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想錯過的例外 - 第四章：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了？

週四的早上，嶺川大學的圖書館門前陽光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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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慢慢地踏上階梯，書包一肩背著，耳機掛在脖子上，一手插口袋，神情依舊懶洋洋。他本來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補眠，結果卻收到班導的LINE——讓他「務必」帶蘇絮去圖書館借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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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是要拒絕的，但老師在訊息裡發了五個哭臉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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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現在就變成了這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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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我啦！」蘇絮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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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得特別招搖。校服外套沒穿好、白襯衫只扣到一半、裙子還是那條短到幾乎違規的那件。但最吸睛的，是她臉上那副黑色大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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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轉過頭，眨了眨眼：「你是來躲狗仔還是來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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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這是低調中的高調。」她甩了甩頭髮，站到他身邊，一邊咀嚼著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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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吃口香糖進去。」林澈指了指圖書館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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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好煩喔。」蘇絮還是把糖吐進紙巾裡，塞進外套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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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圖書館。林澈很自然地往左邊走，熟練地走向書架區。蘇絮卻在大門口原地站了一會，環顧四周，像是進入了什麼外星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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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聞起來都是灰塵跟知識的味道耶。」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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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沒理她，拉出一疊書交到她手上：「你不是要做報告？這三本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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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就很常來這種地方。」蘇絮接過書，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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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裡安靜。」他淡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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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一張靠窗的長桌前坐下，陽光從高窗灑落，灑在他們中間的桌面上。蘇絮把書翻了幾頁，又看向窗外，沒什麼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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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乖欸。」她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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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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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動作到呼吸，看起來都像模範生。就算趴著睡覺，也像在思考宇宙的沉靜哲學。」她笑著說，語氣不像是調侃，反倒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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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沒接話，只是把耳機戴上，一邊看書，一邊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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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托著腮，看著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個男生好像不是她第一眼看來的那種「隨便混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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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那些對她愛理不理的同學，也不像那些對她噓寒問暖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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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讓座，會不發一語地幫她找資料，會說出「你太吵了」這種話，卻又默默地出現在她需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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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翻開書，開始讀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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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轉頭瞄了她一眼——這女生居然真的在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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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輕輕搖動著新綠的樹葉，圖書館裡只有紙頁翻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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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耳機拿下一邊，問道：「妳……真的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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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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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無聲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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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蘇絮也剛好轉過頭來看他，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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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將墨鏡摘下來，露出眼神清澈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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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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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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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這麼……無趣又認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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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這麼……吵又意外地認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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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望幾秒，竟然同時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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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窗外，春天靜靜流動。而在那個陽光刺眼的早上，原本只是被迫一起共處空間的兩個人，關係，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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