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安格列的審判便開始了。他被暫時關在了地下室,只能等待著審判的結果。
「求求你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麼都願意做!」安格列痛哭透過鐵欄杆的縫隙並緊緊抓住守衛的大腿。
一腳踢開他的髒手,守衛惱怒地擦拭著自己的褲子。
同一時間,負責人維克多召集了所有的奴隸,邀大家一同欣賞這場「實驗」。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思考刑前的遺言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被這句話狠狠地刺激,安格列已經無法保持理智,他的腦中不斷浮現自己的頭與身分裂的慘狀。
被綁在一台處刑台上,一路從地下室被拖到了演講臺上,這裡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刑場,光是站在台上的負責人就已經帶來的足夠的震懾力。
安格列滿臉恐懼的喊道:「不…不…我不想死……求求你,維克多大人!我可以彌補……我願意去最危險的礦區,我可以……」
維克多(眼神冷冽):「不,你連真正的『死』都不配。」
他抬手輕點開關,機械臂啟動,一根細長的針狀裝置伸入安格列後頸,一聲低鳴後,安格列瞳孔劇烈收縮、顫抖——隨即神情呆滯,如同人偶般失去了自我意識。
維克多:「他將被植入『腦波裝置』,徹底抹除記憶與主觀思考能力。從今天開始,他將是礦區內的零號單位,專門從事最重複、最無腦、最危險的任務。」
奴隸們鴉雀無聲,許多人吞了口口水。
在那個人形如殼的身影被拖走後,周遭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風擦過耳邊,捲起些許黃土與沉默的壓力。
貝爾迪低聲的說:「他……他變成了行屍走肉嗎……」
波卡爾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遠方那逐漸消失的身影。他臉色凝重,不像成功後該有的輕鬆,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貝爾迪:「波仔……這是我們造成的嗎?」
波卡爾茲:「不是我們,是他選擇了這條路。但我們……也親手點了火。」
兩人皆沉默。即便爆炸與設局是為了自保與證明,但當一個「人」被剝奪成工具的那一刻,那殘酷與現實像鋼鐵一樣壓了下來。
相較於底下的壓力,台上的維克多卻淡然的表示:「這就是代價。這裡,是沙維特斯村——不是你耍小聰明的地方。」
他一揮手,兩名全副武裝的機械奴役兵拖著無神的安格列離場。夕陽下,那道背影僵硬、機械、無聲,彷彿再也不是人類。
「好了,欣賞完演出,我送你們一程吧。」
維克多呼喚他的司機,在村民們羨慕和嫉妒的目光下,黑色的長型車載著三人前往自由區。一路上,貝爾迪見證了「未開發區」的可怕。灰色的沙漠地帶上長著各種歪七扭八的植物,長相噁心的異獸撕咬著人類的遺骸,靠近車輛的異獸卻被攔在了公路的電網之外,被攔在電網外的還有被殘酷環境感染的變異人,不管他們如何賣力地嘶吼,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略⋯」
他乾嘔著,波卡爾茲在一旁拍著他的背,但他的面色也略顯蒼白。
「水是淡的,弱肉更被強食,這些都是自然規律。你們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維克多嘴上嘲諷他們的年幼,但面色卻有些憂鬱,彷彿想到了某些事,某些令他無處宣洩的過往。
在地球上,社會已經和百年前不同了。國家倒台,激進組織和公司、軍閥的興起令勢力範圍被分割改寫。
核心—自由區—集中營—未開發地區
從中向外擴散的四個部分就是「公司」的組成基礎,核心為富人和掌權者所居住的豪華城市,自由區的多半為平民和獵人,集中營中就是各種廉價勞動力或是犯了罪的罪犯和他們的後代。至於為何還留著未開發地區這種可以利用的地方呢?答案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那些區域的地質一旦被藥物改善重現生機,不過半個月就會被侵蝕。各大公司研究了近三十年,至今仍未有解決方案,商人自然也不願再做這報酬率極低的投資。
進入自由區的城門,藍色光芒的能量門又再度變回透明,彷彿不存在一般。
「這裡就是麥克斯公司的自由區,拿好我給你們的證件。先到戶口登記處打上自由公民證,你們就可以成為這裡的一員了。」
「維克多先生,先前你答應我的賭約⋯多謝了。」
少年向維克多說出自己的感謝,然而此時維克多打斷波仔未說完的話,用他的手指在他倆的面前比了個數字並且說……「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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