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交錯 · 平衡逆轉》 - 第2章：墜入

第2章：墜入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kpLsuCbS
雨在凌晨時分悄然落下，細細斷斷地灑在夜嵐身上。他沒有撐傘，沿著校園後山小徑一路往上，腳步踩在積水裡，鞋已經濕透。

這條路，沒什麼人走。卻是他習慣發洩的地方。

他終於來到山腰的廢棄溫室。

這裡是舊生物實驗場，已多年未用。四面都是大片玻璃，早已佈滿藤蔓與塵灰。

夜嵐站在正中央，舉起拳頭。

砰！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R26r1vFn
他猛地砸向牆邊一塊鏡面玻璃。玻璃竟沒破，但一圈圈的裂紋迅速擴散，如水面波動。

他愣住。接著，那裂紋竟開始蠕動，發出詭異的低鳴聲。

「喂……」

他退了半步。可那面玻璃開始向內塌陷，像一道透明水牆將空氣扭曲。裡頭，浮現了一道身影。

是他自己。

但不像平時的倒影——這一次，那個「夜嵐」在微笑，低頭，雙眼沒有光。身上沾滿血痕與灰塵，像從某場廢墟中走出來。

對方輕輕舉手。

——畫了一道直線。

玻璃，碎裂。

夜嵐跌進去的那一瞬間，耳朵像被水塞住。整個世界變得模糊、顛倒。沒有聲音，沒有重力。

當他醒來時，眼前是一座靜謐而扭曲的空間。

一切如夢。四周是灰白色的建築倒影，天空像碎玻璃拼接，路面在腳下蜿蜒如水波。

「這……是什麼地方……？」

他低聲問自己。四周空無一人，只有自己的呼吸聲。走出幾步，他看見遠處有一面巨大的鏡牆。

鏡子裡什麼也沒有——連他自己也沒有倒影。

忽然，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

他驟然回頭，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就站在背後。

「終於來了。」鏡中人微笑，低語，「我都快等不及要看看你變成我了。」

夜嵐抬起拳頭，但手肘被對方準確扣住。

「別急，我不會殺你。」鏡中人湊近，「我只是想看看……當你意識到你一直在模仿我時，你的臉會有多精彩。」

夜嵐猛地掙脫，轉身就跑。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出口在哪。他只知道一件事——

這裡不是現實。

但他越跑，四周的場景開始變化。

熟悉的校園走廊、廢棄教室、格鬥館、房間……一個個像投影般閃過眼前，每個場景都有微妙的錯位，甚至出現「不同版本」的自己，或是記憶中已死去的父母，站在錯誤的地方。

「這是……我內心的殘影……？」

他喘著氣跌倒在地，地面像水一樣震盪，天空裂成了放射狀。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耳中炸開：

【選擇。留下，或回去。】

他回頭，鏡中人站在遠處，笑得張狂。雙臂張開，像擁抱，像獻祭。

夜嵐毫不猶豫地衝向最近的鏡面，狠狠砸拳。

他墜回了現實。

夜嵐驚醒，發現自己倒在廢棄溫室裡，雨已停，天快亮了。全身濕透，但——

手上那塊剛剛打碎的玻璃碎片，握在手裡。

指節，還在流血。

而背後的牆上，多了一行用血寫下的字：

【我們才剛開始。】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k40TQS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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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嵐回到現實後，彷彿什麼都沒變。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那晚起，鏡中人開始主動與他「溝通」。

不是幻聽，也不是幻覺。是在鏡子、車窗、螢幕反光中，清晰傳來的聲音——有節奏、有語氣、有情緒的真實對話。

「你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嗎？」

「鏡中人」在他刷牙時說。

「D班的那個傢伙，準備帶刀進校。」

夜嵐愣住。

「你怎麼知道？」

「我不只知道。我還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

他盯著鏡中人，那熟悉的臉帶著戲謔的弧度。

「你要當英雄嗎？還是……你想當仲裁者？」

夜嵐沒有回答。他腦中浮現那個瘦小的男生──李奕謙，平常就是霸凌的受害者。

今天，他會報復？

課程進行到第三節，夜嵐請假離開教室。他一路走到樓下的儲藏間前，果然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

李奕謙。

對方背著包，眼神閃躲。他轉身時，夜嵐叫住他。

「你在幹嘛？」

李奕謙手顫了一下，「沒、沒什麼。」

「你知道你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嗎？」夜嵐靠近，「你想殺誰？」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李奕謙。他崩潰地怒吼：「那群人把我當狗、把我關在垃圾桶裡！你們誰管過我？！」

他從包裡掏出一把自製的鋸齒刀。

空氣像凝固了。

【讓我來。】

鏡中人的聲音浮現於腦海。

夜嵐感覺身體有瞬間被「撕開」的錯覺，像有人站在他體內，與他共享感官與意識。

他沒有說話，沒有思考，本能地出手。

下一秒，李奕謙的刀已被拍飛，整個人被夜嵐踹倒在牆邊。

夜嵐踩住對方手腕，冷冷地說：

「你若想改變命運，就別拿別人的命來交換。」

這不是他平常會說的話。

那語氣，太殘酷了。像是鏡中人在說話。

他壓制住李奕謙時，身後卻傳來一陣震動聲。

啪！啪！啪！

天花板上的燈管一根接一根爆裂，玻璃雨灑落。

空氣突然發出低鳴，一面牆上的玻璃直接碎成漩渦狀，出現了鏡界扭曲現象。

整個空間像被吸進裂縫，學生驚叫四散，場景扭曲如折紙。

鏡界反噬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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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將事件定義為「局部電路爆炸造成玻璃震盪」。秩序者（政府的鏡像事件調查單位）進駐，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夜嵐被帶去詢問時，一名女調查官意味深長地說：

「你是第一個在事件現場還保持神智的人。為什麼？」

他沒回答。

回到家，他在鏡子前站了很久。

鏡中人看著他，緩緩說：

「你看到沒？我們可以一起做到——但也要一起承擔。」

夜嵐瞪著鏡子，眼中是難以言說的情緒。

「這不是『合作』。這只是我……被你拖下水。」

鏡中人聳肩：

「不。這是我們的第一次『雙重奏』——你是主旋律，我只是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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