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之下 - 第二十八章：晨光之間

晨曦從神殿東側的花窗灑下，落在藏書閣長桌上，斑斕如紗。

Maximilian早早便來到書室，靜靜整理著經卷。

陽光暖和，她指尖觸及紙頁時，竟有種微妙的安心感。窗邊的風輕輕掠過，將她鬢邊髮絲吹起。

她沒有回頭，卻知道他來了。

Kuahel一向腳步無聲，但她已熟悉到，能分辨出那低沉而安穩的存在。

他走到她身後，在她對面坐下。

桌上的書頁自動分開，彷彿迎接一場無聲的對話。

「你今天……比平時早。」她抬眼，輕聲道。

他點頭：「因為昨夜沒怎麼睡。」

她皺起眉，似是擔心：「你做噩夢了？」

「不，是太多思緒。」他頓了一下，「但不是壞事。」

她不再追問，只將手邊的抄本推給他。

「幫我看、看一眼，我覺得這....段經句的結尾……我寫得、寫得有點含糊。」

他接過書頁，細細看了幾行，才道：「妳不是寫得含糊，而是……太委婉。」

她抿唇一笑，語氣輕得像羽毛：「那是學你的。」

他抬眼望她。

這一眼，沒有審視、沒有遮掩。

只是靜靜地、溫和地，看著她，好像終於明白什麼是「習慣一個人」的所有層面。

「這樣不好。」他說，語氣卻無責備。

「為什麼？」

「因為我希望妳說話時，不需要藏著。」

她的眼神微動。

他低下頭，將她那頁抄本重新鋪平，指節敲了敲那一段：「這裡，如果妳心裡所想是真誠，那就讓字句也誠實。」

她低頭看著那行字，忽然問道：「那……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在你寫、寫信給神的時候？」

他想了想，點頭：「以前不是。現在，是。」

她問：「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

他沒說話，只抬眼再望向她。

她明白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這片安靜中悄然縮短。她收起那份小小的疑慮，換上笑容。

——

午後，他們一同去往神殿西側照護室協助分發草藥。

她拿著配好的草包時，不慎被包線劃破指尖。

他當即拉住她的手，查看傷口。

「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他沒說話，從內袍抽出布巾細心為她包紮。

其他侍者遠遠看見兩人，默不作聲地低頭轉身。

她臉有些紅，低聲說：「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他一面綁結，一面低聲回道：「我從不避諱保護妳。」

她笑了，不再多言。

他們一起走出照護室時，午後陽光灑在石道上。他牽起她的手，沒有再鬆開。

那一日，他們並肩的影子，在長廊地面上，緊緊相依。

ns216.73.216.20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