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女侍衛 - 罪惡之宴

是夜，我與隊友本該赴宴加班——在設宴的前院正廳外站崗，走到轉角時，忽然有一道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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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姑娘，方便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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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停住腳步，回頭一看，是葉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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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舊是一身白衣，衣角乾淨得不像是來查命案的，手中捏著一柄摺扇，扇骨未展，像是隨時能收起笑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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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皺了眉，剛欲開口，我便先一步低聲道:"沒事，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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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領我走入一處無人偏廊，轉身倚著雕花木柱，笑容不變，語氣輕巧:"據傳，那工部侍郎命案的兇手，是譽王當年親自從皇上手中救下的人，蘇姑娘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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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提問，是引誘我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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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自鎮定，語氣平緩地開口:"是，這人確實曾受王爺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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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挑了挑眉，像是對我這句不閃不躲的承認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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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但王爺庇護的是一條性命，不是未來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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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變化無常，誰能預料一個曾經被救的人，會在多年後做出這樣的事?若因如此，就將所有責任歸於王爺，那是否也該怪皇上當年准了這份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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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說得恭敬，卻不卑微，每句都沾著理、踩著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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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扇子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這話......倒是替王爺護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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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卑不亢地回應:"王爺待我不薄，小的既蒙信任，自當據實以對。至於忠與否，想來聖上與諸位大人，自有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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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我片刻，眼中笑意慢慢淡去，只剩深不見底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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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笑了笑，拍拍我肩膀:"你這種人，不當斷案，該去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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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不語，直到他離開，我才悄悄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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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冷靜下來，內心卻忍不住吐槽:說得也不算錯......我穿越前還真的是銷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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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葉小陌沒威脅，也沒挖坑，只是拋出一句話，等我自己決定掉不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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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若剛剛我露出半點遲疑，今晚這宴席上，恐怕就會多出一道菜色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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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剛過，王府上廳外人聲稍歇，宴席尚未開始，我和小安、行舟三人照例在外廊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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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名小廝氣喘吁吁地奔來，對顧行舟低聲道:"宴廳親衛突然腹瀉，送去後院了，季侍衛長口諭，請你們三人代為上前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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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一愣:"四人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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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除了張護衛，說是膳房菜色出錯，不得已，只能先頂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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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安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發問，顧行舟已抿唇點頭:"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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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警鈴大作，四個親衛有三名腹痛，很難說是意外，但此時也沒有比頂上去更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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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廳那刻，我的心怦怦直跳。原本只是在外站哨，現在卻要立在譽王身後，近得幾乎能聽見他的呼吸。小安嘴角快抽筋了，顧行舟神色冷硬，我則努力站直，拼命不讓膝蓋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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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留下的張護衛與顧行舟素來不合，向他撇了撇嘴，未見顧行舟有所反應，也不知是看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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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李總管已在指揮宮女擺放碗筷，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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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想確認原本的三名親衛是否真的離席，只見宴廳角落一名小廝悄聲向季侍衛長報告，侍衛長微微點頭，目光撇過我們三人，語氣不帶情緒地吩咐:"站穩了，殿下與特使們即至，不容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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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竟無話可說，只能緊了緊腰間佩刀。小安咕噥:"咱們就這麼被點進來，該說是榮幸，還是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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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低聲:"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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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樂聲響起，譽王步入宴廳，身著金邊玄衣，神色淡然。三位特使緊隨其後，分別是封御史、葉主事與御前近侍連景。諸位高官入席，宴席即將展開，而我連為何會站在這裡都還沒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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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進行至中段，金盞交錯，銀箸未停，燈火倒映出一場場淺笑與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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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與三位特使圍坐一圈，譽王高居主位，三名特使依位而坐，周瑾在旁筆記，錢采蓮穿梭上菜，我和隊友三人直挺挺立在背後，張侍衛與季侍衛長分別在兩側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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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談及秋獵，葉小陌笑而不語，封易淡淡點頭，連景低頭抿茶未發一言。氣氛雖不失禮節，卻始終透著股難以言明的冷意，仿佛一切太過井然，就像刻意排出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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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主燈搖晃、燭光微顫的當口，刑部主事葉小陌忽而舉杯，語氣輕柔而漫不經心:"殿下府中設宴，備極周到，小臣敬上一盞，權當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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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三位使者，此行辛苦。"譽王舉杯，笑容沉穩而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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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風從後廳穿堂而過，吹得燭火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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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張護衛驚呼，才剛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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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燈"噗"地一聲，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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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宴廳倏然陷入黑暗，僅剩桌角兩盞弱燈搖曳，照不清誰的臉，也照不見誰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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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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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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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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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一回復，先映入眼簾的，是桌中央那只盛主菜的大盤子，而盤中原本擺滿佳餚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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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季侍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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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雙眼瞪得極大，喉口下方鮮血滴落，混著桌上蜜餞湯汁，一時竟分不清是果醬還是人命。此刻，正死死瞪著主位譽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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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時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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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護衛最先反應，猛地起身抽刀:"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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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後退一步，腳下踢到椅腳，差點跌倒。我不敢眨眼，只覺眼前這一幕，既不合理，又詭異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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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季侍衛長就在席上，剛才還說話......那短短幾息，誰能無聲無息地將他斬首，又把頭擺進了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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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已閃身至譽王前方，雙目如鷹。小安還來不及拔刀，只發出倒抽一口氣的尖聲:"他、他的人呢!?頭不見了......人還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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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順著他的聲音看去，才驚覺宴桌一側，季侍衛長的身體仍直挺挺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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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靠著桌沿半跪半倒，雙手自然垂落，一隻還握著刀柄，彷彿剛要起身就被斷了生機。頸口血如泉湧，染紅了地毯與桌下布帛，斷裂的傷口尚在微顫，訴說著死得多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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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無頭之軀，連倒地的時間都來不及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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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采蓮手中的湯杓落地，一聲清脆作響。她身形僵硬，彷彿下一秒就會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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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御史眉頭驟皺，銀箸微頓;連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靜默不語;葉小陌則舉杯輕聲道:"這頓飯，真是別開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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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譽王，只輕輕放下酒杯，目光落在銀盤中央那雙瞪向他的眼睛上。他的聲音低沉冷峻:"燈，是誰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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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管掃了桌上一眼，眉頭微動，隨即沉沉環顧四周，像是在默算誰的位置、誰可能動手。"屬下即刻封廳，調查所有人動線。宴廳內，不得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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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周瑾停下筆，片刻未動。他的視線落在那顆人頭上，眉頭輕蹙，卻沒驚呼、也沒退後，只靜靜地看了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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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定，額角一滴冷汗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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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殺了他?什麼時候?而我——居然全程在場，卻沒聽到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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