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妳教我愛，也教我學著開口求擁抱

——家瑜——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站在浴室鏡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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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毛巾披在肩上，頭髮還微微滴水。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甦醒後的我，眼神比以前清楚了些，眉心不再緊鎖，但還是有點……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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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湛霖姐姐，我今天很累……可以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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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小，幾乎和水滴聲混在一起。

我苦笑了一下，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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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姐姐，我今天很累……可以抱我嗎？」

語尾顫了。太輕了。像不小心滑出口的一句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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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來，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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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工作上，我能獨自應對會議紀錄、整合報告、檢查流程，面對旁人眼光我也學會怎麼微笑。但要說這句話……竟然比什麼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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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起那個她——曾經用顫抖的聲音對湛霖說：「我會擋在妳前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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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代替我學會了守護。

現在，我想學會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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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再試一次：

「湛霖姐姐……我今天有點累，可以抱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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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有點熱。

但這次，我聽見了自己聲音裡的真實。

我不是撒嬌。也不是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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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學習怎麼告訴她，我需要妳。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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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正在摺衣服，聽見腳步聲轉頭看我。

「怎麼啦？妳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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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然後，很努力地，不繞路、不開玩笑，直接走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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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的臉，低聲說：

「湛霖姐姐……我今天，有點累……可以，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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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像是沒預料到我真的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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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的手立刻摟過來，把我整個人緊緊摟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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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啊……笨蛋。」她笑著說，聲音也微微發抖：「只要妳開口，我一直都在等妳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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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臉埋進她胸口，回抱她，笑著、哭著說：

「那我會慢慢學……我真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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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沒有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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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她抱著我，像她早就準備好接住的那樣，讓我全身的力氣都卸下，重新學會：依靠，是愛的一種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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