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蜷在淬星鼎旁取暖時,魔紋正沿著鼎身裂縫生長。那些冰藍紋路像極了幼時母親繡的纏枝紋,林墨恍惚想起某個雪夜——妹妹攥著凍僵的指尖,將最後半塊紅薯塞進他嘴裡,冰花凝結的睫毛下藏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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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靈台...暖和些了嗎?」林雪忽然抬頭,魔紋在她頸後綻成雪蓮。林墨撫過淬星鼎殘溫,鼎內映出的自己右眼晶化加劇,星軌羅盤卻顯出從未見過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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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深處的星砂隨呼吸明滅。林墨撿起半截斷劍,在岩面刻畫《吞月訣》的行氣圖。劍鋒劃過「玉堂穴」時,竟帶出幼年初學寫字的記憶——祖父握著他的手,在雪地寫下「寧」字最後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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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要逆衝三寸。」林雪的指尖點在岩面,魔紋滲出的血珠補全缺失的經脈線。她的手腕比上月又細了圈,那些暗藍紋路像枷鎖般勒進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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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運功時,星砂在經脈流轉出暖意。林墨驚覺冰晶道袍的破軍紋變得柔軟,袖口甚至能凝出薄霧為妹妹擋風。當第三百縷星力沉入丹田,他聽見久違的鳥鳴——自成為宿主以來,這是第一次感知到寒潭外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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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隻冰雀停在洞口...」林雪嗓音發顫,魔紋凝成的羅盤正在解體。林墨轉身瞬間,恰見她藏起袖口血漬,那些冰藍紋路像活過來般啃噬著蒼白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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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星鼎突然震動,鼎內浮現祖父的殘影。老人正在教導幼年的他辨識星軌,懷中嬰兒襁褓的刺繡與林雪魔紋完全一致。「墨兒,真正的《寒霜訣》在...」殘影被雷聲打斷,鼎身顯出織女司地牢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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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比預期來得快。三名「卯廿三改」型傀儡的眼窩燃著新種煉魂火,那種幽綠像極了母親失蹤前栽的毒芹。林墨下意識將林雪護在鼎後,冰蓮步踏出的霜花竟帶上血色——這是他第一次為守護而非逃亡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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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震位!」林雪突然推開他,魔紋暴漲成荊棘纏住傀儡。那些帶刺的藤蔓開出雪蓮,每朵花心都映著林墨右眼的星軌。當煉魂火燒至她裙角時,林墨體內突然湧出陌生的熱流——道心火引燃星砂,將冰蓮步推進到十五連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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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在霜火中崩解,林雪跌進他懷裡。少女頸後的雪蓮紋正在凋零,卻揚起當年分享紅薯時的笑:「哥的靈壓...有初春融雪的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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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為她渡氣療傷時,林墨發現星砂能暫緩魔紋蔓延。他將偽靈根生成的微薄靈力盡數注入妹妹心脈,就像兒時她為自己呵暖凍瘡的手。淬星鼎在此時顯出異象——當靈力流過「寧」字最後一橫的經脈時,鼎內凝出半枚朱紅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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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赤陽丹...」林雪指尖發顫,「娘親當年...」話語被咳嗽打斷,唇角溢出的血珠在鼎身繪出半闕《寧心訣》。林墨突然明悟,這些年妹妹的魔紋反噬,皆因替他承受了半數星骸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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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他冒險潛回寒潭。冰棺群在潭底排列成懺悔的「寧」字,某具棺材裡封著母親的織錦襁褓——上面的纏枝紋與林雪魔紋分毫不差。當他伸手觸碰,懷中赤陽丹突然融化,暖流在經脈間凝成真正的第一縷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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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潭水倒映出他含淚的笑。三百次輪迴裡,他首次讀懂那些冰棺的排列——不是詛咒,是歷代宿主用屍骸拼寫的「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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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在洞窟等他,魔紋凝成的新月懸於額間。當林墨將赤陽丹渡入她唇間,淬星鼎突然奏響清音。那些困鎖宿主的星軌鎖鏈盡數崩斷,鼎身浮現的《寧心訣》全篇,開篇竟是他幼年歪扭的筆跡:「寧凍三魂,不捨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