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祁,放學後到我辦公室一趟。」顧珏宸的聲音,像一陣微涼的風,輕輕拂過祿祁的耳畔,卻在他的心湖中激起陣陣漣漪。
話語簡短而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祿祁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祿祁無力地趴在桌上,心中五味雜陳,像打翻了調味罐,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不安,為即將到來的「審判」做好心理準備。
就在祿祁感到絕望之際,林炳華跑了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嘿,你沒事吧?看你一副快崩潰的樣子。」
祿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啦,反正也就是幫忙拿拿東西,就當做善事,積點功德。」
「你還真是樂觀得讓人佩服。」
江彥澤也走了過來,拍了拍祿祁的肩膀,語帶調侃地說:「不過,我可不認為顧老師會那麼輕易放過你。他那個人,可是出了名的嚴厲。」
林炳華聽了,笑著打了一下江彥澤,嗔怪道:「就你話多!不安慰人就算了,還在那邊落井下石。」
看著身旁朋友的打鬧,祿祁的心情也稍微輕鬆了一些。他不禁笑了起來,將一些煩惱暫時拋諸腦後,享受這輕鬆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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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鈴聲,像一首催人離別的歌曲,在校園中迴盪。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收拾書包,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祿祁也按照約定,來到了顧珏宸的辦公室門前。
他站在門口,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敲一下門比較好,畢竟這是基本的禮貌。於是他抬起手,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進。」顧珏宸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辦公室內緩緩傳出,像一首優美的樂曲,卻讓祿祁感到一絲緊張。
祿祁推開門,走了進去。他盡量避免和顧珏宸有眼神接觸,直接走到辦公桌前,開門見山地問道
「顧老師,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實在不想和顧珏宸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感到煎熬。
顧珏宸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察覺到了祿祁的疏遠之意。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祿祁,反問道:「怎麼?不想和我待在一塊?」
祿祁聽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違心地說:「當然沒有,怎麼可能呢!顧老師您這麼風趣幽默,學生我怎麼會不想和您待在一起呢!」
但他的心裡卻在不斷地吐槽:「屁話!誰想和你待在同一個屋簷下啊!簡直是度日如年!」
顧珏宸似乎看穿了祿祁的心思,但他並不在意。他淡淡地說:「我找你來,是因為你是我的小老師,所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祿祁疑惑地看著顧珏宸,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下一秒,他就看到顧珏宸拿起一張紙,放到桌上,然後推給他。
祿祁低下頭,拿起紙一看,上面印著的是一週的課程表,一些格子裡都有一顆紅色的星星。他疑惑地問道:「這是?」
「我的課程表。」顧珏宸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淡淡地說道。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祿祁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顧珏宸的空閒時間還真充裕。一天下來,最多的有五節課,最少的只有三節課。他心中暗自嘀咕:「這個人還真是閒啊!難怪有時間找我麻煩。」
「你只要負責上下課時幫我拿東西就好。」顧珏宸放下咖啡杯,抬起頭,看著祿祁,語氣平淡地說道。
「嗯…」祿祁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思還停留在方才的紛擾思緒之中。
然而,他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蹙,開口詢問道:「每節上下課?所以老師在別的班級授課時,我也得跟著去嗎?」
顧珏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似乎沒料到祿祁竟能如此敏銳地察覺到話語中的盲點。
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反問道:「不然呢?」那語氣聽似溫和,卻隱隱帶著一絲捉弄的味道。
祿祁幽怨地瞪了眼前這位泰然自若的好老師一眼,內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瘋狂吐槽道:「我真是謝謝你喔!就知道你沒什麼好屁放」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早已將顧珏宸罵了個狗血淋頭。
顧珏宸似乎格外享受祿祁吃癟的模樣,看著他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情簡直愉悅到了極點。他輕輕地啜了一口茶,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得意。
「那老師還有什麼吩咐的嗎?」祿祁有些頹喪地問道,只想趕緊結束這場令人窒息的對話。
他現在只想回家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飽餐一頓,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
「當然有,不然我也不用大費周章地讓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顧珏宸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覺得逗弄祿祁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他修長而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鉛筆,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祿祁頓時感到渾身一僵,繃直了身體,心中警鈴大作,不知道顧珏宸又要給他出什麼難題。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珏宸的表情,希望能從中捕捉到一絲蛛絲馬跡。
顧珏宸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似乎對祿祁過於緊張的反應感到有些好笑。「放鬆點,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的確是不會吃人,但那雙眼睛肯定殺過很多人。」祿祁忍不住又在腦海裡腹誹了一句。
他覺得顧珏宸的眼神深邃而銳利,彷彿能穿透人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顧珏宸用手撐著臉頰,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祿祁,那眼神彷彿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藝術品。「我只是想和你談談。」他輕聲說道,語氣平淡而自然。
「談…談談?」祿祁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顧珏宸大費周章地叫他來辦公室,竟然只是為了和他閒聊幾句
顧珏宸扶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算是老師,關心學生第一天轉到學校的狀況,不是應該的嗎?」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喔喔…」祿祁無奈地拉過一把椅子,在顧珏宸的對面坐下,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今天和同學們相處的細節。
他努力地回憶著每一個細節,希望能給顧珏宸留下一個好印象,或許這樣就可以抵銷顧珏宸對他的惡意
當然!
關於同學們私底下議論的那些關於顧珏宸的事情,祿祁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他可不想讓顧珏宸對自己的惡感再增加一分。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在這個敏感的話題上,他選擇了沉默。
顧珏宸雙手托著下巴,默默地聽著祿祁講述今天和同學們慢慢認識的經過。
他時不時地輕輕點頭,認真地傾聽著。他的眼神明亮而专注,似乎真的在關心著祿祁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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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祿祁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直到他感到口乾舌燥,才終於結束了這次漫長的談話。
直到結束,祿祁才意識到自己的喉嚨早已乾渴難耐。
這時,顧珏宸將一杯水遞給了他,祿祁便毫不猶豫地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舒爽的感覺。
「好,我大概了解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顧珏宸擺了擺手,示意祿祁可以離開了。他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嗯…好。」祿祁連忙抓起書包,如蒙大赦般地逃離了辦公室。他生怕顧珏宸突然又改變主意,再給他來個回馬槍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祿祁隱隱約約地聽見顧珏宸自嘲般的聲音:「我也真是,好歹是自己帶的班級,怎麼可能會發生那種事。」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祿祁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多想。他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不斷地回想著剛剛對話的內容。
其實也不算對話啦,因為基本上都是祿祁在那邊自言自語,顧珏宸全程都沒有插過一句嘴。
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點頭,偶爾嘴角微微勾起,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這也讓祿祁對顧珏宸的看法產生了不少改變「看來他還不算太壞」他心中默默地想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
隨後,他又在心中默默地補了一句:「對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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