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之下 - 第十九章：名為距離的守護

自從那日藥圃相伴之後，Kuahel與Maximilian之間的互動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他依舊如過往般守著分寸。未曾言愛，未曾觸碰，未曾在旁人面前表露過一絲親近。

可她漸漸發現，他的沉默不再是一道牆，而像是一種溫柔的邀請。

她低頭讀經時，他會站在一旁靜靜翻書；她在堂後練字，他總剛好出現在那條走廊。即便無言，他的身影卻如影隨形，總在她需要平衡的時刻出現。

——

但在夜裡，在無人知曉的房中，Kuahel獨自坐於桌案前，燈火如豆。

他的經書攤在面前，一頁翻過又翻回。他明明熟記其中章節，卻總是無法專心。

那一瞬，他抬起眼，望向窗外那片漆黑夜空，指節緊握成拳。

他知道自己正在動搖。

而這正是他最不能允許的事。

作為奧西里聖騎士團長，他肩負的不僅是律法與信仰，還有無數目光期待的榜樣。

他不能錯認一份感情，不能誤導一個靈魂。

可他又怎麼會不知？那份壓抑得過久的情感早已破冰，悄然生根。

每當她望向他，眼神裡藏著小心翼翼的信任，他便如臨深淵，卻又不願後退。

——

某夜，他聽聞Maximilian在藏經堂中獨自伏案至深夜未歸，於是親自前往。

她果然仍坐於檯燈之下，抄寫經文。手指凍紅，筆跡已不穩。

他走進堂內，聲音輕淡如風：「妳還沒回房？」

她抬頭，有些驚訝。

「我……抄完這一段就走……」

他走到她身側，低頭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經句。

「神不要求完美的字句。」他說，「但祂希望妳活著回應祂的愛。」

她呆了一瞬，才點頭。

「對、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失望……」

他一怔，眼神柔了下來。

「我從沒因妳失望過。」

她咬住下唇，眼眶泛紅。

「真的嗎？」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最後，只低聲說：「回房吧，我送妳。」

——

她走在他身側，小心不與他靠太近。

走廊上的燈火在風中微搖，影子交疊而過，映在冷牆上，一如他們之間尚未說出的距離。

她快步走前幾步，然後又慢下來，像在等待什麼。

他終於開口：「妳是不是……曾經對我感到害怕？」

她停下腳步。

「一開始……是。」

他沒說話，等她繼續。

「因為你....你總是太安靜....太完美，讓.....我不敢....靠近。你....看我的眼神，有時像審.....審判，有時像……像我連呼吸都不應該的錯誤。」

他站在她身後，沉默許久。

「我不該讓妳覺得那樣。」他的聲音低哑。

「那現在呢？」他問。

她回頭，望著他，在夜色裡點頭：「現在不是了。」

那一刻，他差點踏前一步。

但他沒有。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說：「那就好。」

——

當她轉身離去，他仍站在那裡，望著她的背影。

一如他始終所做的事——守在她身後，不出聲，不干擾。

他知這份感情若說出口，將如山崩如海裂。

可他仍願等待，直到有一日，她不再只是信任他——而是選擇他。

那時，他才會邁出那一步。

哪怕耗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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