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那一刻我睜開心來感受妳所看的世界

——湛霖——

那天下午，她說：「今天我牽妳，我想帶妳看看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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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跳微微漏了一拍。

不是因為緊張，而是一種某種熟悉的感覺輕輕掠過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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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牽住她的手：「那我要怎麼跟妳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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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說：「就像妳平常跟著我一樣。妳聽我說、我帶妳走、我會讓妳感受到每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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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出家門。

她走得很穩，但也特別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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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她描述：「這邊的石磚地有點斑駁，是最近幾天連續下雨的結果；窗台上的玫瑰花開了，紅得像妳喝完豆漿後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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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妳在報導風景，還是報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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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笑：「都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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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我停在某棵樹下，抬頭輕聲說：「風穿過這棵樹葉時的聲音，我一直記得。以前我不懂妳為什麼會特別記路邊的風聲……現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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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它們比影像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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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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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形容巷口小貓今天睡在電箱上、街口的新便利店換了招牌、還有陽光灑在玻璃窗上反射的角度——像極了她說的某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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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我走進這個世界，一步一步地，像是捧著她自己的回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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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很安靜，直到回家的路上，她忽然問我：「湛霖，我這樣說，妳能想像得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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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停下腳步，牽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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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說：「妳講話的時候，我彷彿真的『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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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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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補了一句：「而且……我想告訴妳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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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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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家瑜，也曾經在家裡，把眼睛閉上，一步一步練習我的世界。她不說，但我知道，那一段時間她總在我走過的牆邊、多摸一次，多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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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也選擇用妳的方式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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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但我知道——妳們都是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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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來，忽然就抱住我，額頭輕靠在我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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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世界，會不會讓妳覺得有點重複？會不會很難再接受一個不是『她』的我？」她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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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抱她，在她耳邊說：「不會。因為妳沒有重複，妳是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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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我什麼是光，妳讓我知道——我還能往哪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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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只有妳，會用妳這樣的語言告訴我世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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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抱了一會。

風在我們耳邊低語，彷彿替這段並肩的練習課，蓋上了一個輕柔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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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她的心跳。

是穩定的、溫暖的、那種會讓人相信「明天還可以繼續愛」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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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說：「那麼，下次妳再帶我走遠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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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我會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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