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光與法的交會

——湛霖——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站在調查會議的現場，為了自己，也為了「她們」。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KTUO9a8J

不是站在演講台上，不是主持會議的頭頭，而是──坐在證詞資料的那一側，成為制度要看見的「被傷害的人」。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IpQ5bvRh

但我不怕。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gztms71y

因為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X88Ro4pg

我牽著家瑜的手，她的掌心還有些濕熱，像她從以前每一次發作後留在我手裡的顫抖，但這次，她沒有躲。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S9ZnPRJx

她說：「會有點難聽喔。」

我回：「那我們就一起聽完它。」

------

進會議室的時候，我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很小，卻很穩。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RACGhvbo

我們四個人——我、家瑜、宣宣、昕昕，像某種沉默的陣線。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7uTeaoQB

而我身後的世界，在那一刻，開始靜靜鬆動。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6CbGqOdz

調查小組的代表開口時，我聽得出她呼吸的分寸。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2b9Aq4l4

「侯○○先生的言行，經調查小組查明，已違反《公務人員保障法》第○○條、第○○條、《安衛辦法》第○○條及第○○條之規範，認定構成職場霸凌事實。」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aToN961M

她唸得慢，是尊重。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tEqhGbxA

每一條規範，每一項定義，都不是空氣裡的虛字──是有重量的，是為了我們這些曾被視為「忍一下就好」的人，寫進法律裡的盾牌。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mNosChJy

她說他：「持續以職權、言語貶抑、公開羞辱部屬身心狀況，並漠視其健康風險。」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b1D14zOv

我聽著，一邊輕輕握緊家瑜的手。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gS2Ydj1u

她沒有抖了。只是手心越來越熱，好像有什麼，在她體內被重新點燃。

------------

宣宣站起來，唸出她記錄的數據、證詞、影像。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8F6Uv46c

她的聲音平穩到像記者，但我知道她那雙總是觀察世界的眼睛裡，在記住的不是敵人，而是歷史。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GDw0bVLS

她記下了這些年來，制度沒為我們說出來的話。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LLpft347

昕昕說：

「這不是玩笑。這是凌遲。」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1Cnj2WVt

她語調很輕，但我知道，她心裡的吶喊其實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她只是選擇，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那個把真相唸出來的人。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LT0RpNOT

我……很想抱她們。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1RyafdZf

很想告訴她們，謝謝妳們沒把自己的傷藏起來，謝謝妳們選擇不只救自己，也願意一起拉住別人。

-------

當懲處決議被唸出的時候，我聽見家瑜吸了一口氣。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7YJ7AX58

「記二大過，進入免職程序。」

「即刻調離主管職位，轉任無主管限任職。」

「移送政風室查明是否涉及強制、恐嚇等刑責。」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MAS7SGxC

這不是懲罰，而是正義終於說出的話。

我們沒哭，沒喊，沒起身歡呼。

我們只是靜靜地，接住了那份我們應得的答案。

----------

會後，我坐在沙發上，讓她靠著我。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kneM8ONz

她頭靠在我的膝上，眼睛看著天花板，我聽得出她呼吸慢慢穩下來。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k1szmUUU

手機震了一下，是宣宣傳來的截圖：

「謝謝妳們，我曾經也在那個單位，從沒想過有人敢站出來說那些我們連夢裡都不敢說的事。原來，我們不是一個人。」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dNCrHxRx

家瑜唸給我聽，聲音小小的，但每個字都敲在我心上。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TYXOix4Q

那天，她沒有說「我很累」，她說：「湛霖，這世界真的變了一點點了吧？」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WO6wRIc9

我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

「是因為有妳，妳伸出了手。」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FzKoA6pz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把那隻手牢牢地握緊。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vGCLtRZ7

我知道，那是她終於明白：

不是每一次脆弱都會被放棄，不是每一次崩潰都等於拖累。

她曾經說過——她怕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沒辦法撐住我。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dbuL8RoS

可事實是，她已經做到了。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fJ6kiLhk

她成為了，我走出黑暗的路上，那束最穩定的光。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rATOvPMa

今天，我們靠著制度為自己說出話來。

但我知道，我真正的救贖，來自她。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FVbDsvyP

她選擇了不躲。

她選擇了牽住我。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xWZoQL5A

這個世界，因為我們彼此沒放開的手，而開始變得有點點不一樣。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9kSkxI1K

這點點光，會越來越亮。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3nITLZSp

可配合此篇章：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31817

ns216.73.216.18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