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回家的那一天#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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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篇 #38

作者:

Man Ci Wu

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作者:

Man Ci Wu

篇 #38

回家的那一天#1

——湛霖——

那天出院回家，是她第一次牽我踏進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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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鑰匙打開門，一邊說

：「妳的鞋子在左邊第二雙，我剛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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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把我的手輕輕導向玄關牆上的開關。

「這是玄關燈，我貼了一點浮雕膠條，妳可以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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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得很慢，因為熟悉的房子忽然變成黑的，我得重新一個一個輪廓去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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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催我，只在我後方，像影子一樣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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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幫我換衣服，洗好臉，帶我摸過床邊的水杯、手機線、音響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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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坐在床上，腦袋還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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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了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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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又遲疑了。

「我可以……抱妳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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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了一下，然後坐到我身旁，牽過我的手，把我的手掌貼上她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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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躺下，慢慢來。」她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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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的心跳就在我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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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個不習慣依靠別人的人，連睡覺都喜歡側睡、捲曲，不讓自己暴露在別人靠近的可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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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晚，我主動把額頭貼向她的胸口，手臂也圈住了她。

「我會不會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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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會。」她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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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撫著我背上骨頭突起的地方，像是在跟我說：這裡我會記得，這裡我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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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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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那是我從出院後，第一次沒有夢見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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