姆低聲跟顧客嘀咕:“聽說今晚西碼頭有大動靜,黑爪團的貨好像跟中城某個大商會有關。那個小商人,今天可是賺翻了。”
格林心頭一緊,獨眼閃過一絲銳光。中城商會?這跟他在酒肆和夜市聽到的線索對上了。小商人果然不簡單,這筆情報賣出去,怕是捅了個大馬蜂窩。他裹緊斗篷,回到小屋,點燃油燈,認真記下今天的交易細節,特意標註了小商人的長袍樣式與中城聯繫的猜測。
夜深人靜,格林吹滅油燈,獨眼望向窗外的星空。他的情報事業正在起飛,但更大的風暴,也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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