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之下 - 第二十五章：夜風初啟

夜晚的神殿，靜得能聽見星光墜入風中的聲音。

晚課結束後，Maximilian本應直接回房，卻在踏出主殿時遲疑了片刻。那晚的風很輕，空氣中有花木的氣息，她忽然不想那麼早回到安靜的石壁之中。

她選擇走一段長廊，經過圖書室外的那座小庭園。

那是Kuahel常在深夜駐足的地方，她曾偶爾遠遠看到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她想，也許今晚不會遇見他。

可當她轉過回廊，熟悉的黑披與金髮便映入眼簾。

他倚在石柱前，一手持書，燈未點，只靠月光讀著。

她頓住腳步，尚未決定是否要轉身離開，他卻已輕聲開口。

「過來吧。」

她遲疑了一瞬，還是走近。

「我……我只是散步，沒想到.....你在這裡。」

「我也是偶然。」他闔上書，聲音如常清冷，卻多了幾分柔緩。

她站在他身旁，仰望那片星空。

「這裡……比房裡好多了。」她輕聲說。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卻忽然伸手，將自己的斗篷半拉過來，覆在她肩上。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頭看他。

「夜裡涼。」他只說了這句。

她垂下眼，輕聲道：「謝謝……」

那是一件很厚的斗篷，她幾乎整個人都被包住。

那不是第一次他為她遮風擋雪，卻是第一次，她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靠近——不只是行動，而是他沒有逃開，也沒有退讓。

她鼓起勇氣，輕聲問道：「你……你會後悔嗎？我們這樣……靠近。」

他沉默了片刻。

「曾經會。」他回答。

「那....現在呢？」

他看著她，月光映在他眼底，像在風中微晃的湖面。

「現在……我開始覺得，若有後悔，也不是因為靠近，而是因為我曾經猶豫太久。」

她眼眶一熱，卻忍住淚意，輕輕點頭。

風掠過他們之間。

她忽然伸手，輕輕抓住他斗篷的一角。

「那我……可不可以.....不再只是....站在你身側，而是……向前一點？」

他看著她，沒立刻回答。

但他沒有推開。

而是低聲說：「如果是妳，我不會後退。」

她終於，在他身邊站穩。

夜風輕柔，滿天星光如霧。

那是他們第一次，讓情感稍微張開翅膀——不再只是觀察與等待，而是，真正伸出手，試圖握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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