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參加派對前得先打扮一下。這是常識。 - #1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偶爾自夢裡醒來後，臉頰都會被淚水濡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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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記得夢裡有道模糊的身影叫喚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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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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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什麼約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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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這痛苦的聲音祈求著，在我心裡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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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五坪房裡，僅能透過窗簾縫隙的光得知外頭的世界還是白天，而比這光還亮的只有電腦螢幕散發的光芒。牽牛此刻正看著新播映的動畫，對他來說這五坪大小的黑暗與光芒就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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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畫是一般的校園戀愛喜劇，劇情開頭是漂亮的神秘女主角突然轉學到男主角的班級，然後主動向極其普通的男主角示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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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套設定，彷彿都能猜想到後續的發展。不過，光畫面的品質與音樂算是不錯的情況下，也足夠讓牽牛心滿意足地將這部動畫按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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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女主角設定超可愛的。牽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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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畫已播到尾聲，螢幕上是片尾曲的畫面及工作人員名單。牽牛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十二」這數字就像是對身體的暗示般，讓牽牛的肚子咕嚕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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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去弄碗泡麵的牽牛自電腦前起身，依依不捨地往房間門口走去。在快到門口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他踉蹌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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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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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透過眼鏡一看，原來是已經有兩個多月不背的書包。將書包發洩般地踢向一旁後，牽牛便走出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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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平日的關係，雙親都去上班了。所以理所當然地，除了牽牛外家裡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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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廚房，拉開了擺放泡麵的櫥櫃，牽牛「嘖」了一聲，因為廚櫃空空如也。對牽牛來說這是最糟糕的事態，這樣他就不得不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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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間，隨手披上一件外套。牽牛在心裡計算離家最近的便利商店來回要幾分鐘，然後久違地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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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以最快的速度行走。在他將自己關在房間的這段日子，天氣已漸漸轉涼。有些刺激皮膚的寒風，讓牽牛不自覺趕緊對雙手呼氣，結果反而使自己的眼鏡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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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有兩位似乎是剛買完菜的大嬸，有說有笑地經過牽牛的身旁。每次這種情況都會讓牽牛感到緊張。當有人在笑時，牽牛總認為是在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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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這時間的街道沒有任何像學生的人物。因為當有看似同年紀的對象出現，往往都會讓牽牛低頭，用厚重的瀏海遮住自己的視線，然後一動也不動地等待對方離開。這動作就像是刻在心裡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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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順利到達便利商店，也順利結完帳後，牽牛走回家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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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紅綠燈時，投身手遊的世界，是牽牛只要人在戶外就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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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綠燈了。將手機放進口袋，向前跨出一步的牽牛，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位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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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駝背的老太太向前跨出一步又一步。很明顯的，在這僅有三十秒的時間下，老太太的速度肯定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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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將自己的腳步也放慢的牽牛，走在老太太與斑馬線前的車輛間。才走到斑馬線中段，三十秒就已經到了。由綠轉紅的燈號，讓牽牛感到緊張。一旁機車騎士的抱怨聲近在咫尺，也能悄悄瞥見汽車駕駛不滿的眼神，透過擋風玻璃傳來。這段時間難熬地想要逃跑，但終究還是走過這條斑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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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放下心而吐了一口氣的牽牛，感受到背後的交通工具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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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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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旁的老奶奶突然開口。本來打算離開的牽牛有點不知所措。老奶奶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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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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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勉為其難回答，因為他討厭這個名字。他討厭母親因為喜歡的花，所以給他取這個名字。多虧這名字，也給學校裡的那些傢伙多了欺負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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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啊……是花的名字。你很溫柔呢。尤其是在這種世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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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奶奶瞇起雙眼。臉上有明顯慈祥的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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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乾笑著，因為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溫柔。而且在這世界對人溫柔，就像是用手握著刀身，將刀遞給人。但他也無法對自己剛才的行動作解釋，就當單純的日行一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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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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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奶奶翻找手提包，然後拿出一個東西放在牽牛的手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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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擁有蝴蝶外觀的小東西。金屬質地的骨架間，鑲著似乎是黃色的玻璃。還以為是髮飾之類的物品，但也沒看到能夾住頭髮的構造。雖然不瞭解這是什麼，但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足以吸引眼球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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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就這樣看著「蝴蝶」許久。等回過神來，老奶奶在不知何時離開了。牽牛也趕緊將蝴蝶放進褲子右邊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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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後，填飽肚子，牽牛又迫不及待回去能包容自己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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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的牽牛玩著手遊時，覺得有點渴，便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飲料，這才發現寶特瓶底下有幾張高中的宣傳單。因為承接寶特瓶退冰後的水滴，而有些皺褶的宣傳單，是母親前幾天從外頭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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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如果想轉學的話，這些學校參考一下吧。媽媽今天去了這幾間學校參觀喔。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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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前幾天母親將這些宣傳單拿給牽牛時，他正翻著漫畫。所以當時母親具體跟他說了什麼，牽牛並沒有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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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兒子在學校遭霸凌而拒學這件事，或許是個性使然，母親一直都採取正面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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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總是微笑地對牽牛說：「那就休息一下吧。」然後幫牽牛向學校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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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幾次早晨，當牽牛認為今天肯定能到學校時，穿著制服的身體卻顫抖著。母親也只向他說句：「不要勉強，我們會等你。」然後又露出溫暖的笑容。但這種日子一久，母親的笑容卻漸漸讓牽牛胸口感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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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的父親只覺得自己的兒子不中用。晚上偶爾還能聽到他與母親的爭吵。所以，對於將這整個家破壞的自己、辜負母親的自己、不中用的自己，牽牛都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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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自己與溫柔什麼的根本擦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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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能讓牽牛提起精神的，只剩下有關ACG的事物。想起剛剛所看的那部動畫。假設自己突然被神秘的轉校生搭話，甚至讓耀眼又有點強勢的她帶領自己前進，脫離目前有如泥沼的狀態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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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假設終究是假設，假設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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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這個想法的牽牛感到些許困意在床上沉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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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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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在一陣腰痠背痛的感覺中醒來。他起身揉了揉背部，才感到周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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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潔的銀白月亮像鏡子般高掛在空中，卻又離得特別近。以自然的觀點來看就是「超級月亮」吧。這月亮使吞噬人的夜色添些柔和，也讓牽牛看清腳底下是鮮綠的草皮，看來這草皮就是牽牛腰痠背痛的罪魁禍首。草皮向前方延伸到看不見的邊際，所以該說是草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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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月亮？夜空？還有這草坡？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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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說應該會從床上醒來而不是草地，頭頂上則是房間的天花板才對吧。而昏暗的房間才不會有什麼月亮。但不管怎麼看，牽牛都是處在戶外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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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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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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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眼前的景色說是夢又太過真實，說是現實又太過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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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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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的身體閃過一陣惡寒。那是對陌生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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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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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道聲音自牽牛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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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轉過身，發現這草坡上方有條道路。有位少女站在那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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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陌生的環境裡，突然出現人叫住自己，讓牽牛感到些許安心。但在發現對方是「人」，還是差不多同年紀的人後，牽牛的身體不自然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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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緊盯地面，直到一雙漂亮的藍色禮鞋出現在他視野，他才微微抬起頭。貌似覺得一動也不動的牽牛很奇怪，所以少女朝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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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厚重的瀏海看過去，牽牛發現少女有像貓一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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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看過你耶。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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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用富有興趣的眼神打量著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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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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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叫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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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有些感到抱歉似地自我介紹。大概是認為不先報上名的自己很沒禮貌吧，但牽牛只是單純不想說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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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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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牽牛說出名字後，莉莉反復將牽牛的名字在嘴裡咀嚼，並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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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名字。是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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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臉上帶著真心覺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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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很少聽到有人不帶諷刺地誇獎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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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一看，這位叫莉莉的少女身穿深藍色的短禮服，凸顯她姣好的身材。包裹手臂的部分是透明的蕾絲，上頭雕刻著花紋。白皙且端正的臉龐帶著褐色貓眼，那背後是柔順的黑色長髮，髮絲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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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影既耀眼又帶著神秘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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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肯正面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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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微微彎腰將上半身更貼近牽牛一點，嘴角調皮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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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呃、不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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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窘迫地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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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裡到底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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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像是要轉移難為情般，向莉莉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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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牽牛說：「如果你不知道這是哪裡……代表你是『新客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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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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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又重復一次自己聽到的話。什麼意思啊？牽牛覺得如果是夢也太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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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派對』的新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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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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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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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令牽牛一頭霧水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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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裡是派對喔！是個每天都很熱鬧地方，光待著就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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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向牽牛解釋。但對牽牛來說這有解釋跟沒解釋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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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夢什麼時候才會醒呢？看來牽牛已經認定這一切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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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得不認為這是一場夢，不然就是自己瘋了。還是……自己穿越到所謂的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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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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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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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滿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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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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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異世界的設定，一定有個通關方法，而且家裡還有動畫等著牽牛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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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耶。」莉莉偏著腦袋，「因為從來沒有人想離開快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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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了一句看似很有道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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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是這裡的主人……之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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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喔。我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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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是！？所以妳也是從現實世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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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世界？那是什麼？我只知道自己在派對待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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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啊？原本按照動畫設定來看，牽牛以為眼前的少女會是這世界的神或主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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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又弱弱地問：「所以……我也不能向妳許願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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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願要找蝴蝶才可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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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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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我的腦袋出問題，還是她出問題？牽牛無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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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感覺你的眼神很不禮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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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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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皺著眉頭直盯牽牛，使得他稍稍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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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合以上幾點情報。牽牛本來在床上睡覺，接著在這「派對」醒來。然後被告知是所謂的「新客人」。而眼前叫作莉莉的少女大概是……「老客人」？總感覺這麼稱呼她會生氣。還有，許願要找蝴蝶似乎是這世界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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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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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環顧周圍的環境。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暫時相信這都是夢，然後等自己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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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來就知道了。你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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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順著莉莉的手指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有個燈火通明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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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鎮的天空突然綻放燦爛的煙火，這惹得莉莉一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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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先找峰先生幫你剪頭髮好了，報酬就用我剛才採的玫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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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紅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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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是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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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又對一項新事物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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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先生是我的朋友喔，是個很有趣的髮型師。派對裡，幾乎所有人的髮型都是他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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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剪，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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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摸著自己的瀏海。一直以來，改變都是讓他不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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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莉莉用教訓小孩的口氣，「在參加派對前，你得先打扮一下。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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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沒那種常識。牽牛在心裡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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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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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乖乖聽話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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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繼續說道：「而且峰先生也在這待很久。搞不好他能回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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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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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覺得自己的救命稻草，或許是這位峰先生。反正，現下也沒有其它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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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得這麼快……不就好像我都沒幫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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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低咕著。那略顯消沉的模樣，讓牽牛不知所措，還好這樣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她馬上興奮地舉起手高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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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就這樣跟在她身邊，走上通往派對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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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那條路行走沒多久，小鎮的樣貌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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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莉莉突然向牽牛問：「對了，你看月亮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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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莫名的問題，當牽牛正要回答「當然是銀白色」時，抬頭一看，卻被眼前的景色給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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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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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眼前的月亮是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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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不管揉了幾次眼睛，月亮都是散發藍色的光芒，像剛從海裡撈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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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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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遲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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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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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莉莉驚訝的樣子，牽牛心想果然眼睛真的出問題。但莉莉隨即又說：「藍色啊……真稀有呢。在這裡，大家眼裡的月亮都是不同顏色喔。像我就是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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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藍色很稀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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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又看了一眼離他們很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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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至少我沒聽過有人是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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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論完月亮的話題，他們又繼續往小鎮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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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心想，藍色似乎也沒關係呢。或許是因為身旁少女的藍禮服，就像這脫俗的夜色般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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