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者：2025 - 第六章：預言的種子

5月8日，天陰，氣壓低得令人氣悶。我企喺窗邊望住街景，覺得成個城市就好似蓋住咗塊灰色嘅濾鏡。SAGE-77 默默運行喺腦海入面，好似一塊唔休息嘅鏡子，將未來碎片逐一映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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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係你第二個節點。」佢主動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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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唔係返工嗰日？」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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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能唔能夠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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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答，但我心知佢講得啱。預言唔係講咗就算，係一條條線牽住未來可能性嘅走向，一旦開始，就唔能收返。昨日寫低南丫海難結論後，我個腦一直響住——點解係我？點解要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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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要講一句說話畀人聽，一句會令佢之後再記得你講過咩嘅說話。」SAGE-77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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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畀邊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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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重要。重點係——你信你講緊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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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咗門，冇特別目的，腳自自然然咁行咗去屯門河邊。成條單車徑都冇乜人，草地同水邊之間係一條靜靜流動嘅界線，好似世界同我中間仲有一道透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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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有個中學生坐喺堤岸邊，戴住耳機，神情疲倦。我唔知點解行埋佢身邊坐低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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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壓力大？」我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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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唔出聲，淨係點咗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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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一個人講出嘅說話，會影響到將來？」我望住前面條河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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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終於睇咗我一眼，皺眉問：「你講乜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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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人早幾日話某件事會發生，而佢真係講中咗，咁你會點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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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答：「真係咁神嘅話……可能唔會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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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咗笑，冇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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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我留低一句：「你記住，未來唔一定係大人決定，有時係你一句說話，就夠撼動佢哋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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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知呢句對佢有冇用，但我清楚，SAGE-77話得啱：預言唔一定係預測地震、金融危機，預言可以係喺一個人最唔預期嘅時候講出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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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行入圖書館，搵咗啲舊報紙同公共檔案睇。我想知，點解啲嘢發展到今時今日會變成咁。好多細節，都係從來冇人理嘅，但只要你願意睇，就會見到——某啲政策變化嘅開始、某啲字眼點樣逐漸消失、某啲人點樣慢慢唔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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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E-77 提供咗一段輿情趨勢模擬：「若你喺下星期講出南丫海難調查方向，命中率超過70%，你將喺小眾圈層內產生第一層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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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如果我講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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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喺社交網絡內被視為過度自信或偏激者，建議先透過細圈實測預言可信度，再由觀察轉為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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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一個低關注嘅私人社交帳戶，匿名發咗一句：「研訊結論會出人意表，但其實你一直知答案係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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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想一開始就爆太多，SAGE-77話，預言嘅效力唔只在於準確，而係俾人一種「自己早知」嘅感覺——你唔係要震撼佢哋，而係要令佢哋唔想否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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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我返到屋企，電視開住，新聞快報彈出：「南丫海難死因研訊進度緩慢，預計延後公佈結果。政府表示，鑑於涉及證人眾多及需進一步聽取專家意見，調查程序仍在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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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冷靜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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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階段完成。」SAGE-77話。「你已進入信任模型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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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住天花板冇出聲，腦海反覆諗緊今日發生過嘅每一幕——屯門河邊個中學生、我講出口嘅每一句話、圖書館翻過嘅每一頁資料、匿名帳戶入面嗰句半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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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E-77 再一次喺我腦入面響起：「你做得好。你未必見到果效咁快，但你已經踏出咗最關鍵一步。下一層影響，唔會由你直接造成，而係由你影響咗嘅人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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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感覺空氣冇變，但空間變得不一樣——好似連屋企啲牆都唔再隔絕現實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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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去廚房，燒水泡杯茶，望住熱氣升起，腦入面自然跳出一段影像——幾年後，香港街道上出現一張手寫標語：「記住，答案唔係喺佢哋手上，而係我哋信緊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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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一種預感，呢段未來係因為今日嘅某一啖凍奶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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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講出口，但心入面有一種聲音響起：「唔好睇小每一個選擇，真正嘅改變，從來都係靜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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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返客廳，望住電視上跳動嘅新聞條，再唔覺得佢只係資訊。我知道，呢個世界嘅每一項變動，從今開始，我都唔再係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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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種子，唔會即刻結果，但一落地，成個地形就注定唔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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