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你,我信你!”
伊賀音臨走前說的這句堅定不移的話震撼著任倚婕,這是她來到大唐後聽到的最令她心動的話,那一刻她有種便是死了也值了的感覺,因為這世上終於有人信她了。
在回大理寺的路上,她一直傻傻地笑著,心情大好。
而她身邊的盛宣煜卻陰鬱著臉,一聲不吭。伊賀音的話同樣震撼著他,他竟然要帶她走,那份堅定與認真是伊賀音從來沒有過的。他猜不透伊贺音的心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让自己很不爽。
斜眼瞟向身邊的丫頭,笑得跟花癡一樣,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滿腦子都是伊賀音。
到了大理寺,他立即招集手下來議事廳商議案情。只有投入案件的調查,他才能揮去心中的失落。
這時自己派出去到京城各大鐵鋪暗訪的幾路人馬已全部回來了,正準備向他彙報。
議事廳內,五個勁裝的衙役一字排開站在一邊,他們的身邊立著一個六十來歲,粗布麻鞋的老漢。
一見到盛宣煜,這老漢便“撲通”一場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草民夏草根參見大人!”
盛宣煜瞥了他一眼,未有出聲,轉而向那五個衙役望去。
“大人,這夏老頭是京城城西東來鐵鋪的打鐵匠。屬下等多方查探後得知,殺害趙大人的兇器便是出自此人之手。”為首的衙役伍飛道,頓了頓,他又厲聲對著老漢道:“夏老頭,你把你知道的,關於那張制刀圖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盛大人,不得有任何遺漏!”
夏老漢連連點頭,誠惶誠恐地說:“大人明鑒,此事真的與草民無關,草民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多月前,有兩個華服男子自稱是長樂公主府上的執事,來鐵鋪打一柄特殊的刀,於是就給了草民這張圖紙。草民見他出手大方,又是公主府上的,哪敢多問,就接了活,連著幾天替他把活做了。之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大約在半月前一個晚上來取刀。後面的事草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說是長樂公主府上的執事來讓你打刀,那你可知他是受了何人之命?”盛宣煜蹙眉问。
“這……”夏草根略一思量,說,“草民只记得那兩名執事中的一個曾說:‘駙馬近來行事古怪,就像這事吧,不知有何用意。’從這話聽說,像是駙馬爺讓他們來打的刀。”
“嗯。那本官再問你,你剛才說到取刀之人是另有其人?”
“是啊!當時草民也覺得奇怪,可那人出示了公主府的腰牌,草民也就沒再細問了。”
“你可看清此人的長相?”
“不瞞大人,那人來提刀時戴著一頂很大的帽子,加上又是深夜來取,草民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不過此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蒼老。”
盛宣煜點了點頭,心下已了然。
看來此事與駙馬長孫沖是脫不了干係了,自己要設法去公主府查探一番。可是長樂公主乃當今圣上的愛女,而長孫沖又是權臣長孫無忌的長子,冒然行事,只怕會打草驚蛇。
揮了揮,他示意夏草根起身,並說:“好的,本官知曉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想到什麼,立即向本官稟告,如刻意隱瞞,你應知大理寺的手段。”
“是是!”夏草根一聽可以回去了,頓時高興得不知所措,說,“大人請放心,草民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瞞大人。”
夏草根走後,盛宣煜瞥見一抹秀髮在門外閃過,他知道是任倚婕,這丫頭一定在門外偷聽。現下他故意不去理她,顧自與手下商議起案情來。
“大人,如果這個夏老頭沒有說謊的話,此事怕是牽連到長孫駙馬了。這該怎麼辦?”伍飛搶先說起了心中的擔憂,這事也是在場其他幾位共同擔憂的事。
盛宣煊尚未開口回答,另一位名叫張友順的衙役說道:“長孫駙馬與長樂公主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無憑無據的,根本無法讓此二人來大理寺受審。”
“說得不錯!所以我們不能冒然行事。”盛宣煜面色沉重地說道。心裡盤算著,是否先以調查貢品貪污案來約見長孫沖。
見他為難,性子比較急的衙役許青山忍不住發話:“趙大人不能白死,此事關乎大理寺的聲譽。就算是什麼公主駙馬,真要是兇手,我許青山也決不會放過他們。”
“青山,休要沉不住氣。趙大人的案子一定會查清的,只是目前我們確實無法拘捕長孫沖。你們想想,光憑他派人去鐵鋪打把刀,這能證明什麼呢?趙大人之死他完全可以推得乾乾淨淨。更何況剛才夏老漢說了,來提刀的人還不是原先那兩個執事。這事我總覺得很古怪,這個提刀之人是誰?為什麼在深夜去提刀?戴著很大的帽子是否為了隱藏他的身份?還有那個凶案現場的密室又如何解釋?如果這些疑點不解開,長孫沖就算是兇手,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盛宣煜的一番分析讓許青山只得強壓怒火,眾人面上的愁雲更密了。
“如果有一個人不動聲色地混到長孫沖的身邊,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不就可以把他緝捕歸案了!”
突然一個清亮自信的聲音響起,眾人側目望去,任倚婕俏生生地佇立在門檻處,手上悠閒地玩弄著自己一縷齊腰的長髮。
伍飛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你說得到是輕巧,可誰能擔此重任呢?長孫附馬素來心思慎密,又疑心病重,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混進公主府?”
“你們大理寺的熟面孔當然是不行了。但如果有一個才貌雙全,又足智多謀,還是生面孔的人,就未必不行了!”
“額!”眾人面面相覷,然後捧腹大笑起來。如此自吹自擂之人實在讓人無語。
“你不會在說你自己吧?”張友順戲道。
“哼!”對於他們的嘲笑,任倚婕不以為意,“你們這群古代人真是少見多怪,典型地歧視女性。我今天就要告訴你們,對付長孫沖,本姑娘比你們多的是辦法!”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辦法?”伍飛問。
“你們先告訴我,長孫駙馬有什麽愛好?一個人只要有愛好,便有弱點。投其所好不就能接近他了!”
議事廳內幾個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均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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