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禁區》-短篇 - 5-6：像是屬於我的

陳牧那晚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坐在窗邊，看著天色一點點轉暗。

林昊離開前，回頭望了他一眼——那背影安靜、端正，如同那本裝滿別人話語的筆記本。

他忽然明白了：

有些人不是因為不願說出口，而是選擇成為那個「說完的人」。

他想起那本筆記裡最後那句話：

「如果你記得，那就是真的。」

—

接下來的幾天裡，林昊開始有意識地遠離「語言」。

他在與老人互動時少了引導與安慰，更多是觀察與等待。彷彿經歷陳牧之後，他不再確信自己有能力承接每一句未說完的話。

有時，他甚至會突然在某位老人面前出現「既視感」：

熟悉的笑聲、手勢，甚至某段話語——

「我以前也在巷口那間照相館拍過，鏡頭老是對不準……」

「我媽媽以前罵人從不大聲，反而讓我更怕。」

——那明明是林昊自己的記憶。但說出來的，卻是別人。

他沒想太多，只當是巧合。

直到有天，一位穿著得體、舉止優雅的老婦人在花園對他說：

「你母親是不是總是在飯前數三聲才叫你吃？」

林昊一愣：「妳怎麼知道？」

她笑了笑，語氣輕巧：「我也記得是這樣啊。」

那一刻，他莫名寒意升起。

他不記得見過這位老人。

卻從她的眼神中感到一種異常熟悉的光——像是在照見他記憶深處的自己。

—

〈如你所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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