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v-Luv 中華統一戰線 - 灰燼之下

塵煙中，破裂的鋼鐵殘肢翻滾墜至地面，劉如苑駕駛的戰術機半埋於塵土之中，推進器引燃的火焰灼燒著外部裝甲，使得金屬扭曲變形。駕駛艙內警報尖嘯不停，劉如苑死死搖動著操縱桿，但機體像灌了鉛一般難以操作。

薛宇沒有急著接近。警戒的保持距離徘徊，手中突擊炮死死鎖定那台陷入半癱瘓的機體。他不敢放鬆警惕，怕劉如苑還藏有後手，如自爆裝置之類可以使兩人同歸於盡的最後手段。

塵埃散盡，扭曲斷裂的鋼肢發出刺耳摩擦聲，液壓管中洩漏的油料如鮮血般不停滴落在焦土上。

"哈……哈……"無線電中傳來劉如苑的痛苦的喘息，混著電流雜音。她還沒死，但那沉重的喘息，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哀鳴。

"你贏了……"她咬牙，聲音扭曲而不甘。"陷阱、詭計，無所不用其極……這種勝利你很滿意吧？"

薛宇沒有回話。他緩步向前，突擊炮仍穩穩指向駕駛艙。

"你想殺我？還是要審判我？抑或是……羞辱我？像你上頭的那個混帳那樣？"

只有沉默回應她的咆哮。

"……我只是執行任務。"薛宇終於開口，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彷彿只是公事公辦。

"任務？"劉如苑冷笑，傳來一聲乾啞的嗤聲。"那你怎麼還不扣扳機？怕了？還是在等誰來給你拍照為證？"

她聲音越來越瘋狂，近乎嘶吼："開火啊!你不就最擅長做這種骯髒事嗎?別再裝出什麼悲天憫人的樣子了!看了就讓人噁心!"

附著在機身的火焰持續灼燒她的機體，骨折的手臂讓她無法自行脫離機體，此刻她只求一個乾脆了斷。

"去向你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懺悔吧。"

薛宇掃視四周，確認無陷阱後，邁步走向她的機體。戰術機踏出的沉重聲響如同審判鼓音，在焦土間回蕩。劉如苑卻如釋重負地閉上眼，等待死神降臨。

但她等來的不是終結。

而是一記又一記，重拳砸向戰術機的胸口。

"你……你在幹什麼！"聽著駕駛艙外鋼板扭曲崩裂，劉如苑驚恐尖叫。

"有人告訴我你們曾經的所作所為。而她也向我說:希望你們別死得太輕鬆。"

薛宇冷冷說著，看著戰術地圖邊緣紅點蜂擁而至。他不必親自送她上路。

"快開火啊！你這個懦夫！"劉如苑同樣也看到了地圖上的變化，憤怒咒罵，試圖激怒他，但徒勞無功。

"我……這是……？"

江雪從昏迷中醒來，環顧四周收集信息。確定還活著後，她鬆了口氣。打開戰術機面板，除了武器系統報廢，其餘尚可運作。

她操縱機體站起身，一眼望去，附近原本茂密的森林化為廢墟，濃煙直衝天際。她小心翼翼前進，試圖理解在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張隊長的戰術機！"

江雪抵達最近的煙霧源頭，一架戰術機倒在烈焰中，只有肩部塗裝與編號尚能辨識。江雪吞了口唾沫，腳步顫抖地繼續向前探查。

接著，她看見了薛宇的戰術機正瘋狂毆打劉如苑的駕駛艙，後者淒厲尖叫、咒罵聲透過無線電不斷傳來。江雪害怕的摀住耳朵，那痛苦的吶喊仍然從手指縫隙中鑽入她耳中。正當她萌生逃跑念頭時，遭到瞄準的警報響起。

"我投降！我投降！拜託不要殺我！我是被逼的啊！"

江雪崩潰地哭喊，聲音顫抖，語速失控，像是壓抑到極限後的崩潰。

薛宇沒有立刻開火，只是沉默地舉著突擊炮對準她。

"我真的不是故意向你開火的……我只是、只是——我不想死！我不是他們那樣的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死……"

無線電中的她語無倫次，哭泣、乞求，像是在用一切可用的情緒拼命抓住一線生機。

薛宇仍沉默以對，無聲的壓力不斷衝擊著江雪脆弱的神經，讓江雪喘不過氣，她驚恐地繼續說道：

"我可以當污點證人！我知道他們這幾天幹了什麼，賄賂、栽贓過哪些人，教唆整備員排除不安分者之類的罪狀……我全都知道！只要你放過我，我全說！"

沉默數秒，薛宇緩緩收回了瞄向江雪的突擊炮。江雪癱倒在駕駛艙中，淚水失控的流出。

"把彈匣和摺疊刀丟下，然後滾。立刻回去向大隊長自首，把妳知道的都說出來。"

"你……不殺我？"

"妳不是目標。僅此而已。"

薛宇淡聲回答。他始終抗拒將其他人捲入殺戮之中。如今，現在這種只需解決那兩人的結果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他不打算再多沾一滴血。

目送江雪起飛離去後，薛宇將已耗盡彈藥的突擊炮丟棄，彎腰撿起幾把掉落在地的那幾挺突擊炮，一一檢查彈匣、確認餘彈並更換。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Y0vbWHKp

就在他埋首處理時，一聲突如其來的砲響劃破戰場寂靜。他預感不妙猛地回頭，只見江雪的戰術機胸部被一發炮彈貫穿，火焰自內部竄起，在空中爆裂成一團火球，隨後墜落地面。

薛宇立刻警戒，掃視四周，防止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不用那麼緊張，相反的，你應該感謝我——幫你清掉一個潛在的知情者。"

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架F-5E中正機從山坡後方緩步現身。與面對BETA作戰時盡可能帶滿載武器的配置不同，此機體僅裝備了一挺遠距離打擊型突擊炮，彷彿它的任務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

"項雲露……妳這是什麼意思？"薛宇低聲質問，同時將手中突擊炮對準對方。

"我說過了，只是確保不會有多嘴的人留下。"項雲露的語氣平靜得令人不寒而慄，像是在談論一件極其日常的事。"把武器放下吧。如果我真想對你動手，你現在早就成為一具破銅爛鐵了。"

薛宇沒有理會，仍持續質問:"劉漢升派妳來的？妳是不是也打算滅口？"

"別逼我重複說過的話。"她語氣微顯不耐，"把突擊炮放下，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去報告就好。"

見薛宇仍無動作，項雲露索性將自己的突擊炮丟在地上。

"我不會對你產生威脅。這樣可以了吧？"

薛宇沒有回應，只是抬手開火，一發砲彈直接將那挺突擊炮打成碎片，隨後轉身離去。

"好了，只剩我們兩個了……來敘敘舊吧，劉如苑。"

項雲露的聲音變得陌生又瘋狂，與過往截然不同。她咳嗽著，唇角滲出血絲，聲線卻異常興奮與扭曲。

劉如苑驚恐地叫喊、哀求，聲音裡滿是絕望與顫抖。但那些懇求，改變不了即將降臨的——痛苦與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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