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完結之後 - 序-29

「碰。」

陸柒已經出手了。她手指一比，空氣中「啪」地一聲爆鳴，一發無形子彈瞬間命中對手的肩口，對方吃痛後退半步，但還是穩住了。

「陳言逸！」我一邊喊，一邊拉住葉俊明往後退。

「知道啦知道啦——」他立刻開始給我們套上增益狀態與防護，嘴裡還念念有詞：「早知道就不該跟你們走靈域這條線……怎麼每次都有突發狀況……」

但我們還是慢了。

對方法師伸出手，一道強制干擾的術法擊中了我，導致我的魔力短暫失控。我愣了一下，身體像被什麼東西拉住，無法再維持第二道結界。

「葉俊明！快拿權能！」陸柒大喝。

葉俊明顫抖著伸出手，但——

眼見形勢不對，我只好抓住俊明的手往後退，但那權能之核——已經在剛才混亂中被另一人從俊明手上搶走了。

「謝了，小兔子。」

另一個敵人搶先一步，一腳踢開石碑，將權能之核從碎石中一把抓出，接著猛地後跳，整個人化為一道光，消失在遠處。

「該死——他們帶走了！」我怒道，想追上去，但那名鎖鏈使者卻忽然出現在我面前，鎖鏈纏繞住我的法杖，把我整個人向後甩去。

「哎呦——！」

陳言逸立刻衝上來接住我，一邊罵道：「我們還是先撤！冥雅你冷靜點，再打下去我們要送命了！」

「我們不能讓他們帶走那個核！」

「我們現在打不贏，先記住他們的樣子！」

陸柒則一邊放槍一邊退，一發發無形子彈擊中那些敵人，逼得他們無法追擊。

我們狼狽地撤回安全區，心情都糟透了。

「權能之核被搶走了……」葉俊明低著頭，聲音極小，「是我不夠快……」

我握緊手中的法杖，牙關咬得死緊，胸口滿是怒火。

那聲音從身後響起，悠揚而帶著戲謔。我眉頭一皺，迅速轉身，卻見三個不速之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都掛著那種「我們等這一刻很久了」的笑容。

「我擋住他們，你快走！」我低聲說。

「我、我不行……我——」

「閉嘴！你現在要是倒了。我們也活不了多久。」

他咬著牙，終於開始往後撤，但顯然，他還是太慢了一步。

對面那個頭髮染成銀灰色的男人，忽然一抬手，一條鎖鏈憑空而出，纏住了俊明的腳腕，狠狠一扯！

「俊明！」

我急忙撲過去，但還沒來得及解鎖鏈，對方另一人已經閃到我們面前，手上那道光刃險險劃過我的側臉。

該死，他們來真的！

那人戲謔地看著俊明驚愕的表情，笑得灑脫又殘忍，「不過這種比賽，本來就不是誰先拿到就能保住的。」

他們三人慢悠悠地退走，甚至沒多看我們一眼，像是這種搶奪對他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等他們消失在遠處，俊明還愣在原地，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嘆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頭髮，強行讓語氣變得輕鬆一點：「沒事啦，至少我們知道核在哪裡了——搶回來就好。」

他顫了顫唇，聲音小得像蚊子：「……我太沒用了。」

我一把把他從地上拎起來：「別說這種話。下次再遇到，我幫你砍回來。」

他看著我，有些難以置信：「你、你打得過嗎？」

我笑得很兇殘：「打不過我也要咬他一口。」

葉俊明：「……」

——這一場輸了，但之後就是逆風局。

我一邊扶著額頭的擦傷，一邊點開耳邊的通訊器，略帶些喘息地說道：「權能之核被搶走了。」

通訊那頭立刻爆出一聲足以震破耳膜的咆哮——

「什麼！！是誰！？是哪一隊的！？我立刻去找他們算帳！！」

顧雲墨的聲音就像喇叭卡進破音模式，氣得像要從耳機裡鑽出來。身旁的陳言逸一聽到也忍不住皺眉：「……他真的該去做什麼音波攻擊系統，殺傷力百分之百。」

我伸手關小通訊器的音量，面無表情地說：「你吵死了，顧雲墨。」

「抱歉我不吼不行啊！權能耶！那可是我們能不能進決賽的關鍵欸！你知道我剛剛還在幻想拿到核後的勝利宣言嗎！？」

我翻了個白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你現在再怎麼幻想也沒用，那群人搶得乾淨俐落，一看就是老手。應該是第六小隊，徽章上有個灰色蛇紋。黑髮、鎖鏈、法術干擾和瞬移——至少三個是強攻型，還有一個是法干擾，狀態我們有紀錄。」

陸柒此時淡淡開口：「我打中那個法師的手臂，他下場前應該會留下傷痕，可以追蹤。」

「我一定把他們的核掏出來踩兩腳！」顧雲墨氣急敗壞地說。

「那你先別踩爆，踩壞了我們還得重新找一顆。」我冷冷回他一句，陳言逸在旁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先把陸默那邊護好，另一顆不能再有閃失了。」我邊說邊重啟我的感應結界，手掌輕輕一拍，周圍靈域的地形再次映入我的腦海。

「我會跟葉俊明想辦法追蹤他們的氣息，」我說，「他們搶得那麼快，還不一定知道那是什麼。等他們鬆懈了，我們就能反搶回來。」

「我去幫你們撐場，」顧雲墨那頭低聲說，「誰敢再動我們的東西，我打到他祖墳都會顫抖。」

「……少說祖墳，毛骨悚然。」我一邊翻白眼，一邊再次看向靈域深處。

陰影蠕動，遠方還有怪物的咆哮未曾止息。

我們只搶到一顆權能，另一顆丟了，但戰爭還沒結束。

我開口：「記住他們的臉，下次見面，直接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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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顧雲墨】

「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我環視眾人，語氣冷硬，「那顆被搶走的權能必須追回來。他們的隊伍至少三人，只要掌握好位置與時機，就能在他們鬆懈之前動手。」

吳冥雅點頭，眼神還帶著怒氣，顯然她還沒從剛才的衝突裡平復下來。陸柒抱著手臂沒說話，似乎正在想戰術，陳言逸坐在一旁打呵欠。

「我們的優勢是情報、隊形與靈活性，」我頓了頓，將視線轉向正在一旁轉著小球打發時間的陸默，「你，潛進去，搞清楚他們把權能藏在哪裡。」

陸默手上的球啪地一聲停下，他沒抬頭，只是笑了聲：「終於想起我有這功能了？」

「少廢話，你現在就去。別引起警覺。」

「那你就放心吧。」他緩緩站起，活動了一下手腕，那雙懶散的眼睛終於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神色，變得銳利起來。

「你打算怎麼進去？」吳冥雅問，語氣依舊冷靜。

陸默聳肩，一臉輕鬆地說：「潛？那太普通了，我今天想試點新的。」說完，他右手舉起，指尖輕輕一彈。

「嘖——小心別太招搖。」我提醒。

「不招搖就不是我了，雲墨。」他回頭對我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下一秒，他整個人如被風吹散的塵霧般，緩緩消融在空氣中。

我原本以為他會走潛行路線，沒想到……

——整片空地，忽然如被無形利刃劃過，空氣一陣震顫。

一聲極輕微的「嗡」響過後，整個林地——沉入死寂。

我第一時間本能地後退半步，吳冥雅也皺了眉。

——四周空間出現了異常扭曲，如蜘蛛吐絲般，一道道細若髮絲的金色絲線從地面、枝葉、空氣中迅速冒出，交錯攀爬、編織、牽引，最後在地形之上構築出一張光之獵網。

那是陸默的能力。

〈金絲界〉

不是結界，而是獵場。

每一條絲線都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陷阱。

而現在，他正站在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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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陸默】

我伸手，輕輕劃過空氣。

金線立刻如活物般翻飛而出，從指縫竄入地底，沿著林地地勢擴散、潛行、織網，最後把方圓五百米全部收入掌控之中。

這感覺就像是——

「打開一個專屬聊天室，只讓我發言，別人只能聽命。」

我舔舔指尖，嘴角勾起。

敵隊三人藏得很深，還啟用了結界和反追蹤封印。普通潛行會被燒掉靈氣，但金絲不同，我不進去，我讓整個空間來我面前。

金絲沿空氣流動的方向穿透每一道結界，緊貼能量波動逆推他們的位址。每當有一條絲線遭到阻隔，就代表那裡有一道「封鎖門」，我就改從旁邊繞。

他們用靈符在防水，我直接把整條河給引乾。

「找到了。」我輕聲說。

那個傢伙，把核藏在營地中心，還設了偽裝。他們甚至還多加一層誘餌結界，想引我誤判方位。

……呵。

「幼稚。」我冷笑。

我右手一翻，五指張開。

「該醒醒了，孩子們。」

唰——！

數十條金絲同步收束，往敵隊方向「刺」了進去，就像有人用針頭猛然戳破安靜的肥皂泡。

轟！！

敵隊的結界炸開。

一聲驚呼傳來，某人喊道：「有敵襲——！」

「現在才發現啊，太慢了。」我搖搖頭，然後一躍而下，落在距離敵營不到三十米的一棵枯樹上，金絲自腳邊如潮水般鋪開。

我一邊走一邊開嘴砲：「嗨，你們好啊，搶我東西之前怎麼不看看這場比賽有沒有我在？不怕點名是不是？」

「是你——！」

其中一個敵人暴喝，剛想掐訣反擊，我一彈指。

一條金絲直接捆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拉，他撞上身後樹幹，發出沉悶一聲。

另一個人開始啟動能力，試圖護住那顆核。

太慢。

我手一翻，金絲如鋸輪般掃過地面，形成一圈金環，直接切入護罩最脆弱的縫隙。

啪——！

核從空中脫落。

我輕輕一伸手，接住。

「好了，寶貝在我這了。」我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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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顧雲墨】

「……他該不會連整個營地都炸了吧？」陳言逸愣愣地問。

我還沒回答，通訊器就傳來陸默懶洋洋的聲音：

「我好了，核到手，敵人半暈，自己人準備接我回家。」

「你用了多少魔力？」

「剛剛好能讓他們痛不欲生，剛剛好不會死。」

「……你耍帥用超標了吧。」

「沒有啊，我只是把他們的尊嚴剪一剪而已，總比你喊破喉嚨還有用。」

我咬牙切齒。

他這張嘴，早晚讓我出手打人。

但偏偏，他把事做得滴水不漏。

「雲墨？」他又開口。

「幹嘛？」

「你是不是有點，嗯……小感動？」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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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顧雲墨】

我正準備回傳指令讓陸默撤退。

陳言逸開口問道：「還剩幾小時？」

我看了眼靈儀盤，冷聲道：「兩小時三十七分。」

「話說……其他隊的怎麼還沒——」

轟！！！

遠方突然爆出劇烈震動，整片林地像被猛地撞了一下，枝葉紛飛，地脈轟鳴。

吳冥雅瞬間轉身，眉頭一沉：「不對勁——」

下一秒。

氣壓驟降，空氣中的靈力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吞噬一樣，迅速塌陷。

陸默的通訊器裡傳出一聲低笑，那不是他的聲音。

「終於找到了。」

我們全員一凜。

顧不得多說，我立刻反制通訊器，強行接入陸默那邊的視訊。

畫面連線的瞬間——

只見陸默站在金絲獵場的中央，手中還提著剛拿回來的核，面前卻多出三道人影，正由霧氣中緩緩走出，腳步極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靈魂上。

左邊那人背著重劍，滿臉繃帶，看不清五官，只有一雙泛著銀光的瞳孔。

中間那人戴著半面鬼紋面具，手上懸著一串骨念珠，指節浮現細密詛咒符文。

右邊那人則笑得極淺，手提一個木匣，腳步幾乎沒聲音，但每走一步，地面就裂一寸。

——真正的奪核者。

之前那隊只是不知情的誘餌。

「……喔，原來是你們這孩子啊。」陸默語氣懶散，眼裡卻閃著冰冷，「躲到現在才出來，演得挺久的嘛。」

「我們不急，」那個戴面具的低聲說，嗓音像泡過血一樣悶沉，「畢竟要從你手上拿走東西，得有點儀式感。」

他笑了，右手一翻，一面黑色陣盤浮空旋轉，內裡紋路像鎖鏈在游動。

「而你，剛好是最後一件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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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陸默】

我把核往腰間一收，輕輕彈指。

金絲再度竄出。

「我不喜歡儀式，我這人沒耐性。」

我語氣輕鬆，腳步往後退一步。

但那三人並沒有衝過來。

他們在等。

等什麼？

我皺起眉，直覺告訴我——

轟！！！

上空炸裂，一道金紅雙色的靈雷直墜而下，硬生生在我原本站立處炸出一個十米深坑。

同時，霧中爆竄出數十條封靈鎖鏈，橫掃林地四方。

對面根本不打算和我交手，他們要一招封住整片區域，將我直接壓制！

我輕啐一聲：「哇，來真的啊。」

我五指張開，權能之核從我手中掉了出來，金絲猛地收束，形成防網硬擋住數條鎖鏈的第一波衝擊，但第二波——是來自上方的靈壓轟頂，壓得我呼吸瞬間一滯。

「雲墨，」我咬牙開通通訊，「遇上點麻煩。這群孩子是玩真的。」

「你能撐幾分鐘？」他冷聲問。

「你們幾分鐘能到？」

「三分鐘。」

我笑了聲：「好，我給你們三分鐘。超過了，就來幫我收骨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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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顧雲墨】

我死死盯著屏幕。

那片被鎖鏈與雷火攪爛的林地、那三道如死神般步步逼近的敵影、還有那個——站在金絲獵網中央，嘴硬嘴賤、眼神卻不閃的混帳。

我的心臟狠狠一縮。

他一個人擋不住。

他當然知道擋不住。

但他還是笑著，還在耍帥。

我咬牙，一拳砸在通訊台旁的牆上。

「陸默——你等著！！你要是死了，我也絕對不會幫你收屍！！」

通訊那端傳來一聲低笑。

「行啊，那我就撐著，等你來親自把我拖出來。」

已啟用｛局外演繹｝目標：｛金絲界｝

目標資訊鎖定，意識觸發同步。

——重構邏輯視覺流。

視野切換。

不是純粹的「我」在看，而是「我們」看見了那場金與霧交纏的殺局。

陸默站在中心，魔力狂湧，像要硬撐起一座孤島。

他的術法正在被逼到極限。

他沒有撤退。

他沒有說放棄。

他只是，伸出雙手。

啪。

他再一次，彈了下指。

那一瞬，魔力抽搐，視界一震——

——金絲線再現。

可這次不同於剛才的靈能陷阱。

這不是獵場，這是——

蛛網。

從他雙掌之間瘋狂竄出的金線，像活物般攀附上每一顆樹、每一塊岩、每一絲空氣。

幾百、幾千根絲線，如光的編織、雷的神經網，在瞬間布滿了整座森林。

每條金線之上都纏著一道咒符，每道咒符都寫著一個字。

「縛。」

「裂。」

「鎖。」

「滅。」

這是——

陸默的自毀招式

這根本不是給敵人準備的。

也不是給自己的退路——而且同歸於盡的決心。

陸默在賭。

他把自己關進了網裡，和那三人，一起綁在這裡。

「來啊，」他聲音低啞、笑得像是打完一場牌，「誰先動，誰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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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視角：顧雲墨】

「陸默！！我沒要你犧牲！！！」我衝破靈陣，一腳踩裂地面，靈壓炸裂，氣浪狂掃四方！

金線纏身、魔力灼燒，我根本不管。

「別耍帥！！！我來了！！」

我從蛛網邊緣穿進去，一瞬間上百條金線就像警報器一樣炸開，瘋狂鎖定我這個闖入者。這是他的術法。識別敵友。現在——我正被當成敵人。

好啊，陸默，你狠。

「你要是死了，我——」我聲音抖到發顫，「我真會、把你魂都拉回來罵一頓！」

可我知道，他還活著。

因為那一團還沒爆開的魔力核心——還在網心跳動。

——陸默在等。

他留了一線生機，留給我的。

「你真的……就不能好好活著等我一次？」

我喚出鐮刀

「這網，再漂亮……也擋不住我顧雲墨！」

我直劈而下，斬斷第一根金線。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整個獄網開始震動，光芒在扭曲，我身體被線割得血肉模糊，但我根本不在意。

我只知道——

「我要救他！」

轟！！！

中心震爆。

整座金絲獄網被劈出一條青色裂縫！

火光中，我終於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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