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想錯過的例外 - 第九章：不想承認，其實我在意了

隔天早上，嶺川大學的教學樓依舊熱鬧如常，校園內陽光燦爛、風不大、連鳥叫都顯得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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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澈卻感覺，今天整個世界都靜得有點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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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課桌前，看著前方投影機上的投影片，耳機沒有開音樂，手邊筆記本也翻著卻沒動。他不習慣這樣，但更不習慣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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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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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平常總是踩著準點甚至略晚幾分鐘進教室，偶爾用墨鏡遮眼、偶爾穿得像剛從舞台下來，但從不缺席。她的出現像天氣預報，不一定準，但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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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教室裡沒有她的聲音、沒有她的口香糖味，也沒有人在他旁邊翹腳晃來晃去說：「轉學生，幫我把這句話翻成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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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本以為她只是晚到，可一節課過去，位子始終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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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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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那欄仍然只有昨晚他主動傳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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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有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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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沒回，也沒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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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盯著螢幕看了幾秒，然後合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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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他走出教室，繞去學生活動中心。那是她平常午休會出現的地方，裡頭有沙發、有插座、有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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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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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了中庭、圖書館、甚至連女廁門口都經過三次，心裡一邊告訴自己：「我只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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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自己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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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上午，他沒專心聽進任何一句課程內容。直到中午，他坐在便利商店前的長椅上，拿著自己最常買的便當，咀嚼得像是在吞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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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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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今天沒胃口，請假沒來。別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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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冷淡，像在澆水卻倒了滿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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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盯著那行字，手指停在輸入欄上，想問她「怎麼了？」「昨晚的事你還在氣？」「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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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麼都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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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只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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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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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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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課堂結束後，他走進教室時發現，那張空了整天的位子上——她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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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的髮尾一如既往地醒目，墨鏡推到頭頂，制服沒扣好第二顆釦子，嘴裡還是口香糖。但她沒說話，也沒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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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昨天根本沒有一起走過便利商店那段路，也沒有坐在石椅上分享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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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走過她旁邊時，她只是低頭滑著手機，裝作沒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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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心裡浮出一種不熟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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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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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堂課下來，他們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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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澈一直在偷偷瞄她——她今天沒畫眼線、眼神很空，臉頰也不像平常那樣帶著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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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一響，她立刻收起東西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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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終於開口：「蘇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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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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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在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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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他，臉上沒有往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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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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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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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自作多情啦。」她說得輕巧，但語氣明顯低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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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一怔，剛想說什麼，她卻已經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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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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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腦海裡只剩她那句話反覆回放——「我只是不想自作多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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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發現，原來這場相處裡，不是只有她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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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早已不知不覺地，在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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