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莊的作家姊妹 - 第十五章意外與真意

雨，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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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出百合莊的大門，腳步聲與雨水拍打地面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巷弄裡的路燈灑下朦朧的光，反射著雨水的紋路，每一滴都像是落在她心頭，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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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她站在騎樓下，大聲呼喊，聲音被雨聲吞沒，像被風壓成一團失控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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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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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的心口猛地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胸腔往下滑，沉入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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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穿上拖鞋，連傘都沒拿，便衝入雨中。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打烊，鐵門半拉，連街角的早餐店也只剩下一盞昏黃的應急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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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著巷口一路找，一邊快步走，一邊焦急地四處張望，額前的髮已被雨打濕，黏在額頭上，視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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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妳在哪裡……」她的聲音逐漸哽咽，氣息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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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從衣領滲進背脊，冷得她發顫，但心頭的焦灼比這更難忍。明明才幾分鐘，她怎麼可能走得那麼快？可哪裡都看不到沐藍的身影，連熟悉的淡粉色雨傘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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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朝另一條巷子跑去——那是通往捷運站的小路，是沐藍平時偶爾會走去採買文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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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氣跑到轉角，氣喘吁吁，卻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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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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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妳不要亂跑……」江映站在騎樓下喘氣，雙手撐著膝蓋，狼狽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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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在柏油路面上，濺起無數細碎的浪花，沐藍的影子不見了，連她們過去那些柔軟的日常，也像要被雨水一點點沖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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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濕了，她顫抖著打開，試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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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快接啊……拜託妳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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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然沒停。江映站在捷運站出口，一遍又一遍確認每個經過的人影，但都不是沐藍。她的指節因為握緊手機而泛白，胸口的喘息像是要把整個肺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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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已經濕透，褲腳貼在腿上，渾身冷得顫抖，但她根本不敢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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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去哪裡……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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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咬著唇，突然轉身奔往另一處方向——那家沐藍偶爾會去的書店，那間咖啡廳，那座小公園，那條她們曾一起散步過的河堤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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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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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整個城市都吞下了她，只留江映一個人在暴雨中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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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掏出手機，哆哆嗦嗦撥通了百合莊的房東太太電話，語氣裡已經帶上急切的顫音：

「喂……房東太太嗎？我是江映……對，沐藍她、她剛剛吵架跑出去了……我找不到她，她手機都打不通，我真的很怕她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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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吵架了？她這種個性……哎呀，江小姐你先別急，我這邊馬上看看附近監視器能不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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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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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後，她立刻撥通下一個號碼，手指濕冷得幾乎按不準鍵盤，但她還是堅持一通通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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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是林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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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吟，是我……我知道很突然，但、但沐藍她不見了，剛剛我們吵了一架，她就跑出去了……我到現在還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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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靠，妳人在哪，我馬上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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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在公園那附近……我怕她會躲去一些沒人知道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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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我順便叫我老姐一起去，江映妳先冷靜點，妳不能自己崩潰，還有我們，她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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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江映終於忍不住在電話那端低聲啜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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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怕她恨我……我是真的、真的怕她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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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的，不會恨妳，因為妳是她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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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吟說得堅定，然後掛斷電話，留下江映一個人，站在那片昏黃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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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吸鼻子，握緊手機，強迫自己穩住情緒，然後繼續奔向下一個可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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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是終於筋疲力盡般緩緩停了。天空泛著微弱的晨光，灰藍中透著一絲薄白，天橋上的路燈閃了幾下，終於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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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幾乎是拖著腳步來到這裡的。整整一夜，她跑遍了附近可能的地方，超商、公園、巷子口，甚至連山邊的舊車站都找過。鞋子早已濕透，沾滿泥水，衣服冷得發黏，手機也早已快沒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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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只知道「不能停下來」這個念頭撐住了她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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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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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終於踏上濕滑的階梯時，眼前那個熟悉的背影讓她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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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就坐在橋中央的欄杆旁，雙膝抱胸，額髮濕貼在臉上，身上的外套根本擋不住清晨的寒意。她就這樣蜷縮著，像是個脫隊的小獸，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彷彿已經耗盡了所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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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幾乎是失控般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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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那聲音驟然在清晨的空氣中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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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猛地一顫，緩緩轉過頭——那一瞬間，她的視線和江映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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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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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慌亂，濕透的頭髮貼著臉頰，嘴唇發白，雙眼佈滿血絲，肩膀甚至還在劇烈起伏著，像是剛從溺水中爬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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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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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沒有說話，直接撲過來，將她緊緊摟住。那力道幾乎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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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一整晚……手機都快沒電了……妳知不知道我多怕……」江映的聲音嘶啞，甚至帶著點哽咽。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從來不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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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怔怔地看著她的臉，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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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的聲音卡在喉嚨，喉頭發緊，最後淚水轟然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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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要妳這麼狼狽地找我……我只是……」她終於崩潰般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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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妳關心我啊……就只有妳會在意我，只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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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走了……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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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著她，彷彿這樣就能將她所有的脆弱與痛苦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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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走，我只是……想整理好一些事，讓自己更有力氣留在妳身邊。」江映低聲說，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可我不知道……這麼一點距離，已經讓妳那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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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哽咽著搖頭，眼淚滴落在江映肩膀上，燙得讓她心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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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真的……太任性了……我只是想要妳看看我……在意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讓妳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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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映閉著眼，緊緊抱住她，「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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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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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雲層被撕開一線，金橘色的光像是悄悄滲透的水流，緩慢地爬上城市的輪廓。寒冷仍在，但在那一抹晨曦的映照下，橋上的身影仿佛被洗去了整夜的淒迷，塵埃般的情緒，終於慢慢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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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緊抱著沐藍，感受到她胸膛劇烈起伏的哭聲逐漸平緩，只剩下哽咽與間歇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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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她緩緩鬆開手，看著懷中那張淚濕的臉，眼神溫柔又複雜，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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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江映輕聲說，指尖輕輕撥去她額前濕透的髮，「當我在家被罵、被擋下夢想、離開學校的時候，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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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編輯刁難，被讀者質疑文筆，在我幾乎最絕望的低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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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遇見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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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迷茫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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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苦笑了一下，語氣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真摯：

「我想過很多次，要怎麼回去面對家裡，要怎麼讓自己撐下來……可我從沒想過——有一個人，會在我放棄一切之後，還這樣黏著我，依賴我，哭著鬧著，卻又偷偷為我收好便當，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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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她捧住她的臉，眼神像晨光一樣澄明，「我真的很怕失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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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掠過，吹動橋上尚未乾透的欄杆與電線，空氣中還有潮濕未散的雨氣，但那一瞬間，陽光終於穿透雲層，灑落在她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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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江映終於說出口，語調既平靜又堅定，像是一封壓抑許久的信，終於投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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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朋友那種，是……我想一輩子和妳一起生活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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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睜大眼，淚水又一次湧上來，這次不是委屈，也不是悔意，而是一種被理解、被珍視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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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撲進江映懷裡，低低地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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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我也喜歡妳啊……我真的……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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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抱著她，眼裡也悄悄泛著淚光，沐藍伏在江映懷裡，哭得像個無處可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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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靜靜地摟著她，感受到她每一次顫抖與深吸，每一滴眼淚，仿佛都滴進了自己心底。她低下頭，輕輕地，在沐藍額前落下一吻，沐藍微微抬起頭，眼睛紅腫，睫毛還濕濕的，兩人凝望著彼此，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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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忽然踮起腳，輕輕地、猶豫地，吻上了江映的嘴唇，像是觸電般的顫抖，但那不是激情的火，而是柔和的暖。江映怔了一下，隨即回吻。她扣住沐藍的後腦，讓她更靠近自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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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的唇柔嫩微涼，帶著哭過後的鹹意，卻又那麼渴求地貼著江映不放。兩人的呼吸交纏，隨著情緒的堆疊而逐漸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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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沒有後退，她舌尖輕觸對方，先是試探，再是纏繞，那動作像是將彼此溶解進同一片空氣裡，綿延、交纏、難以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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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輕輕喘息，雙手收緊，整個人幾乎靠在江映懷裡，只剩唇與唇的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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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在陽光中持續，一次又一次地交疊，像是要補回那些錯過的時光。唇瓣之間傳來細微的濕潤聲響，氣息滾燙，彼此的溫度隔著嘴唇一點一滴滲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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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江映才緩緩放開她。嘴唇間還牽著一條細細的口水絲，晶亮地懸在空中，彷彿要再把彼此拉回去。那絲濕潤又柔軟，透著未散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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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的唇微微顫抖，舌尖還餘留著江映的味道，嘴角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慾望。江映深深看著她，眼裡有種無法言說的渴望，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像是在確認她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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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額頭相抵，鼻尖輕觸，還捨不得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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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我喜歡妳。」江映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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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映……」沐藍耳根通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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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陽光穿透雲層，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而重疊，像一段被封存在記憶最深處的詩句，無聲地告訴世界——她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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